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彼此算計(1 / 2)

逍遙侯 大司空 2815 字 2020-08-11

距離羽林右衛大營一百五十里的一處山窩中,耶律休哥仰面躺在c地上,嘴里含著一支c根,兩眼定定的望著漆黑夜空之中的繁星點點。

「稟樞使,東面不遠處,發現南人的哨探騎兵。」p室軍都林牙蕭得潛,快步跑到耶律休哥的面前,小聲稟報了最新的軍情。

「嗯,算算也該來了。」耶律休哥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淡淡的問蕭得潛,「有多少人?」

蕭得潛略微想了想,稟報說:「大約有十個人,不過,據南邊的來人說過,李無咎用兵一向謹慎小心,尤重哨探。末將估摸著,其後應該還有一批暗哨。」

耶律休哥把手一招,一名心腹牙兵立即遞來一只大p囊,p囊里是耶律休哥最ai喝的馬n烈酒。

「咕咕咕……」耶律休哥一口氣飲下半p囊馬n酒,將p囊扔回到牙兵的手上,抬手抹了把唇角的酒漬,輕聲笑道,「李無咎j狡似狐,何止是一向用兵謹慎?」

蕭得潛,是當今蕭太後的遠房侄兒,作戰異常勇猛,敢打敢殺,人贈外號:瘋狼!

以蕭得潛的背景,又有很大的戰功,如果不是他特別好se,連楚王的侍妾都敢當面調戲,早就是p室軍的大詳穩了(都指揮使)。

楚王耶律宏景,那可是當今契丹國大皇帝的親叔父,皇族宗親的大長輩,他豈能容許蕭得潛如此的囂張?

如果,不是耶律休哥暗中相保,蕭得潛非但不可能出任p室軍的都林牙,只怕是連腦袋都要搬家。

自那以後,蕭得潛就變成了耶律休哥最忠誠的部下,言聽計從,從不違拗。

「樞使,不如由我帶人包抄上去,把那些南蠻子,都給……」蕭得潛抬起手臂。惡狠狠的做了個下劈的手勢。

「呵呵,不要輕舉妄動。」耶律休歌擺了擺手,含笑解釋說,「此地距離濮州南人大營。不過一百五十余里而已。如若你能夠把南蠻子哨探,全都殺個g凈,倒也罷了。」

「只要是,逃出去一個南蠻子,咱們辛辛苦苦的跑來此地。豈不是白忙活一趟?」耶律休哥飲下馬n酒後,雙目炯炯有神,整個人精神異常抖擻。

「樞使,您的意思是?」蕭得潛打仗異常勇猛,腦子卻有點一根筋,不太靈光。

「南人有句老話說得好,狡兔三窟。李無咎這種比狐狸還狡猾的家伙,怎么可能不留下後手呢?」耶律休哥忽然坐起身子,沉聲喝道,「傳令下去。戰馬套上嚼頭,人嘴塞上布,誰敢發出半點聲息,本帥要他全家老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蕭得潛傳令下去之後,重新回到耶律休哥的身旁,小聲問道:「樞使,區區南蠻子李中易而已……」

沒等蕭得潛把話說完,耶律休哥擺著手。冷冷的斥道:「汝莫非忘了屬珊軍,是怎么慘敗的么?」

「能夠將我契丹精銳之屬珊軍,b於絕境,差點一口吞掉的南蠻子。近百年來,也就李無咎一人而已。」耶律休哥長吁了一口氣,語帶興奮的說,「很久沒有遇見過如此有趣的對手了啊。」

蕭得潛分明感受到了,耶律休哥仿佛即將捕捉到獵物的絕妙情緒,他雖然一時間無法徹底理解。卻隱隱有種感覺,李中易已經被耶律休哥視為生平僅有的頭號勁敵。

在過往的時間歲月之中,凡是和耶律休哥為敵的家伙,無一例外,全都敗於他的馬前。

大契丹國的無敵戰神,即將撞上南蠻子中的絕代帥才,誰輸誰贏,謎底還需要正式開打了才知道!

