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長老,好詭異啊!(1 / 2)

是夜,星月被厚厚的雲層遮擋。

無數只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衛府別苑,生怕慕輕歌消失。

在衛府別苑中,慕輕歌暫居的院落里。她正翹著腿坐在搖椅上,悠閑的晃動著。

黑暗中,她一身紅衣妖冶如血,帶著一種危險而致命的誘惑。

花月站在她身後,為她輕輕揉肩,那種平靜,好似絲毫不曾感受到外面的風雲暗涌。

幼荷則站在一旁,神情肅穆,一向溫婉的雙眉也帶了幾分英氣和凌厲。

在慕輕歌身前,二十六人單膝跪地。

他們一身黑衣,如墨的勁裝上,用隱秘的銀灰色細線綉著古怪的圖騰,神秘而又精美。那些是禁制,慕輕歌親自設計,請巧手綉上去的。

與她自創的煉器原理相同,這些被特殊細線綉上去的禁制,也能起到一定效果。

能夠增幅穿衣人的速度以及反應能力,甚至還有防御能力。

這種增幅其實很細微,但是在關鍵時刻卻能起到決定性的大作用!

墨陽率領的一組龍牙衛,沉默的跪在他們最為崇拜的主子面前,夜風忽起,從他們之間的縫隙吹過,卷起地面上一些發黃的枯葉,朝慕輕歌飛去。

就在枯葉即將撞上慕輕歌鼻尖,幼荷眸光一凝,准備出手之際。一直閉著雙眸,享受花月按摩的慕輕歌卻突然睜開眼睛。

那一雙深不見底的清眸,帶著一股冷冽之氣,豁然睜開。近在咫尺的枯葉瞬間就在眾人的視線中化為粉末,再度被夜風吹走,沒有留下一分一毫落在慕輕歌身上。

枯葉消失得徹徹底底,而慕輕歌眸底深處則快速的閃過一道藍得隱隱發紫的光澤,只是太過晦暗,讓人在這夜色中看不真切。

墨陽抬起臉,堅毅的眸光落在慕輕歌身上,沉聲道:「爵爺,屬下們已經准備好了。」

慕輕歌眸光微垂,清冷而帶著些冷冽的視線,落在龍牙衛們的身上。清冷得略顯寡淡,又慵懶中帶著狂狷的聲音道:「你們都准備好了?」

「是,爵爺!」

沉悶而整齊的聲音,在龍牙衛中響起,猶如黑夜中伺機而動的野獸。

這些年輕而剛毅的面孔,帶著刀削般的冷峻。他們看向慕輕歌的眼中,無一例外的都帶著一種堅不可摧的狂熱。

仿佛只要有著慕輕歌的帶領,即便他們要去摧毀天地,也並不是什么難事。

這種狂熱,讓慕輕歌殷紅的唇,微微彎起。

她的人,就是要這種不畏一切的勇氣!

如玉的雙手緩緩落在搖椅的扶手上,花月懂事的向後退了兩步。

慕輕歌手腕微微用力,撐著扶手站了起來。龍牙衛順著她的動作而抬頭仰望。

在這一刻,夜風肆意吹動,攪亂了慕輕歌的衣袂和發絲,一身血色衣袍,襯托著她絕美精致的臉,越發妖冶魅惑。

在龍牙衛們的眼中,他們的爵爺,他們的主子,就如同神魔般矗立在天地之間,挺拔的身影仿佛永不會被壓彎。

將握拳的雙手負在身後,慕輕歌嘴角的笑容如同罌粟般危險。「既然都准備好了。那么……游戲開始!」

風,突然大作起來。

一股接一股的風,卷帶著枯葉細塵,在半空中肆意飛舞。迷了人的眼,模糊了視線。

「咳咳咳,哪里刮的妖風?弄得老子滿嘴的塵!」

「噓,你小聲點,別驚動了獵物。」

暗藏在衛府別苑外的人中,有人發出了對風的不滿。亦有人暗中警告。

此時,正是夜色最濃的時候,人類的精力最為稀薄,最易困倦之時。

幾乎在外面守株待兔的各家勢力,都已經到了疲憊的頂端。但是畏於命令,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執行任務。

這一陣夾雜著落葉塵埃的風,終於成為導火索,引爆了他們內心的不滿。

「怕什么?老子都守了一夜,連個鬼影都不見。人家說不定正在里面睡大覺,咱們卻像傻逼一樣守在這里。」

抱怨之聲,隱隱從不同勢力中發出。

「其實也是,若我是那人也不會在今夜就出逃。怎么說也要先觀察兩天具體情況後,再尋個好的時機逃離雉城。」有人十分有經驗的分析。

漸漸的,原本嚴裝以待的監視,卻漸漸變得紀律渙散起來。

突然,從衛府別苑中飛出二十幾個黑影,躍入黑夜,如默契般,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逃離。

這些黑影一出現,讓松懈的人立即精神一震,從暗中監視之地沖出。

頓時,各大勢力的人,都暴露在彼此眼下,少了之前的遮遮掩掩,虛虛實實。

不同勢力的人,都戒備而警惕的交換眼神。

「不好!魚兒要逃!」

在黑影消失的那一瞬,有人打破沉默。

終於,這句話驚醒了各方勢力之人。

「追!」其中一方人馬,喊了一聲,匆匆朝一個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在他的帶動下,其余勢力的人也都紛紛選擇了一個對象,追逐而去。同時,將這里的情況反饋回本家。

一瞬間,衛府別苑的門口,就只剩下一家勢力,還站在原地不動。

這一伙人,正是朱力,朱公子的手下。

他們奉命來這里蹲守,就是為了抓回慕輕歌,給他們公子泄恨。此時,其他勢力已被沖出衛府的人引開,而他們卻一動不動。

「隊長,咱們怎么辦?」有人上前問。

領隊之人心有成竹的冷笑:「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罷了,我又豈會中計?我敢斷定,公子要的人,此刻還躲在衛府之中。」

