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二大爺荒郊大驚魂(2)(1 / 2)

騙行天下 滄浪船夫 2928 字 2022-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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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歡變得孝順了,知道爺爺和父親愛喝酒,三天兩頭買瓶好酒帶回家,隨手拎著幾樣下酒菜;又給母親買了幾件新衣服。過了些日子,又給母親添置了純金項鏈和戒指。

二嫂見了,眼熱心急,背地里數落昌樂,「你成天咋咋呼呼的,吹噓自己有這本事那本事,看看自己老婆的手和脖子吧,光溜溜的,比臉還干凈,再看看你媽和你妹妹,人家脖子和手上,金光燦爛的,那才不枉做一回女人。」

一頓數落,說得昌樂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緩了緩氣兒,自嘲道,「那有什么呀,他們老趕,不懂時尚,那些破玩藝,早就過時了,現在窮人才戴那些東西,真正有錢的人,全玩鑽石。你別急嘛,你等著,將來要是不讓你戴上一百克拉以上的鑽戒,就算我白做了一回男人……」

「呸!」一句話氣得媳婦回嗔作嬉,笑著罵道,「你成心要戲弄老娘呀,等你弄來了那么大的鑽戒,只恐怕連老娘的骨灰都不到了。」

二人說笑了一會兒,上床睡下。雖說是夫妻間的說笑,卻真的刺傷了昌樂的自尊,從那時起,他對教師的工作,感到厭倦了,不再像往常那樣一門心思用在教學上,更多的時間,是跑到學校圖書館里,翻看一些商業營銷一類的書刊,指望找到一條致富的捷徑。有時也想向昌歡打聽一些眼下的賺錢門路,可一想到自己是大學畢業,又是昌歡的兄長,一年下來,省吃儉用的,又在父母這里蹭吃蹭喝,積攢下來的錢,連給老婆買件像樣的首飾都不夠,心里先是膽怯了三分,不好意思張口。

「爸,昌歡現在做什么生意呀?這么賺錢。」一天吃飯時,趁昌歡不在桌邊,昌樂給父親斟了杯酒,裝出不經意的樣子,隨便問了一句。

恆安經這一問,才突兀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昌歡失業回家,說是到集貿市場蹲攤賣首飾,除了最初的幾天,回家後,還和她媽嘮嘮生意上的事,後來就沒再聽她提過生意上的事兒。商業行有句諺語,叫做有事無事常在行,說的是,生意人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攤兒。可昌歡並不這樣,有時半晌午不出門,有時天黑之後才回來,老長時間不見她外出進貨,生意卻好像挺紅火,除了時常給他買好酒好菜,還給她媽添置了幾件純金首飾,光這筆錢,像昌樂這樣當教師的,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攢上兩三年,才能買得起,可眼下,這些對昌歡來說,似乎輕而易舉就能做到。這些事,不細想,還沒覺得怎么樣,仔細一想想,嚇出恆安一身冷汗。他隱隱感覺,昌歡現在做的生意,和他們家族幾代人共同經歷過的遭遇,有著某種關系。而這又恰恰是他不願在昌歡身上看到的。恆安額頭涔出一層汗珠,怕被昌樂看出破綻,趕忙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酒,眉心緊皺了一會兒,緩了緩神兒,才裝出並不在意的樣子,嘟囔道,「誰知道她成天搗動些什么?」

心里有事,匆匆吃了午飯,恆安回到里屋。見昌樂夫婦吃過飯上班去了,妻子正在收拾碗筷,恆安快速打開衣櫃,把手伸進左下角的包裹下,觸摸到書稿還在,心里稍稍安穩些,關上櫃門,仍覺有些不踏實,借口上街溜溜腿,出門後徑直往集貿市場那邊去了。

進了集貿市場,人不多,都在歇晌。恆安轉了一圈,沒見到昌歡,心就懸了起來,預感到自己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根據昌歡每天出門進門的時間推斷,她不會離家太遠,可能就在城里。

