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懷舊情北上走單幫(2)(1 / 2)

騙行天下 滄浪船夫 3407 字 2022-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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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吃過早飯,女主人給兒子找出了新衣服,琪友換好衣服,跟著甄永信上了街。二人來到哈爾濱幾處熱鬧地界,見了氓流,琪友就上前打探,問他們認不認識一個叫甄世仁的年輕人。一上午打聽下來,沒得一點消息,琪友有些泄氣。看看天色不早,二人都覺得餓了,便就近找了家菜館,要來幾個菜,胡亂吃些。飯後,二人又要來一壺茶,一邊喝茶,一邊休息。琪友見旁邊的桌上,放著一份食客丟下的《哈爾濱早報》,便順手取過,翻看起來。看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對甄永信說,「姑父,我倒有個主意。」

「什么主意?」

「這哈爾濱人口百萬,偌大個城區,要找一個人,豈不是大海里撈針?你再瞧這報紙,專門有一個廣告欄目,上面什么信息都有,也有尋人啟事。要是咱也借這報紙,登一則尋找世仁的廣告,豈不比咱走街躥巷的向人打聽好得多?」

甄永信聽了,眼睛一亮,接過報紙,仔細看了起來,看著看著,眼里的亮光就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抬頭對琪友說,「這辦法好是好,省事、簡便,只是對世仁,未必管用。」

「姑父的意思是?」琪友納起悶來。

甄永信說,「你沒看那廣告里,都是尋找些老弱痴呆傻一類的人,這類人,不能自理,容易被人發現。世仁卻不一樣,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走在大街上,他自己不說是廣告里要找的人,外人誰能知道?」

「照姑父的意思,打廣告的辦法,行不通?」

「也不是,你這個主意挺好,只是像現在這樣,在報紙上打個一般的尋人啟事,恐怕不管用。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咱不妨把世仁的情況寫出來,拿到報社,讓報社里的人幫著想想主意,畢竟,人家天天經辦這事,有經驗,比咱在行。」說著,往櫃上要來紙筆墨硯,只一會兒功夫,就把世仁的簡歷寫成了。付了飯錢,琪友帶著甄永信到報社去了。

門衛問清二人的來意,指著樓上說,「上二樓,走廊西頭就是廣告部。」

二人上了樓,找到了廣告部,敲門進去,見房間不大,卻凌亂不堪,四五張辦公桌上,都堆滿了各色紙張,牆邊一張長條椅上,坐著三個來辦理業務的客戶。一個戴眼鏡的青年人問他們找誰,甄永信說是來登廣告的。

「要做什么廣告呀?」年輕人問。

「找人的。」

「尋人啟事啊,」年輕人說著,指了指靠窗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說,「你找他去。」隨後喊了聲,「老王,你接待一下。」

那中年男人聽到喊聲,停下手里的活兒,轉過身來問,「廣告辭帶來了嗎?」

「帶來了。」甄永信說著,把寫好的紙片遞上。那人接過廣告辭,仔細看了一遍,扔到桌子上,說,「不行,太長,太詳細了。」邊說邊摘下眼鏡,撩起衣角,在鏡片上反復擦拭,望著甄永信說,「廣告辭太長,占的版面大,費用高不說,還失去了廣告的效力。廣告的效力,就在於它的新異性和簡捷性,通常讀者是沒有耐性去讀一篇很長的廣告詞的,這就要求廣告詞必須言簡意賅,一目了然。特別是尋人啟事這類東西,只把人物特征簡單描述一下就行了,寫得太細,反倒不好,還會讓騙匪們鑽空子。」

「找個人,有什么好騙的?」琪友不以為然地插嘴道。

「這位小兄弟就不懂了,以往出過這種事。當事人在尋人啟事中,把尋找對象寫得過細,騙匪見了,就捏造實事,說人在他們手上,騙取當事人的財物。一般的尋人啟事,都是尋找無意走失的人,還管用,你們要找的人,是故意離家出走的,用這種尋人啟事,恐怕就不大管用了。」

