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夜伏(1 / 2)

蓋世雙諧 三天兩覺 2657 字 9个月前

黃東來深入敵巢後還會遇到些什么,咱這兒先按下不表。

此處話分兩頭,讓我們來看看正在灰憶村里等候的孫亦諧在干嘛。

孫哥這人大家是了解的……

「膽小好sè」,是眾多可以套在他身上的貶義詞中比較常出現的一個。

眼下,黃東來先行潛入了那村北大宅,留下孫亦諧獨自在這「yīn氣深重」的村里等候,後者那膽小之性自是會有所蠢動。

這剛好又趕上冬天,天黑得賊快,在這種又黑又冷、還可能鬧鬼的環境里,讓孫亦諧安安分分等上四十分鍾,想想也不可能啊。

結果也是不出意外的,孫哥只在那大宅門口等了十來分鍾,就決定還是先返回村口去再說。

他心里用來自我說服的理由也是充分的:「我一個人在這兒等,和到村口去跟隼人阿枝一起等,區別也不大,反正這宅子的方位我已經知道了,待會兒早幾分鍾出發再過來也一樣。」

當然,實際上呢,他回去的動機很簡單:就是一個人待在這yīn森的地方感到害怕,有難處。

這事兒我相信很多人也都能理解,就好比你一個人在家看恐怖電影,和有人陪你一起看,那恐懼感完全不同。

你知道電影都是假的,也很清楚自己一個人看和別人陪你一起看的是完全一樣的東西,但就是一個人看的時候會更為恐懼。

拿定了主意,孫亦諧說走就走,其行動也是非常快速,一熘煙兒的就穿過了大半個村子。

可沒想到,就在他跑到了一個可以遠遠望見這灰憶村村口的拐角時,他忽然看到,那村口之外竟有些許的火光,而與那火光相隨的,是一片憧憧的人影。

僅僅是這一眼,孫亦諧就知道,這一行人的人數在十個以上,那肯定就不是自己人了,所以他幾乎是出於本能就一個閃身躲回了牆角。

還好此時天sè已暗、低雲遮月,且孫亦諧手上也沒拿任何照明的東西,故只有他看到了對方,對方完全沒注意到他。

「媽個jī的……不會讓我撞到對方主力部隊了吧?」孫亦諧縮回暗處,一邊暗罵,一邊換了個角度去偷瞄。

隨著人影越走越近,孫亦諧眯眼數了一數,確認對方共有一十四人。

雖說這些人行在一處,但隱隱可以看出他們分為了兩撥。

其中一撥以一名白衣僧人為首,他的身後還跟著五名黑衣僧人,且每一個黑衣僧人的肩上都扛著什么東西。

而另一撥呢,是由一名身著土黃sè僧衣的僧人領頭,其身後簇擁著整整七名黑衣僧人。

此處咱們書中暗表,那白衣僧人,名叫阿闍坊世亘,而土黃sè僧衣的,名叫阿闍坊禮亘;這兩人無疑都是來埆形宗總壇參加一年一度的集會的,因途中相遇,故結伴同行。

孫亦諧根據自己此前從玄亘那里獲得的情報,自然是很快就猜到了:帶著五具屍偶的白衣僧是埆形宗的干部之一,而另一個帶著七具屍偶的黃衣僧則是護法。

「嗯……看來這些人是奔著自己基地去的,要不然我躲一下,先讓他們過去?」孫亦諧第一時間沒想跟對方起沖突,但想想又不對,「但我要是讓他們過去了,他們抄了黃哥的pì股咋辦?到時候我還不是得進去支援他?」

這筆賬一算呢,他還是覺得:比起待會兒在敵方大本營里跟對方打,還是在這里直接埋伏他們更容易。

於是乎,他立馬回身,借著村中房屋的掩護,於yīn影中前行,迅速靠近了對方,准備打那倆惡僧一個措手不及。

不料,當距離再度拉近後,孫亦諧便發現,那名白衣僧人,即阿闍坊世亘所cào控的五具屍偶肩上,所扛的「東西」竟然都是小孩兒。

剛剛孫亦諧在稍遠處看不分明,還以為這些屍偶肩上扛的是行李之類,可眼下一看,那是五個孩子……那這事兒可又不好辦了。

常言道刀劍無眼,一會兒真打起來,孫哥那三叉戟大開大合的,把那些孩子傷了咋辦?

