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強勢公主(2 / 2)

沒有淚水,沒有歇斯底里。但這平靜,卻是讓得屋內眾人更是心中隱隱發毛。

誰都不知道,此時此刻,這位剛回國的公主殿下心里頭到底在想些什么。

赫連城拱手道:「公主殿下……這些人都死了,這事……是否還要查下去?」

「查?」

李秀淑沒有回頭,聲音低沉,「你查得出來么?」

赫連城被懟得啞口無言。

李秀淑又道:「如果能拷打得出來,也不至於等到現在。想要我哥哥命的,不會是你們這些人,便只有元朝、大理、蜀中、宋朝,甚至是國內某些不想安分的人了。等哥哥駕崩的消息傳出去,哪家先過來想趁亂占我們西夏的便宜,便最有可能是他們下的手。你們將他們通通殺干凈,也就是為我哥哥報仇了。」

屋內皆驚。

公主殿下這份城府韜略,著實讓他們有醍醐灌頂的感覺。

有許多老臣回過味來以後,都是自愧不如。

其後卻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若是皇上能夠有公主殿下這份韜略該有多好。若是如此,事情大概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赫連城又重重跪倒在地上,「末將赫連城,定當血刃仇敵,為皇上報仇雪恨。」

李秀淑卻只是淡淡道:「先將事情做成了再說吧!」

赫連城又被懟得露出些微尷尬之色。

有近衛將房間內屍首抬出門去。

李秀淑揮揮手,又道:「你們都且先退下去吧,本宮想和哥哥說幾句話。」

眾文臣武將拱手,陸續向著屋外走去。

而仲孫啟賦剛剛挪動步子,卻聽得李秀淑又開了口,「太傅大人且先留下,本宮也還有幾句話想要問你。」

仲孫啟賦的步伐便頓住。

其余群臣各自露出些不解之色,但還是向著屋外走去。

屋門被關上。

屋內,僅剩仲孫啟賦和李秀淑兩人,還有躺在床上,屍體已經冰冷的的李望元。

李秀淑沉默數分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李望元的面頰。

仲孫啟賦始終微低著腦袋,也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李秀淑率先說話,道:「哥哥能夠回國登基,完成復國壯舉,本宮聽聞都是仲孫太傅大人帶領諸位老臣殫精竭慮打下的根基。辛苦仲孫太傅了。」

她煞有其事地起身,對著仲孫啟賦盈盈施了一禮。

仲孫啟賦身子卻彎得更低,「這都是老臣應該做的。只是皇上暴薨,老臣……老臣罪該萬死。」

李秀淑輕輕搖頭,「我哥哥是個直爽性子,沒太多心機城府,不適合當皇帝。這事,怪不得你們,便是他今日沒被毒死,這皇位,怕是也難以坐得安穩。」

這話,可謂是石破天驚了。哪怕是以仲孫啟賦之城府,也不禁是忍不住抬起了頭,訝然看著李秀淑。

看看到的,只是極為平靜的臉。

李秀淑又道:「仲孫太傅不必這樣看著本宮,本宮,只是將心中的話說出來而已。」

仲孫啟賦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死了也好。」

李秀淑臉上露出復雜笑容,「哥哥和我都是苦命人,不瞞太傅,這些歲月以來,我們在元朝宮中過得真是生不如死。那些白眼、冷言冷語,時時刻刻都能讓寄人籬下的我們有如承受萬箭穿心之痛。於我而言,於哥哥而言,其實死了,未免不是種解脫。」

她回頭看向李望元,「只是現在哥哥死了,我就算再痛,也得活下去。哥哥的仇,總需要報的。」

仲孫啟賦跪倒在地上,「老臣萬死,也絕不敢讓皇上死不瞑目。」

李秀淑摻起仲孫啟賦,「瞑目不瞑目的,人已死了,其實不重要。只是咱們這些活著的人,總得記著這個仇,這個恨。」

她雙眼直視著仲孫啟賦,「而且,既然哥哥已經登基為帝復國,那這西夏,總也不能就這么讓其消亡了。」

仲孫啟賦敏銳意識到什么,微微低下頭,等著李秀淑下文。

他不可能到此時還看不出來李秀淑的些微心思。

這位公主殿下,不是尋常女子。

而李秀淑果然又接著說道:「敢問仲孫太傅,哥哥駕崩,你打算扶持何人再登大寶?」

仲孫啟賦沉吟數秒,「老臣心中還未有定論。」

李秀淑淡淡又道:「那是打算扶持皇室血脈之人,還是另做他想?」

仲孫啟賦又躬身下去,低聲道:「老臣絕不敢有非分之想,西夏皇上,只能是皇室中人!」

他是真正死忠於西夏皇室的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