「照先生的意思,那該用什么方法?」甄永信問。

「最好用親情感召法。」

「這種方法,怎么使用?」甄永信問。

「比方說,台頭不用『尋人啟事』幾個字,只是一句廣告詞:『世仁,爹在找你!』這樣,既節省了費用,又充滿了感召力。」編輯說。

「那好,就按先生說的去做。」

「行,我給你開張發票,你去財務那里把款付了。報社規矩,作廣告,一個字一個銅子兒,一塊大洋起價。你這個啟事,得收一塊大洋,交了錢,就給你制版,明天就可見報。」

把一應的手續辦好,二人離了報社,回家等消息。

第二天一早,琪友上街買了份早報,翻看了一遍,沒看見昨天編輯說的廣告詞,仔細找了一遍,才在夾縫里找到了那句話,拿回家里給甄永信看。甄永信看過,淡笑一下,心想,這得多仔細的人,而且必須天天仔細地看報,才能在夾縫里找到這條廣告詞,世仁要是能有這份耐心,何至於離家出走呢?悶悶地吃了早飯,又帶琪友上街了。

走到街上,甄永信問琪友,「我早上起來,看你媽眼睛紅了,好像哭過。」琪友見問,點了點頭,沉下臉來,低頭不語,甄永信警覺起來,忙問,「為什么?是為了姑父吧?」

「姑父想錯了,」琪友搖著頭說,「姑父初來乍到,我媽再不通情理,也不致於這般小家子氣。」

「那到底為什么?」

「為我爹唄。」琪友說。

「你爹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嗎?」

「咳,他會干什么?又去賭了唄。」

「又賭了?你媽怎么知道的?」

「人家追到家里逼債了唄。」

甄永信心里有了底,停了一會兒,又問,「你爹平日總是這樣嗎?」

「我爺活著時還好,爺爺揍他。自打爺爺老了,他就沒人管了,我媽也打不了他,他就得了把,家底差不多都讓他賭光了。」

「他平時都賭些什么?」甄永信問。

「賭什么,牌九,麻將,骰子,樣樣都好。」

「他哪來的錢?錢不是你媽掌管的嗎?」

「是我媽掌管的,可他在外面欠了賭債,人家就找到家里來要債。那都是些三貓野獸,我媽怎么應付得了?」

「那你為什么不勸勸他呢?」

「勸他?勸得了嗎?他口臭牙硬,你說一句,他有十句在那兒等著,狼心兔子膽,惹了亂子,欠下賭債,就不敢回家了,寫下欠條,直等討債的人走了,才敢回家。」

「照這么說,要治他的賭癮,也不難。」甄永信自言自語道。

「怎么?姑父有辦法治我爹?」

「等我慢慢想出辦法。」二人邊說邊往鬧市區去了。

一日過去,又是無所收獲,晚上回來吃了飯,甄永信和寧鳳奎坐在正廳喝茶。閑談間,甄永信無意中提起在奉天時,曾結識一位號稱賭神的高人,自號南柯山人,此人常年寄居在太虛觀里,輕易不賭,賭則必贏,自稱握有操盤秘笈,是一位老千高手。寧鳳奎聽了,兩眼放出光來,不等甄永信說完,插嘴問道,「兄弟能幫我?把我介紹給那高人?哪聲怕學來一兩手也成。」

「恐怕不容易,那人清高得不成樣子,從不拿正眼看賭徒一眼,我不會賭,又略通道法,趁他修行間歇,和他說得來,才結了交情。」甄永信故弄虛玄。

「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他不會不給點面子吧?哥也不求多,只學一兩招就中,要是他願意,讓哥去侍候他都行。」

「哥說些什么呢,」甄永信笑了笑,說,「他身邊的道童一大堆,還用得著你這么大歲數的人去侍候?」

「哥不是急著要學些著數嗎?」

「這樣吧,我給他寫付封信,試一下,看看能行的話,再讓你去找他,行不?」

「中!中!」

當夜,甄永信寫了信。一應事項,羅列清楚,第二天一早,到郵局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