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相信,她骨子里是磨滅不掉的強勢,認准了便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出於多方面的原因,她始終沒告訴路靜婷「他是個壞人」的客觀事實,只是每當路靜婷跟她反復的提起時,全都被她用同一句
話給搪塞回去:「您也珍惜珍惜您姑娘吧。」
再後來,這個壞人有了比關愛老人更堂而皇之的借口,從林澈重新給霍煥上課的那天起。
就好比今天。▲i..てom△
她能肯定路靜婷是在用看女婿的眼神在看霍城,她甚至偷偷懷疑過自己的母親是不是在監獄里被強行洗腦而導致了智商的下
降。
霍城又擺出了那次在出現過的溫順、謙遜、溫柔,像只能任人蹂躪的布偶貓。
這種像是與生俱來的溫潤的氣質,連百毒不侵的林澈,都有些免疫不了。
她必須無時無刻的提醒自己,假的,都是假的。
「阿姨,我來接林澈去上課。」霍城說。
「是嗎,小澈這孩子也沒跟我說。」路靜婷的臉上一直掛著笑,不是那種官方的,敷衍的。
林澈在小時候偶然見過她皮笑肉不笑時的模樣,在她的辦公室,似乎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勾魂奪魄。那個畫面至今還留在林
澈的記憶里,著實對於五六歲的她是個不小的心理陰影。
「可能是她忘了吧,我跟她約好的。」霍城振振有詞,面不改色,說謊不打草稿。
*
「你不當演員真是可惜了,還能替中國拿個奧斯卡。」林澈又露出了她牙尖嘴利的模樣,離尖酸刻薄就差一步之遙。
她成功的被霍城帶上了開往南麓雲溪的車,今天是周六,正值傍晚,路上免不了的堵。
霍城幾乎是接替了霍母之前的工作,他包攬了所有關於霍煥鋼琴課的安排,包括聯系老師這一項他覬覦已久的任務。
即使在停課一個多月的情況下,霍煥的鋼琴老師還是她。
意外的,在林澈重新出現在霍家時,霍母還是跟以往般的態度,她對於林澈的喜愛毫不掩飾,即使林澈的臉上沒怎么露出過幾
個好看的笑臉。
車內,是那股秋季特有的桂花香味。即使沒敞開窗,也快要沁入心脾。
天邊奪目的晚霞更紅了,紅透了的,一片爛漫,像是有人把那雲都點燃了,燒成了橙紅的顏色。
就在這漫天醉紅中,林澈看著那張只要踏進娛樂圈就會被捧成頂流的臉,腦海里浮現了四個字。
一個不會有人會把它跟霍城牽扯到一起的詞語。
——死皮賴臉。
車內,是玻璃遮不住的暖黃色,這種溫暖的光不知從何時起,一直籠罩在林澈身邊,暖和的讓她渾身都泛著毛茸茸的光暈,一
種似曾相識的松弛感。
而在她身邊,坐著的依舊是那個男人,兩個人的氣氛似是受到了天氣的影響,改變了原本的冰冷,透著一絲初秋特有的暖意。
而一種悄然的想法從林澈心里緩慢的滋生,她看著窗外,又像是看著霍城的側臉。
那想法像是顆奇異的種子,剛埋進土里,便以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生根發芽,含著苞,轉眼就要開花。
黑色的、粘稠的液體從那剛生出的花骨朵里緩慢的流出,淌在那青色的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