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案牘勞形一生,從h軍區退下來後樂得清閑在家,這幾年旁的愛好沒有,就獨愛養花,花有千萬種,又獨愛牡丹,說是富麗、華貴、豐茂,寓意好,看著也喜人。
蘇杭手里端著杯紅酒,看著庭院里滿滿都是牡丹,姚黃魏紫、松花飛雪、冠世墨玉,常見的不常見的,名貴的不名貴的,應有盡有。
他輕輕笑了笑,老爺子也是有閑心。
他好久都沒回蘇家大院了,但老爺子八十大壽,他再不回來就過了點了。
但沒想到,沒想到——
蘇杭再次牽了牽嘴角,然後將杯沿送到唇邊,溫醇的葡萄酒液滑入喉嚨。他眼角一瞥,第四次看向不遠處廣玉蘭樹下相擁著蜜語的一男一女,准確地說,是看向那個身姿曼妙的女人,良久良久,在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後,他這才放下杯子,也收回了目光。
「以前總聽人說蘇家有個三公子,見面今天倒還是頭一回呢,你好,我姓余。」
也不知是天生還是刻意,女人的聲音轉著彎兒,帶著媚,帶著鉤子似的,能勾得人心尖一顫。
蘇杭轉過身,「你好,余小姐。」
這圈兒里都知道蘇家有三位公子,前兩位分別是c市軍界和政界名人和新秀,而最小的那個叫蘇杭,母親是陳家的大女兒。這位三公子沒在公開場合露過面,也沒聽過有什么建樹,最出名的似乎是他極得兩家老爺子喜愛,蘇老爺子尤甚,想做什么隨他去,他給鋪路,闖了禍無妨,他給收拾。
今兒蘇老爺子把蘇杭推到眾人面前,還有人打趣道,「你家三兒是個寶,一向都藏得好,怎么舍得拿出來?」
蘇老爺子又是擺手又是搖頭,「他是個什么寶?就會惹我們這些老家伙生氣,昨個兒還挨了老陳幾拐杖呢。」
余悅當時和在場的所有人一樣,把目光移到蘇老爺子身邊眉目慵懶,神情倦怠的年輕男子身上。
他二十五、六的年紀,長得很高,約莫有185左右,一襲白色法式雙疊袖襯衫,系深藍色斜條紋領帶,襯衫下擺扎進黑色西裝褲里,顯得身材格外挺拔。他的五官宛若工筆畫細繪出,鳳眸細長,眼角上挑,纖長的眼睫一扇,似乎能放電。
但余悅私心里認為,這個男人最出色的地方在於他總掛在唇邊的三分笑,那笑意說不清道不明看不透猜不著,只覺看上去叫人心慌慌,意亂亂,一顆芳心都被攪亂了。
余悅臉紅如桃花,拂了拂垂落下來的頭發壓到耳後,盡可能讓自己笑得落落大方,「三少一個人在這里?戚少、薊少他們在那邊,怎么沒過去一起玩?」
「一個人清靜。」蘇杭晃著杯中紅酒,慢悠悠道。
余悅似乎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靠得離他近了些,「三少,你知不知道蘇老爺子有意讓我們兩家聯姻?」
「哦,我沒同意。」
「也是,我妹妹才二十歲,還在念大學,確實和三少不怎么合適。」
蘇杭鳳目微斂,「余小姐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