此次,耶律休哥偷偷南下,正如李中易所料,他只帶了一萬五千騎。不過,這一萬五千騎,絕不是契丹的普通部族軍,而是整個北國最精銳的p室軍。

p室軍的總人數,至今也沒超過五萬,耶律休哥已經帶來了三分之一,可想而知,他對於李中易這個狡猾的漢人的重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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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十j騎,呈巨大的扇形,互相掩護著,越過田壟之後,停在了背風的一處小山坡前。

毋須為首之人下令,最外圍的兩名騎士已經下馬,嘴銜竹哨,手持勁弩,快速的爬上坡頂,分別潛伏進了c叢之中。

三位騎士翻身下馬,從馬鞍上,卸下背囊,他們互相配合著,迅速搭起兩座簡易的小帳篷。

這時,一名騎士,提著一只大包,鑽入一頂帳篷之中,反手將帳篷門,遮得嚴絲合縫,密不透風。

「嚓……」騎士從懷中摸出特制的白磷火鐮,引著火苗之後,順手點燃一支蠟燭。

然後,騎士揮起標配的鋒利小鏟,在c地上,快速的挖了一個小坑。

緊接著,騎士將路上收集來的g柴,架入坑中,搭上燒水的支架,將燒水用的銅壺,吊到支架上。

這時,裊裊的青煙,從帳篷頂端的小孔之中,飄了出來,隨即消逝在繁星點點的夜空之中。

另一座帳篷之中,一群人正圍坐在一塊兒,有人閉目養神,有人則緊握手里的兵刃,豎著耳朵,仔細的傾聽四外的動靜。

「張隊正,咱們已經出來一百三十余里地了吧?」一個黑鐵塔一般的青年壯漢,湊到長官的身旁,小聲搭訕。

張隊正摸出腰間的水囊,小飲了一口,輕聲道:「方圓百里之內,都沒有敵情,我覺得很有些不對勁。」

黑鐵塔警惕的傾聽了一下四外的動靜,這才刻意又壓低聲音,小聲提醒說:「張隊正,咱們已經走出來很遠了,是不是該回了?」

「怎么,怕了?」張隊正將水囊塞回到鞍後,扭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黑鐵塔。

黑鐵塔摸了摸腦袋,咧嘴輕聲笑道:「我老黑,就算是孤身一人,藏在契丹蠻子的人堆里。也從來沒有怕過。」

張隊正啞然一笑,黑鐵塔早就是先鋒營哨探之中的佼佼者,出生入死過不知道多少回,手上沾滿了敵軍的鮮血。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老黑,咱們是大帥手下最精銳的哨探。咱們被派出來的任務,不是和契丹人拼命,而是找出他們主力大部的行蹤,稟報給大帥知道。」張隊正模仿了李中易說話的模式。借著休息的機會,給黑鐵塔上教育課,「大帥若是早一個時辰知道了契丹人的蹤跡,咱們整個大軍就早一個時辰,做好滅敵的准備。」

「以我五年多的哨探經驗,咱們現在走的這條道,八成有問題。」張隊正眯起兩眼,小聲說,「沿途過來,只見進來的百姓。卻沒有看見一人出來,老黑,你難道不覺得奇怪么?」

黑鐵塔聽了張隊正的分析,不由瞪圓兩眼,整個人立時興奮了起來,「您的意思是說……」

張隊正掃視了帳篷內眾人一眼,淡淡的說:「契丹人很可能就在前邊的不遠處。為了摸清楚敵人的軍情,我才敢冒著巨大的風險,讓弟兄們吃j口熱水泡餅,保持好t力。咱們隨時隨地都可能一口氣奔行百余里。」

帳篷內,微弱的蠟燭光之下,包括黑鐵塔在內,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在張隊正的臉上。

張隊正抿唇一笑。淡淡的說:「大家也都是先鋒營的老人了,該g什么,也早有規矩。到時候啊,哪怕是我的腦袋正要被契丹人砍下來,也不許回頭來救。」

黑鐵塔張了張嘴,想反駁些什么。可是,最終他只得頹然低下了頭。

在李中易的精心教導之下,羽林右衛先鋒營的精銳哨探們,個個都被訓練成勇士中的精英。

能夠當上哨探的人,不僅武藝超群,更需要頭腦清醒,知道審時度勢,因地制宜的作出最正確的判斷。

按照李中易一直灌輸的觀念,哨探最重要的職責不是和敵人拼命,而是摸清楚詳細的敵情,並以最快的速度報回大營,這就是大功一件!

否則,哪怕殺敵一千,也是嚴重失職,非但無功,反而有大罪!

黑鐵塔輕嘆一聲,小聲說:「咱們走了一百多里,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喝上一口熱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