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一開始，君常笑就沒將十年之約當回事，畢竟已經突破巔峰尋真境，吊打仙宗宗主，和孤鴻真人徒弟戰斗明顯欺負人，所以輸贏看的並不重。

但是。

這場約斗對夜星辰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重生以來，仇恨始終在催促自己不斷前進，不斷突破境界，今日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了！

或許是壓抑太久緣故，當他落在葬夜山上，滔天怒意和殺意毫無保留釋，使得各路武者瞬間不寒而栗。

「……」

清薇真人皺眉。

這萬古宗弟子殺意太強了，顯然要置徒兒於死地！

她後悔了。

後悔當年橫插一杠。

其實清薇真人就算不參與十年之約，夜星辰和菱瑤女帝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因為兩人的恩怨必須清算才能宣布上界篇圓滿結束，否則就是挖坑不填。

「徒兒。」

通古真人詫異道：「你這弟子好大的殺氣，難道和清薇之徒有仇怨？」

「嗯。」

君常笑嚴肅的點點頭。

在他看來，夜星辰和菱瑤女帝之間的仇怨，不亞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所以今天看似比斗，其實是決生死，除非半路出現反轉。

「通古老兒。」

清微真人開口道：「你我之間的戰約就此作廢。」

夜星辰透發的氣息很強且殺意太重，她自然不希望徒兒去犯險。

「作廢可就等於認輸了。」通古真人道。

他不在乎比斗過程，只在乎輸贏，因為剛被君常笑演了一次，迫切希望找回點顏面。

「無所謂。」

事到如今，為了徒兒安全，清薇真人寧願當著世人的面認輸投降。

「師尊。」

菱瑤女帝則道：「徒兒要與他一戰。」

說罷，不等清薇真人開口便主動落在葬夜山上，匯聚周身的雲霧消散，呈現出傾國傾城的容顏來。

「我去！」

蘇小沫驚道：「好漂亮！」

「不愧是被封為星隕大陸千古第一女帝。」李青陽和蕭罪己暗道。

沒加入萬古宗前，菱瑤女帝對他們來說就是高高在上的神靈，如今除了驚嘆於相貌外，並沒任何敬畏，甚至充滿敵視。

正常情況下，當一個頂尖美女出場，肯定少不了要著重描寫主角反應，事實上，狗剩連個鏡頭都沒，因為壓根沒啥想法，甚至看了一眼後，轉頭詢問奚婧璇傷勢如何。

「厲害了，君宗主！」

一名強者見狀，豎起大拇指：「不為美色所迷惑，只在意自己的紅顏知己，這樣的男人罕見至極！」

強行腦補，最為致命。

……

鏡頭轉到夜星辰身上，只見他緊握拳頭，雙目浮現一條條血絲，怒道：「幾千年了，你的樣貌還是沒變。」

「我沒變。」

菱瑤女帝道：「你變了。」

「這也是拜你所賜，讓我重頭再來！」

夜星辰情緒越來越控制不住了，恨不得現在就一拳轟過去，將這蛇蠍美人轟成渣。

菱瑤女帝搖頭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你身體變了，而是性格變了，否則，今日與我一戰，不會有那么多人在背後支持你。」

「……」

夜星辰陷入了短暫沉默。

他回頭看了一眼宗主，看了一眼李青陽、蕭罪己等同門師兄弟，臉上逐漸浮現出傲然。

「不錯。」

「我變了！」

「曾經無親無故，無朋無友。」

「今日，有一群肝膽相照，生死相依的宗門兄弟！」

夜星辰重生至今獲得最寶貴的不是重回巔峰，也不是邁入尋真境，而是性格和心態上的巨大改變，以及成為萬古宗一員，體會到了從未體會過的親情和友情。

我不是一個人。

這絕不是在罵他，而是一種真實寫照。

菱瑤女帝道：「幾千年前，如果你能有這種變化，我又何曾用心良苦送你重頭再來。」

「用心良苦？」

夜星辰冷笑道：「這么說來，我能有如今的成就還要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