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2章 一網打盡(1 / 2)

逍遙侯 大司空 2789 字 2020-08-11

李中易養兵,一向是高薪高待遇,戰死的戰士們,撫恤金也高得很。

將士們敢戰,固然是好事,然而,一旦大軍吃了大敗仗,朝廷的錢庫立刻就會吃緊。

所以,每次出戰前,李中易始終要計算勝敗之間的收益和付出。

總而言之,能不打的仗,盡量還是別打,免得高額的撫恤金壓垮朝廷的財政收入。

宋雲祥追隨於李中易身邊多年,他自然明白李中易的心思。此次伐蜀,山高路險,非常有利於蜀軍設伏。

稍微有個不慎,就很容易中了蜀軍的埋伏,陣亡的損失一旦過了一定的數量,朝廷肯定要吃不消了。

「皇上,臣一直以為,蜀國並不難滅。」宋雲祥在西北鳳州窩了三年,相應的蜀國地形和虛實,早就摸了個七七八八。

李中易見宋雲祥瞄向了沙盤,便領著他走到了沙盤的邊上,笑著說:「既然請了你來,朕自然要聽你把話說完。」

宋雲祥拿起沙盤邊上的細長木桿,指著秦嶺一線,說:「此地山巒疊障,除了金牛道之外,幾乎無路可走。不過,有嘉陵江相助,我軍南下的度,不會太慢。」

「臣在鳳州也沒閑著,一共打造了數千艘小號的運糧船,以及若干木閥。整個大軍只需要沿著河谷前行,只怕洪水……」宋雲祥准備了長達三年之久,收獲還真的不小。

「若是蜀軍居高臨下的扔石頭呢?」李中易笑著問宋雲祥。

宋雲祥抱拳拱手道:「皇上,臣的意思是,糧食走江心,大軍走兩側……」

李中易一聽,瞬間秒懂,敢情,走在嘉陵江里的糧船,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就等著蜀軍來截糧船。

從大巴山南側,給蜀軍運糧的山路,同樣是崎嶇難行。

這也就意味著,駐扎在山里的蜀軍,不可能太多,撐死了也就三到五萬人而已。

按照總參議司的作戰計劃,此次伐蜀,南北兩線,各有五萬精銳兵馬。這么一來,又可以誘使蜀軍,兵分兩路。

另外,趙老幺領著水師的徉攻,不僅會牽制住林仁肇所部,而且還可以牢牢的吸引住孟昶派去監視的兵力。

林仁肇帶著六萬多人,雖然投靠了孟昶,可是,這卻是一把雙刃劍。

孟昶在得意之余,肯定要派兵提防著林仁肇。不然的話,萬一蜀國內部空虛,林仁肇反戈一擊呢?

這么計算下來,蜀軍擺在秦嶺和大巴山脈之間的兵力,充其量也不會過五萬人。

而且,這五萬人,還是理想狀態下的五萬人。畢竟,除了強漢朝之外,無論哪個國家的哪支軍隊,都存在吃空額的丑陋現象。

以宋雲祥對蜀軍的了解,十成兵力之中,吃掉四成空額的軍餉,已經算得上不那么貪了。

所以,實際算下來,蜀軍頂多也就三萬人而已。

然而,強漢朝西征的兵力,卻是扎扎實實的十萬人。而且,還攜帶著火炮和雞尾酒。

歷史上,宋滅蜀國,6路上的用兵,也不過是四萬多人而已。

如今,李中易以過十倍的兵力,如同泰山壓頂一般,撲向蜀軍,若是還不勝,不如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未今之計,李中易最擔心的是,統軍的大將為了搶功,而不顧忌到將士們的流血犧牲。

所以,李中易把宋雲祥找來京兆府,目的不是商議作戰計劃,而是要告訴宋雲祥,絕不可貪功冒進。

自古以來,諸多以少勝多的戰例,都證明了一點:貪功者,必敗!

歷史上的北宋和黨項相爭之時,宋軍的敗因,無一例外,都是貪功冒進,從而中了西夏人的埋伏。

李中易自然不希望他的軍隊里,出現貪功冒進的將領。所以,這才不遠千里的把宋雲祥召來,耳提面命一番。

宋雲祥追隨李中易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他自然知道,如果中了埋伏,導致損失過大,那個後果他也無法承受。

「皇上,請您放心吧,臣一定謹慎用兵。」宋雲祥又不是笨蛋,李中易再三強調謹慎用兵的原則,他豈能當作是耳旁風?

京城開封。

「相公,劉相公命人送來了拜帖。」大管家把劉金山的名帖,雙手遞到了范質的手邊。

范質接過名帖,定神看了看,不由笑了。

如今的范質,雖然已經離開了政事堂,並沒有半分實權。可是,虎死不倒威,范質提拔的門生,依然有不少人在朝中做官。

上一次,為了挽救楊炯的性命,范質被迫把他這門生們,都交給了劉金山來統領。

這一次,范質冒天下之大不韙,主要上書替殺人的朝守禮說情,肯定會驚動內閣和李中易。

既然,來的是劉金山,這就說明,李中易那邊已經傳了回信。

范質拈須笑道:「那就約在旬日之後吧。」他反正閑在家中,無事可做,絲毫也不急。

等大管家料理了來人之後,重新回到內書房里,卻見范質的心情很不錯。

大管家湊著趣問范質:「相公,您有喜事吧?」話剛出口,他便後悔了。

以范質的脾氣,只要他不想說的事情,哪怕拿刀子撬,也是撬不開的。

誰料,范質竟然主動給了答案:「今上既然派了劉金山來說服我,那我正好有些事情,要和劉金山說清楚講明白了。」

大管家聽懂了潛台詞,便笑著說:「柴守禮畢竟是先帝的生父,不看僧面,總要看佛面吧?

范質卻擺了擺手,說:「以我對李中易的了解,柴守禮八成會被明正典刑。」

「哦,這是為何?」大管家其實已經想到了答案,卻因為范質難得的興致好,便故意捧了哏。

范質拈須一笑,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中易還是想起用我的。」

「啊,竟……」大管家驚喜莫名,一時語塞。

想當初,范質為相的時候,他這個大管家的威勢,比五品重臣,還要顯赫一時。

「相,相公,真,真的?」大管家失言了,可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范質皺起眉頭,沒好氣的瞪了大管家一眼,每逢大事有靜氣的涵養工夫,都丟光了啊。

作為一個曾經嘗過權勢滋味的前任相,范質局促的賦獻在家,長達三年之久,早就閑不住了。

前段時間,范質打著替柴守禮說話的幌子,強悍的上了奏章,等的就是李中易的接招。

如今,劉金山既然使人上門送了拜帖,可想而知,李中易定是受了觸動,有了起復范質的心思。

內閣之中,劉金山接到了仆從的回稟,范質說是旬日之後再約見面。

劉金山微微一笑,范質這顯然是拿著架子,想要抬高身份。

依法治國,是李中易定下的基本原則,至今也遵行不悖。

哪怕范質是前任相,也不過是落架的鳳凰而已,豈能想得太多了?

站在劉金山的立場上,接收了范質一系的人馬,那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皇帝最不喜歡黨爭。如果沒有李中易的默許,借劉金山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公然接收了范質的潛勢力。

不過,既然接收了范質的舊有勢力,如今最不希望范質出山的人里邊,劉金山當然算一個。

李中易從當執政王開始,一直到如今,總算是把皇位坐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