出了集貿市場,恆安往幾處鬧市區尋去。尋了幾處,沒發現昌歡。恆安又往長途客運站尋去。離車站不遠的一條人行道上,恆安看見昌歡正背向車站,向前走著,兩手抄在兜里,顯得悠閑得有些漫不經心,離她身後不遠,一個鄉下人,剛從車站里出來,行色匆匆地跟在昌歡向身後,距昌歡還有十多步遠時,昌歡兜里的首飾盒忽然滑落地上,昌歡隨後加快了腳步,急忙向前走去,甚至沒聽見身後有人提醒她東西掉了的呼喚。那鄉下人眼見失主急急走遠,沒聽見他的好心提醒,便哈腰拾起首飾盒,正要打開看時,忽然一個老頭閃到身前,抻著脖子問,「是什么?打開看看,是什么東西?」

鄉下人面色不悅,卻又無奈,只得恨恨地打開盒子,剎那,一道金光閃出,盒里是一枚純金戒指,看得鄉下人兩眼發直。

「真的!純金的!你看,價簽上寫的:24k的,純度百分之九十九呢,就等於是純金了,現價八百多塊呢。」身邊的老頭急不可待,一口氣說了一大串,鄉下人聽得拿首飾盒的手,都有些發抖了,停了一會兒,問身邊的老頭,「丟東西的人走了,咋辦?」

「找個地方商量商量?」老頭試探著問。

「可這東西是我撿的!」鄉下人關上首飾盒,死死地攥在手里,瞪著眼睛沖著老頭說。

「我知道,好說,好說,雖說老話講『見面分一半』,可這東西是你撿的不假,你理當拿大頭,大叔跟著喝點湯,成不?」

「你想要多少?」鄉下人問。

「找個地方商量商量?」老頭又試探著說,「這里人多眼雜,萬一那女的找尋回來,咱就說不清了,是吧?她要賴你偷了她的首飾,咋辦?到哪里能說得清?走,咱到那邊合計合計,怎么樣?」老頭邊說,邊朝不遠處的一個樓角努了下嘴。

那鄉下人朝那邊望了望,正要挪步跟著老頭過去,忽然恆安走了過來,沖那老頭喊了聲,「二哥,別過去了。」

老頭見有人喊他「二哥」,臉忽地紅了,怕鄉下人看出破綻,故作鎮靜,指了指身邊的鄉下人說,「他剛才撿了枚金戒指。」

鄉下人唯恐自己在分贓時處於下風,將攥著首飾盒的手藏到身後,貪婪地聲明,「是我撿到的,大頭兒得歸我。」

恆安冷眼掃了鄉下人一瞥,嘲諷道,「我看見了,你喜歡那玩藝嗎?」

「這話說的,有道是黃金動人心,這東西,誰不喜歡?」鄉下人咧著嘴說。

「好吧,那就全給你了,我倆不要了,你快走吧。」

鄉下人得話,急急如漏網之魚,轉身匆匆離去了。

恆富急得眼紅,不住地咂嘴嘖舌,埋怨恆安攪了局,「兄弟,你看你,好容易拉來個買賣,你硬是給攪黃了。」

恆安沒吱聲,冷眼盯著恆富,看了一會兒,才說,「二哥,昌歡別看她結婚生子了,到底還是個孩子,她不懂事,不知深淺,你怎么也跟著瞎摻和?」

這話不中聽,恆富心里有些惱,嘟囔著,「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掙點錢花嗎?」

「不錯,事是不大,錢也掙得不多,可一旦穿了幫,城里人會怎么看咱?一名二聲的,昌歡在城里,還怎么呆得下去?她現在工作沒了,婚也離了,往後的日子怎么過?」

「怎么會呢?」恆富爭辯道,「昌歡這孩子,多聰明呀,做事有根兒,剛才你不都看見了嗎?城里人,咱連邊都不沾,專揀鄉下進城的人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