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打草(1 / 2)

張武之前是居大老爺家的長工,之前一直都在居家老宅子里隨著下人們一起居住,後來居家老太爺和老夫人亡故之後,他忽然手頭闊綽了起來,離開了居家老宅,在黃石街上買了一個小宅子,將家安在了縣城中。

只是此人好賭,最近幾天在賭坊連賭連輸,輸的焦頭爛額,雙目火赤,今天與一人對賭,把自己剛買的宅院都給輸了出去,三天後,人家就要收回宅子。

恰在今日悶悶不樂之時,鄭大官人遣人找到了他,說了幾句話,給了他一錠銀子,好好囑咐了一番,方才離去。

張武得了銀子之後,如蠅見血,緊緊的握在手中,哪里還能忍耐得住,送走來人之後,徑直奔入賭坊,只想著以此為本錢,賭回自己的東西。

自古傾家盪產者,為賭而已!

酒肉女色,只能消磨英雄志,其中有個過程,唯獨賭博能使人一夕之間落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越是輸,就越是想回本,越是想要回本,就越是輸!

張武也不能例外,這次收了鄭大官人的銀子之後,那消半個時辰,便將一錠銀子盡數輸了。

出了賭坊之後,張武神不思屬,踉踉蹌蹌,尋了一個酒館坐下,賒了一壺酒,一碟小菜,坐在那里長吁短嘆,滿面愁容,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好賭之人,在輸光之後,往往立志不賭,可一旦錢財到手,那就什么都顧不得了,先賭上幾局才叫開心。

此時張武在酒店之內,便是這種念頭,心中自怨自艾:「輸了家宅,便是連老婆都輸了,這可如何是好?」

思量半天,不知如何應對。

正煩惱間,便聽到旁邊酒桌處一人低聲道:「這人便是張武,兄弟可是記住了?」

另一人道:「記住了,待我明天結果了他!」

先前一人呵斥道:「小點聲!你不想活了?掌櫃的,可有雅間?我兄弟兩個吃酒,要在雅間說話!」

掌櫃的走了過來,將兩人引進雅間不提。

單說張武,聽了這只言片語之後,心中大驚,渾身微微顫栗,卻是不敢回頭,心道:「是何人要取我性命?」

他呆然片刻,緩緩起身,對店掌櫃道:「我去雅間里等一個人,若是來了,你便做菜,若是沒來,那就作罷。」

輕輕走到另一個雅間里,高抬腿,輕落足,慢慢坐下,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去聽,便聽到隔壁雅間里一人道:「張武這廝,狗一樣的東西,大官人給了他幾次銀兩,尤自不滿足,可見欲壑難填,早晚會出破綻。現在縣城里來了一個大人物,是居不易昔日好友,性格暴烈,使得好拳腳,一門心思要為居不易報仇。此人是東京城內蔡太師的門客,說話得力,做事硬氣,鄭大官人如何招惹的起?」

另一人道:「惹不起便當如何?」

先前一人道:「惹不起東京來人,難道還惹不起咱們本縣這些家伙么?昔日居家出事,張武謝蘭等人都收了銀子閉了嘴,現在為求事秘,還是讓他們永世不能說話才好!」

一人道:「如何永世不說話?」

先前人笑道:「殺之便可!死無對證,這東京來人縱然強橫,也只是太師門客,做不得多大的亂子,到時候查訪了幾次,查不得要領,自然也就懈怠了,等他一走,萬事大吉!」

張武聽到這里,一顆心砰砰直跳:「天可憐見,讓我聽到這兩個強人的謀劃!我若是聽不到,怕死都不知如何死的!鄭大官人好狠的心腸!」

聽了幾句後,不敢再聽,屏氣凝神,緩緩走出雅間,一溜煙的跑了。

他跑出酒店之後,不敢回家,在城外柴垛里睡了一宿。

次日悄悄返回城內,准備去找昔日居家丫鬟謝蘭探聽消息。

這謝蘭當初在居家做丫鬟,後來居家敗落,謝蘭拿了錢財返回家中,嫁了一戶開油鋪文三郎為妻,日子過得倒也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