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前世今生(1 / 2)

嫡謀 面北眉南 2463 字 2020-08-10

官道上響起了一陣「嘚嘚」的馬蹄聲,兩匹駿馬並排著疾馳而來,所過之處揚起了一片塵土,經過官道的行人牛車分分遠避。

駿馬漸近,一棗一白兩匹馬上分別坐著個少年,棗紅色馬上的少年十六七歲的模樣,生的俊眉星目,挺拔銳氣。白馬上坐著的少年只有十三四歲,看上去唇紅齒白,俊秀可親。兩人都是難得的好模樣,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公子。

坐在白馬上的那個年紀稍小一些的少年領先了棗紅馬半個馬身,拽著韁繩的手微微一緊,馬的速度就慢了下來,緊接著棗紅色的馬也跟著慢了。

「阿逸,前面就是折柳亭,再跑半盞茶就能看到雲陽城城門了。」白馬少年轉頭笑眯眯地道。

被稱作阿逸的少年點了點頭,皺眉道:「早些進城吧,王爺和王妃的車駕三日前就回來了,你在外多滯留了三日,回去前想想怎么跟王爺和王妃交代。」

白馬少年聞言就胯下了那張俊俏的小臉,可憐巴巴地看著阿逸:「阿逸,二表哥,你不陪我回去嗎?」

阿逸不為所動地瞥了表弟一眼:「王爺和王妃都是好脾氣的,你怕什么?」

白馬少年一副你真天真的表情:「我問你,你是怕姑姑還是怕姑父?」

阿逸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白馬少年一副看吧,果然如此吧的眼神:「所以說好脾氣的才可怕啊!因為你猜不到等待你的到底是什么。何況我爹從小看我不順眼,我小時候一直以為自己是撿來的。」

阿逸翻了個白眼:「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你會逢凶化吉的。我才該擔心會怎么被我二叔收拾。」

白馬少年哭喪著臉低頭揪馬毛:「這里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皇兄大赦天下也赦不到我身上,我趁著他登基的時候偷跑出去玩耍,被他知道了下場只會更加凄慘。」

阿逸嗤笑一聲:「知道你還敢亂跑?」

白馬少年怒了,立即張牙舞爪:「你不也跑了!」

阿逸輕咳一聲,正色道:「好了阿暄,別鬧了,前面亭子里好像有人,咱不歇息了,直接回城,早死早超生。」

蕭惟暄一改之前的意氣風發,蔫兒巴巴地騎馬跟在雲逸身後。

「咦?」雲逸突然臉色一變,勒住了馬頭,停了下來。

蕭惟暄眉頭一皺,立即收斂了神色警覺戒備:「怎么了?」

雲逸聲音有些打顫:「前面亭子里的人……好像……好像是我二叔……」

蕭惟暄手搭在眉上凝目一望,臉上立即就是一喜,很是自來熟地揮著小手歡快地喊道:「雲二叔,雲二叔,看這里,看這里,阿逸回來了……」

雲逸恨不得掐死蕭惟暄這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不過雲逸這會兒想要偷偷溜走已經晚了,只能策馬向前。

站在亭子里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身材高挑挺拔,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是容貌依舊俊美,他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逸,也不說話。

雲逸低著頭下了馬,乖乖走到男子面前:「二叔。」

蕭惟暄有樣學樣地走過來,笑嘻嘻地跟著喊:「雲二叔。」

男子的視線掃向蕭惟暄,頓了頓,然後道了一聲不敢,低頭行了一禮:「雲文放見過世子。」

蕭惟暄眨了眨眼,小小聲哀怨地嘀咕:「我就說我打小就是爹爹不疼,二叔不愛的,胎沒投好……」

雲文放聽著這話看著蕭惟暄那肖似某個他討厭的人的臉,嘴角抽了抽,然後裝作沒有聽見,轉頭去教育侄兒。

雲逸低著頭乖乖聽訓,二叔沒有自己的孩子,他自幼開始有一大半的時間是留在雲陽城里跟著二叔的,所以他其實不怎么怕爹娘,但是他怕二叔,他對之前阿暄說的脾氣好的人發起脾氣來更可怕也是深有體會。雖然二叔從來不打他,也幾乎沒罵過他。

蕭惟暄見沒自己什么事情,就在一旁蹦蹦跳跳玩自己的,等雲文放教訓完了雲逸之後轉過頭便沒看到蕭惟暄人了,馬還在原地,不由得皺了皺眉。

幾乎是立即的,蕭惟暄的聲音高高地從頭頂上傳來:「嘿,二叔看這里!看這里!我在這里!這顆樹上有好多橙子!」

雲文放抬頭就看到這熊孩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爬到了樹上,正晃悠著腿剝一個青橙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雲文放的嘴角又不可抑制地抽了抽,突然覺得自家侄兒真是乖巧又聽話,讓人實在不忍重罰了。

三人騎馬回城,雲陽城的城門很快就出現在了眼前,一輛標著燕北王府徽記的大馬車停在了城門口。

雲文放看到那輛馬車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有些愣怔。

蕭惟暄也看到了,一臉驚恐地看向雲逸:「是我娘的馬車!怎么辦?怎么辦?死定了!表哥救我!」

雲逸用眼角瞥了蕭惟暄一眼,在心里冷笑:哼!妖孽自有天收!

正在這時候,馬車簾子動了,一個丫鬟先下了馬車,然後從馬車里扶出來一個容貌清麗的少女。

雲文放怔怔地看著那朝他們走過來的美麗少女,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他仿佛聽到一個熟悉的,總在午夜夢回時分出現在他耳邊的聲音一邊哭泣一邊哀求,求他放她一條生路。

他想起來他與她第一次見面,在任家的老宅,他看著她提著裙擺往回廊這邊快步跑來,然後離他越來越近,讓原本正與丘韞說話的他忘掉了下半句,就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看著她。

不過她的視線並沒有在他身上,她微撅著嘴,眼眶還有些紅,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出於什么心態,就站在那里沒有動,然後看著她撞進了他懷里。

雲文放至今還記得那一刻自己心中悸動的感覺,不過他當時不知道腦子抽了什么風很招人恨地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換來了她一個巴掌。

雲文放長到那么大哪里挨過別人的巴掌?而且她給了他一巴掌之後竟然就跑了,連句話都沒有說一句,他當時就怒了,去見任家老太太的時候就輕描淡寫地提了一句,然後她就被關了祠堂。

那一日很冷,他不知道為何心里總是不安,他想著可能是新到了一個地方不太習慣。

「誒,任家的祠堂在什么地方?」

當他脫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丘韞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他自己問完之後也後悔了,然後漫不經心地補充道:「那丫頭不是被關進祠堂了么?她得罪了我,我肯定不能隨便就放過她,你帶我去看看,我捉弄捉弄她!」

丘韞猶豫了片刻還是帶著他去了。

才一走到祠堂門口,他就聽到了哭聲,她在祠堂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