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搖滾村(1 / 2)

重生之歌神 革神 2149 字 2020-08-10

因為自身的遭遇,杜星河在沉mi期間,將中國搖滾的發展當做課題,做過深入的研究。

上個位面,在他穿越過來前的2014年時,中國搖滾已經有些新生的力量開始釋放出能量了,就像創作了這首《夜空中最亮的星》的逃跑計劃樂隊,以及之前他唱過的那首《追夢赤子心》的原創者gala樂隊。

這種釋放是甜美的,但在品嘗這份甜美之前,這些搖滾人在拼搏的路上,吃過很多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苦楚,經歷過很多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磨難。這也是他們為什么能釋放生命的力量,來唱出最美的追夢絕唱。《追夢赤子心》是這樣,《夜空中最亮的星》依舊如此。

杜星河對這樣的搖滾人是欽佩的,也是羨慕的,欽佩他們的勇氣,羨慕他們可以在吃苦過後能享受到甜美的成功。

不過杜星河也知道,這些成功放在整個流行樂壇,其實算不上什么成功,但對於搖滾人來說,這已經是踏著無數白骨拼出來的夢了。

在他們背後,無數追夢的搖滾青年折戟沙場,被現實挫敗,不得不遠離了他們熱愛的搖滾樂。

杜星河在最黑暗最低落最氣餒的時期,也曾動過放棄音樂的念頭,但他在了解了那些比他更慘但更執著的追夢搖滾青年的經歷後,他才發現,像他這樣一個在困境中求索的音樂人,在這世界上,並不是孤單。

甚至就在他的身邊,京城,就有很多在苦難中磨礪著的搖滾樂手,他為此還特別了解過這些人的歷史。

如今的京城,霍營搖滾社區,是搖滾樂手心中的聖地,但在早先年,霍營還沒形成規模時,樹村,這個搖滾苦旅麥加之地,才更能反映曾經的中國搖滾青年生活的有多么磨礪和苦難。

此刻,在走廊中聽到琴房那女孩唱《夜空中最亮的星》,杜星河心中莫名的,就想起了上個位面他曾經研究過的一些搖滾人,一些搖滾血淚史,以及這座已經被歷史淹沒了的曾經的中國搖滾第一村:樹村。

在上個位面,自1995年開始,隨著第一代搖滾人的沒落,唐朝、黑豹、超載、輪回等等樂隊已經成為強弩之末,何勇、張楚、竇唯、臧天朔不是回到為音樂而自我放逐,就是費盡心血贏得流行的地位。

一時之間,中國搖滾已經沒有了方向xing,而「搖滾老炮」們所剩下的只有一味炫耀自己的技巧和速度,企圖以此證明自己在搖滾圈的位置。於是,所有愛好搖滾的人紛紛揭桿而起自立山頭,操起吉他、敲起鼓,自組樂隊,其中有深感仍需要學習的人們涌向了京城。

另外,在外省許多成軍多年的樂隊一等自己操練的拿得出手時,也開始了向搖滾文化聖地京城的進軍。這些樂隊也都基本成形,落腳樹村只不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打入京城地下搖滾圈,找到在他們各自的家鄉難以找到的音樂扭轉和夢想中獲取「名利」的可能的機會。這里的名利,在他們看來,也僅僅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的音樂,或者,由此而來的一點演出機會。

在這樣的背景下,樹村形成了一個遠近知名的搖滾之村。

如今,早已因拆-遷而變了樣子的樹村,在上世紀的最後幾年中,甚至連條像樣的公路都沒有,而更多的是泥濘的道路,隨處可見的垃圾,破落的村舍,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

然而就在這個如果你路過都不會看一眼的村落里,卻住著一批批來自全國各地的熱血青年,他們帶著對音樂的執著,對自由的渴望和對生活的熱愛,扎根於此。

簡陋的小屋、惡劣的伙食、窮困潦倒的日子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是他們生活的真實寫照,然而他們卻像堅實的種子一樣,堅強地在這里扎下了根,要在這里開花、結果。

這些人來自五湖四海,他們要在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要在這里開始他們的夢,盡管這個夢是苦澀的、是充滿淚水和酸楚的。這一切感受只有他們自己清楚,他們選擇了這條路,就會義無反顧地走下去,雖然他們不知道明天會是什么。

樹村不大,由本地的居民、一些撿廢品的人、外地打工者和幾十票玩搖滾的青年人組成。

這些青年來自祖國各地,有東-北的、山-西的,有江-蘇的、河-北的、河-南的,也有廣-西、雲-南的。他們形成了幾十只成型的樂隊。後來很多有機會發了專輯的搖滾樂隊,都是從這里走出去的。

在樹村的東北方向,是著名的mi笛音樂學校,那個學校是外地音樂青年來京城發展的著名跳板,來自全國各地的搖滾青年將其視為在京城發展的第一站。

樹村的西北方向是東北旺,那里也是一個已經成型的音樂村;再加上西三旗、黃土甸,從現象上看,已經形成了一個以樹村為中心的特殊的地下音樂群落。

在這個群落里,樂手們的真實生活卻格外寒酸,甚至艱辛。在九幾年時,他們用100到200元一個月的價格租一間斗室,里面堆放著大量的cd唱片、音樂雜志及生活雜物。龐大的音箱、凌亂的電線使屋子變得更加窄小。

他們每天的時間除了睡覺、吃飯外,就練琴。晚上他們通常睡得很遲,一般都在凌晨入睡,白天快到中午時起chuang。

因為人口密集,「搖滾噪音」容易招來居民的責罵,在樂手們租來的小屋里,練琴時要在窗口、門口捂上被子,以降低音量避免擾民。吉他和貝斯還好點,而鼓手,在這片地區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每逢春節,樂手們沒有路費,急著找錢回家,賣樂器賣衣服的大有人在。他們過的是一種苦行僧式的生活,隨便一件衣服穿上便可出行,但一定要前衛,又沒錢,因此蓄長發便成了一種最好的表達方式,因為他們沒更多的錢來修飾發型。

吃,對於他們更是簡單,條件好一點的能吃上方便面,或許十天、半個月的吃上一次炒菜,而絕大多數人整天只有吃五毛錢一個的菜包子,而且一吃便是十幾天、二十天,條件再差的就只有買半斤烙餅就著涼水下肚。據傳說,有些樂手最苦的時候,兜里只有兩塊錢ting上一個星期也不算稀罕事。

那時樹村90的樂手都是靠家里資助的。怕別的工作耽誤時間,樂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去做其他工作,因此樹村里那些年紀大些不好再向家里伸手的樂手們的生活,就常常難以為繼,過著缺衣少食的赤貧生活。

那時住在那邊的搖滾人一般分為兩種,一種被稱為「趕場」的,每周幾次到酒吧演出,報酬也不固定,五十,八十,一百,有時報酬抵掉來回的出租車費後就所剩無幾了;另一種是靜下心來,專心地搞原創音樂,用他們的話講這才是真正的搖滾精神,這類人對「趕場」的不屑一顧,但他們的生活狀況往往會更糟糕。

在那個時候,京城的搖滾樂隊地上的和地下的就已經至少有1000余支了,這樣一個龐大的群體已經成為京城的一道音樂風景。但是,國內沒有搖滾樂的傳統,沒有適合的發展基礎,社會對搖滾的認知程度也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