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雲游妮邂逅富家女(2)(1 / 2)

騙行天下 滄浪船夫 1915 字 2022-07-15

AK小說 www.06ak .com,最快更新騙行天下最新章節!

昌歡二人一路做下,彩頭頗豐。大約過了三個月,到了河北保定地界。昌艷思家心切,整天念叨著想孩子,昌歡聽得心煩,眼見頭發已經蓄起,約有寸許,便也打算收手。

九月底,二人做了最後一單,脫下身上的行頭,找了個垃圾箱,把袈裟扔了進去,換上便裝,找到一家理發店,把頭理了理。二人頭發都不長,理發師傅打量一番,給二人理成時下男青年中流行的板寸。

留著男青年的發型,穿著女式衣服,不倫不類的,二人合計了一下,到了集貿市場,打算買身男裝換上。試了幾件,都不合適,最後找到一家專賣仿真制服的攤位,昌歡要來一套軍服穿上,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颯爽英姿的,挺威風,心里喜歡,當下就買了下來。昌艷在邊上看著,也覺得不錯,這行頭,可比妮姑的裝束入眼,也買了一身穿上。攤主極會兜攬生意,眼見二人臉上得意,就一個勁兒在邊上攛掇,說這兩套衣服,真真就是為二人訂做的,穿在二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邊說邊拿出兩頂軍帽,慫恿二人說,要是二位能再買頂軍帽戴上,那真就比真的軍人還軍人了。幾句話,說得昌歡心里舒坦,兜里的錢又多,錢來得也容易,索性掏出錢,買了兩頂軍帽戴上,再一照鏡子,果真比剛才又增色了幾分。攤主眼看時機已到,附到昌歡耳邊,低聲說,「哥,光有這些還不夠啊,有點土,明眼人一看,就知不是真的。」

「怎么不真了?」昌歡問。

「少了件東西。」攤主說。

「什么東西?」

「肩章。」攤主說著,從貨攤下拿出一個小方盒,取出兩片肩章,鬼鬼祟祟說道,「加上這個東西,這套衣服穿出去,那才叫酷,出門辦個事什么的,也痛快。」

「這東西怎賣的?」昌歡也有些心動,問了一句。

「按級論價的。」攤主說,「尉級五塊,校級十塊,將軍十五。照哥的年歲,戴將軍的,肯定不中,戴尉級肩章,又委屈哥了,最好戴個校級的吧,中校最好,再高了,會引起別人的猜疑。」

昌歡以前還沒聽過這些說法,覺著新鮮,順口問道,「怎么說中校最好呢?」

攤主就勢賣弄起來,把軍隊的職級,在昌歡面前講了一通。昌歡聽著在理,交了錢,攤主幫她把肩章安上。

出了集貿市場,昌艷心里有些害怕,「昌歡,咱穿著這身衣服,一旦出了事兒,是不是犯法呀?」

「犯什么法呀?」昌歡聽昌艷說出不吉利的話,心里生氣,嗔斥道,「咱又沒干什么壞事,不就是穿了套軍服嗎?真是的。人家做的、賣的,都不害怕,你穿了一下,就嚇成這樣。你忘了前些年,咱小的時候,大街上不都穿軍服嗎?我一小做夢都想當兵,兵沒當成,現在買了套軍服穿一穿,你就這么掃興!」

一路上,昌艷見識了昌歡的各種手段,心里自嘆不如,這次出來,要不是昌歡帶她扮妮姑做局,賺錢分給她,她哪里會往家里匯那么多錢?她知道昌歡心里看不上她,現在讓昌歡嗔斥了,也只好忍著,沒話找話,媚笑著說,「昌歡,你聽那賣衣服的怎么喊咱的?他喊你叫大哥,把咱當成男的了。」說著,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是嗎?」昌歡剛才一門心思,用在買軍服上,倒沒在意賣貨的怎么稱呼她,現在聽昌艷這樣說,也覺得挺有意思,自嘲道,「這趟出來,到現在,我都快辨不清自己是男是女了。」

二人離開保定,去了北京,打算乘火車回家。趕上國慶節,車票緊張,只得在北京滯留幾天,整天排著長隊,買回家的車票。買票的人多,往往排一整天,輪上自己買了,不是票賣沒了,就是只剩站票了。想想回家要乘一天的火車,站在車廂里,怎么受得了?昌歡干脆放棄站票,第二天再排隊。

昌歡本想找在北京當記者的弟弟昌慶幫忙買票,可是身邊帶著昌艷,怕昌艷不小心,一兩句話走了嘴,讓昌慶看穿她們的行跡,便放棄了找昌慶幫忙的打算。

第三天下午,又輪到自己買票了,昌歡報上站名,售票員瞟了她一眼,伸手到窗口說,「請出示軍官證。」

昌歡遲疑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原來軍人是有身份證明的,只是自己是冒牌的,哪里有什么軍官證?眼見窗口里的售票員顯出不耐煩,昌歡鎮靜了一下,裝著要從兜里取出證件的樣子,掏了一會兒,只掏出一塊手紙,昌歡臉熱了一下,趕緊把手紙揣了回去,裝出一臉的無奈,沖著售票員笑了笑,說,「對不起,出門時太急,忘帶了。」

售票員白了她一眼,懶怏怏地說哼了一聲,「只有軟席坐票,要不要?」

只要能坐著回家,什么都行,昌歡趕緊應聲道,「要,要!」說著,把錢遞進窗口,買了兩張軟席票。

二人進站上車,到了軟席車廂,對號入座,發現她們的對面,已經坐著一個姑娘。把包裹在行李架上放好,昌歡坐下,看了對面的姑娘一眼,目光和那姑娘的目光正好相碰,姑娘見昌歡在看她,目光倏地移開,轉過臉去,裝著正往窗外看光景,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昌歡是過來人,敏感,意識到,剛才自己在整理行李時,這姑娘一直在關注她。仔細打量一下這姑娘,覺著她相貌一般,卻不難看,膚色略顯淡黑,可貴的是,這姑娘氣質頗好,不見一些俗氣。衣著雖不光鮮,卻件件都是大品牌,簡單的幾件首飾,不花梢,卻昂貴,由此斷定,這姑娘的家道極殷實,父母非官即商。心里就有了幾分和姑娘交結的意思。見姑娘朝窗外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目光又和昌歡相碰。昌歡沖姑娘笑了笑,姑娘也矜持地沖昌歡笑了笑,算是對昌歡的善意一種回應。昌歡就勢找話說,「剛才我們上車,已經很早了,可是上車才看見,你比我們還早,你是什么時候進站的?」

「我是從貴賓通道進站的,」姑娘展樣地說,「大約要比你們早五分鍾。」

昌歡聽罷,頓覺頭頂被什么東西壓著,心氣兒被壓了下去,嘴上卻不服軟,聽這姑娘一口純正京腔,料想她是本地人,心里酸溜溜地說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北京人在北京站上車,是要比我們方便。」

「也不是所有的北京人,上車都有這種方便。」姑娘及時糾正了昌歡,「我們公司和北京站,有很深的業務來往,公司的高管,才享受這種待遇。」

聽說姑娘是公司高管,昌歡的心氣又被往下壓了壓,覺得底氣不足,臉上卻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問姑娘,「你們是哪個公司的?」

「建工集團的。」姑娘說得極得意。

「噢,聽說過,聽說過,」昌歡應聲道,「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