649.銀甲擋城門(2 / 2)

一面,是大宋國旗。

有百姓立城頭,但是不多,僅僅只有寥寥數百人。那渾身油膩的屠夫也在里頭,笑呵呵正和旁邊人說著什么。

天上熱氣球先於地面大軍趕到,看到城頭上這番情況,沒敢隨便往下面拋雷。

這和他們想象的有太大出入。

他們大概本以為,西夏軍此時應該又在重慶府布置起道道防線才是。

岳鵬持槍立在城門外十余米,渾身銀甲仍舊血跡斑斑。

君天放一席青袍立雨中,雨絲不沾身。

過十余分鍾,地面好似微微晃動起來。前方旗幟綿延,系白綢的白馬軍騎兵趕到城門外。

到距離岳鵬不過數十米遠處,前頭將領舉槍,大軍這才停下。

密密麻麻不見其尾的軍卒,雖沒有軍鼓響,但殺氣已經是直沖雲霄。

軍前將領看著細雨中的銀甲、青衣,都是露出濃濃詫異、不解不色。顯然誰也沒想到,趕來重慶府,竟是會看到這樣場景。

這兩個家伙到底是想做什么?

難道姓岳的以為單憑兩人之力就能擋住千軍萬馬?

有馬車從大軍後頭緩緩上前,最終到大軍的最前頭停下。

秦寒掀開門簾,探出半個身子。

微愣。

然後,才施施然在車外坐著。斜倚在車門框上。

他盯著岳鵬、秦寒兩人,若有所思。

而後,和岳鵬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岳鵬喝道:「天魁軍已經接管重慶,爾等白馬軍再敢入城,便是造反!」

秦寒則是喊道:「岳鵬,你膽敢勾連西夏,騙我軍出城。今日秦某便取你這逆賊性命!」

兩人吼完,都是微怔。

聽得兩人吼聲的百姓、軍卒則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兩人的話都是用內氣喊出來的,聲音極大,離得不是太遠的人個個都聽得真真切切。

可是,這他娘到底誰說的是真?誰他娘誰的是假啊?

重慶府西門內,數十騎漆黑如墨的甲胄出城。

綿綿細雨落在這些騎士頭上,在甲胄上緩緩滑落。

他們渾身早已經是濕透了。

出城後數十騎在岳鵬後頭齊齊勒馬,大聲喝道:「重慶府已歸天魁軍,爾等若敢上前,生死不論!」

區區數十人,面對前頭看不到盡頭的軍馬,竟好似渾渾沒有懼意。

數十騎中年歲大者約莫四十,小者怕是才二十出頭,可個個臉上,都有著視死如歸之色。

天魁軍的名頭,是在一次次硬仗中拼出來的。若論勇,大宋此前十六支禁軍中,沒有哪支能望天魁軍項背。

而岳鵬的威望,則是一次次身先士卒累積起來的。

若是卸掉他的甲胄,可以發現他渾身布滿許多傷痕,大的小的,深的淺的,不計其數。

這一道道傷痕,有許多都是為救軍中袍澤而留下。

這也是天魁軍軍卒為何願意緊隨岳鵬後頭舍生忘死的原因。

之前城內街戰,兩千余騎損傷殆盡,可有誰勒馬往後逃跑?誰他娘的不是拍馬頂著炮彈向前沖?

天魁軍中哪個不是響當當、硬邦邦的漢子?

一個人,能影響一整支軍隊。

岳鵬對後頭數十騎出城並無意外,只是嘴角漸漸盪起笑意。

若真要赴黃泉,能與這班兄弟為伴,也不寂寞。黃泉路上,仍舊能談笑風生。

哪怕是以後,天魁軍就算整個打沒了,大宋軍中,誰人說起天魁軍,敢不豎起大拇指?

岳鵬忽的放聲大笑起來,「哈哈,秦寒,你這宵小,也就能用這樣的陰謀詭計了!」

隨即,他猛地扯開身上甲胄,拍著自己的胸膛道:「看老子身上這些傷痕,這都是老子在和元軍廝殺中留下的。你作為鬼谷學宮中百年難遇奇才,可能數得清這些疤痕?老子和西夏勾連?老子這條命早就准備好隨時為大宋、為皇上捐軀了,你要潑臟水,也好歹給老子找個好點的借口。」

說著,他又從腰間掏出趙洞庭的那封文書,道:「皇上和西夏議和文書在此,你他娘的要敢取重慶,盡管上來便是!」

城頭、軍中,無數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