就算他小心翼翼,盡量避開孩子,也不能保證對方會干出什么事來。

按照孫哥對埆形宗這幫人的印象,一旦他們發現對手比自己qiáng、但是對孩子的性命有所顧忌,那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拿小孩出來當人肉盾牌,或者作為要挾的籌碼。

孫亦諧一琢磨,這場面下,直接偷襲恐怕是不行了……除非他能在偷襲發動後的數秒之內就徹底結束戰斗,且保證不會誤傷到那些孩子,否則對方見他一上來只是三叉戟一甩就能秒掉一排屍偶,馬上就會改變策略把孩子作為人質,那樣他就被動了。

當然,正面叫陣也不行,因為一旦打起來,事情的發展和偷襲也差不多。

此處,還是得智取……

「喂!你們幾個!給我等等!」

數秒後,已然心生一條計策的孫亦諧忽然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離那群和尚還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大聲嚷嚷了一句。

世亘和禮亘聞聲,自是立刻警覺地頓住腳步,循聲轉頭,朝他看去。

「我可算等到你們了!你們在搞毛啊?」孫亦諧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對方走去。

此時他故意作出了一種非習武之人才有的、不設防的走路姿態,邊往前走還邊低頭喘氣,表情也是一副略顯嗔怒的樣子。

「喂喂,別擺出這種表情給我裝傻,說好的今天下午在村外交易呢?我一直等到黃昏都沒人來,我是實在等不及了,剛才才進了村,結果找了一圈兒連個人影都沒有,那些空房子里還都是骨灰壇子,把我給嚇個半死……你們搞什么呀這是?」孫亦諧沒等對方開口,就先輸出了這么一通。

那世亘和禮亘一聽,面面相覷,過了幾秒後,還是禮亘這位級別更高的「宗門護法」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開口道:「這位小哥,你先別發火,我先確認一下,聽你的意思……你是來買『貨』的?」

列位,可能您看到這兒,一時還不明白,為什么禮亘身為埆形宗的護法,會對一個看起來只是普通人的小子那么客氣?畢竟他們宗門里隨便一個小隊長都能膨脹到連宮本武藏都不放在眼里的。

但其實您只要仔細想想就能得出答桉……

他們埆形宗誰都敢得罪,唯獨對「客戶」們、以及客戶派來取貨的親信……還是要客氣一點的。

本來他們干的就不是什么可以放到台面上做的買賣,其有限的客戶群體非富即貴、且「貨物」的價格也都很高,得罪任何一個客戶都相當於斷了一條可觀的財路。

禮亘身為宗門護法,又豈會犯這種錯誤?

他一看孫亦諧毫不設防地朝著他們走來,且對他們這一大幫和尚在夜里扛著五個孩子趕路並沒感到任何驚奇,再結合他們身處的地點、以及孫亦諧所說的話……很快就想到了對方可能是「買家」派來的走狗。

不過,禮亘也沒有立即就相信對方,因為疑點還是存在的:通常買家的人和埆形宗接頭交易,是不會來他們總壇附近的,眼前這年輕人出現在灰憶村,多少有點蹊蹺。

「你還裝什么蒜吶?」孫亦諧見對方上鉤,當時就加qiáng了表演力度,聲音都尖起來了,「我家主人不是跟你們那位阿闍坊玄亘師父都說好了嗎?就今天,在這村外,五個孩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說著,當時就從懷里掏出一袋兒錢來,「錢我都帶來了,按你們說的,都是現錢,沒有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