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木也沒有急著說話，因為蒙繞赤龍想得碧他遠，把「神陣門」存在的意義也想得透，使他更看好眼前的少年，用商人的本能感覺，這少年是奇貨可居，因為少年有著無限的升值空間。

他沉思了一會，道：「赤龍，你想得碧我遠，神陣門就按你說的方向走。只是公開的事，得放放再說。我擔心太急，會惹惱世家或者大巫，引來殺身之禍。商會雖然符陣、煉器、煉丹，功法都有一些，但只是些入門的東西，吸引不了人。不過不要緊，我知道有些破落世家，有些好功法，可以收購過來。」

商人三句不離本行，何況他原來收集過符陣，有這方面經驗，現在說到這事，馬上想到收購。在商人看來，沒有錢辦不到的事，而錢能辦到的事，自然也不是事。

蒙繞赤龍聽了點點頭，現在他想的不是掛牌的事，而是其他的事。

「師父說得對，掛牌的事先放放，有機會再說。現在主要是收集功法，招集願意加入的人參與進來，特別是知根知底的人，也好幫著做事。我看師父府上有不少人，可以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加入，等會就問問雷阿叔，神陣門多個人總多份力量。」

雷木眨了下眼，還沒說話。雷素玉卻道：「師兄，雷叔是我家仆人，他要加入神陣門，就是阿公的弟子了，那不是亂了輩份嗎？」

蒙繞赤龍一聽，臉變了，看了眼雷素玉，猛地站起身，冷冷地道：「神陣門是為了傳承符陣術的，不管是販夫走卒，只要願意都應該收。可你這里還要論身份，我們幾個也沒資格，只是山民，沒人瞧得起，也不應該加入神陣門。」

他說著掏出剛拿到手的「神陣錄」，似乎准備還給雷木，想斷了這里的一切關系。

這偏激的舉動，使雷素玉漲紅了臉，眼里也有了淚水，委曲地叫起來。「師兄，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我覺得他們是仆人，平時我叫他阿叔，這要加入神陣門，就不是仆人了，我們是一樣的了，那我還……」

雷素玉說到這里，也說不下去了，因為說下去的意思，確實是瞧不起這些仆人，認為他們不是一樣的人，不能成為自己的師兄弟，所以有些可憐兮兮地看著阿公。

「剛才說得很清楚，神陣門是為了提高巫族人實力，他們是巫族人，只要願意都可以學。而不是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在我眼里，所有人都一樣，有區別的是做的事不同。你現在的態度跟世家一樣，瞧不起別人，其實在世家眼里，商人也是賤人。」

蒙繞赤龍這話講得有些猛，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他自己一直以山里人自居，可當別人有些輕視他們這類人時，他的心里就有些惱火。只是這次他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所以話就說得狠了些。

雷木嘆了口氣，抬頭看著蒙繞赤龍，沒有接遞過來的書，而是拍拍身邊的椅子道：「赤龍，坐，能不能聽我說？」

蒙繞山虎拉了他一把，道：「你這人怎么這樣，剛剛還說得眉飛色舞的，我聽了都激動，現在說翻臉就翻臉啊！碧我脾氣還壞，你已經叫師父了，就算有不滿，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說。這師徒關系，是說有就有，說散就散的啊！」

他沒說話，也沒要走的意思，只是僵哽地冷冷站著，看著雷木。

而雷素玉有些可憐地看著他，想說什么，卻不敢說。

師兄的表現、見解與膽略，已經讓雷素玉承認這個師兄，可因為一句話，使這個師兄沒了，不要說阿公怪罪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雷木長嘆一聲，道：「阿爸想成立門派的事，我沒跟任何人說，素玉也不知道，要不是遇見你，使我動了心，也沒門派這事。成立門派，對我來說，是件危險的事，怎么說我們都是小人物，不敢惹那些大人物，就如你說的，商人也是賤人。可你給了我希望與信心，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創辦神陣門。」

聽了這話，蒙繞赤龍軟下來，被蒙繞山虎一拉，又坐了下來。

雷木看了眼雷素玉，淡淡地道：「雷素玉說那些話，應該怪我。我這些年過得安逸，忘記了一些事，不再是當年能吃苦受累的雷木，也忽略了雷素玉，沒告訴他當年是如何打拼的，這些人都是我生死兄弟，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有生死之佼。」

雷素玉有些委曲地哭起來，道：「我不是不讓雷阿叔加入，是怕亂了輩份，真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