他這一番分析,立即迎得了手下的溜須拍馬。

可是,他卻不知道,衛府別苑中,慕輕歌暫居的那一個院落,此刻早已經人去樓空,寂靜得好似從未有人入住一般。

另一個院落里,燭火搖曳,橘黃的燭光籠罩在屋里的人身上。

衛淇和衛琯琯兩人被粗繩綁住,固定在椅子上,在房中守著他們的正是周叔。

「嗚嗚嗚……」衛琯琯瞪著周叔,掙扎著,嘴里被塞了布團,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衛淇也好不到哪去,只是他沒有向衛琯琯那般做著毫無作用的掙扎,只是在用眼神盯著周叔控訴。

周叔心中苦笑嘆氣,心中暗道:慕公子說走就走,倒是讓他做了這個惡人。

可是,為了衛府,為了這兩個小祖宗,這個惡人他還只能做定了!

與慕輕歌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會,在兩個小祖宗眼神的逼迫下,周叔終於從他們口中扯出了布團。

「周叔你居然敢這么對我們!嚶嚶嚶,你是不是不疼琯琯了?」

「周叔你快放開我!」

衛琯琯和衛淇重獲說話能力之後,立即開口。

衛淇雙肩掙扎了一下,可是綁在身上的粗繩卻分文未動。一雙泛紅而焦急的眼眸只能盯著周叔乞求。

衛琯琯也同時用淚眼汪汪的樣子看著周叔。

一直以來,周叔在她這種眼神下,都只有棄械投降的份。

可是今夜,周叔卻狠了心,撇開眼不去看他們,只是沉聲道:「少爺、小姐,這是慕公子的吩咐,為了你們的安全,老周只能照做!」

衛淇、衛琯琯兄妹,雖然神經有些大條,偶爾二缺,但是並不笨。

周叔把他們兄妹綁在這里,自然是因為慕輕歌的原因。而且,若是猜得不錯,慕輕歌已經離開,周叔才會扯掉他們嘴里的布團。

「周叔,你可知道慕歌將面對的是什么?我們是朋友,在她正需要幫助之時,卻不現身,以後我們還如何以仁義自處?」衛淇掙扎著喊道。

衛琯琯也跟著道:「周叔,現在整個雉城的勢力都想要找慕歌的麻煩。我們是唯一能幫助她的人,怎么能夠置之不理?難道我老爹從小教我們的那些都是口上說說的嗎?」

兄妹二人難得的默契,一言一句,堵得周叔臉紅耳赤,難以招架。

好在,他在最後關頭,還謹記著慕輕歌說過的話。

知道放了這對兄妹,攪入這渾水的後果。

所以,他一狠心,咬牙對衛家兄妹道:「少爺、小姐,慕公子的事,她自有打算。你們若是朋友,就應該相信她的話。她讓你們到煥都等她,咱們明日就啟程去煥都。千萬不要打亂了她的計劃。」

「煥都?!慕歌說要我們去煥都等她嗎?」衛琯琯道。

「那不過是慕歌的說辭!她被那么多勢力追剿,如何能安然的去煥都?」衛淇喊道。

衛琯琯也立馬反應過來,怒視周叔道:「周叔,你竟然也相信這樣的話?」

周叔心中叫苦,對兩個小祖宗道:「慕公子如此年輕,就能獨自在外游歷。可見她定有自保之力。她既然這樣說,自然有她的道理。我的兩個小祖宗,你們才認識人家多久?她身上的底牌你們知道多少?不說她,單說那些在她身邊聽令的人,都不是簡單角色,甚至要強於我們衛府的護衛。我們還是聽慕公子的話,去煥都等著吧。」

掙扎無用,衛淇與衛琯琯也知道,他們想要保護的人早就走了。

無奈之下,只能妥協。

然,衛淇卻不同意去煥都等慕輕歌的約定,而是強硬的道:「我們去郁致鎮等慕歌!」他還記得,那個要護送的人,要求十日後在郁致鎮見面。

與其去煥都苦等,還不如在半道上的郁致鎮等候。

衛淇的提議,立即得到了衛琯琯的支持!

周叔無奈,只要這兩個小祖宗不在雉城胡來,什么都好。想了想,他便答應了兩人的要求。

另一邊,那二十多道黑影,帶著無數尾巴在雉城亂逛了一圈之後,就朝著城外沖去。

雉城中的高手,最強的也不過藍境初階。

對於已經進入綠境,青境的龍牙衛來說,那一道道從城門處掃過的威壓,還算不得什么。

更何況,他們身上的衣服有著速度增幅的能力?

所以,當一道道黑影沖破威壓織成的巨網,跑向城外時,各個家族的大人物再也坐不住了,紛紛率領家中高手,追著黑影而去。

平靜的夜,因此而變得熱鬧非凡。

各家勢力分散而來,最終組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朝著城外而去。

而這時,收到風聲的朱力,也迅速叫來了自己的人,劈頭蓋臉的就對領隊之人罵道:「人家都已經跑到城外了,你還帶著人守著衛府有什么用?真是個沒用的蠢豬!」

被他罵作蠢豬之人,也是個青境中階的好手,此刻卻被一個黃境初階的家伙辱罵,心中自然不忿。

可是一想到對方的背景,他又只能強忍了下來。「公子,屬下是擔心那是調虎離山之計。」

說出自己不追的理由,原本以為會讓自家主子息怒。

卻不想,朱力卻更加暴跳如雷的道:「調虎離山?你以為就你聰明,還是所有人都很蠢?難道只有你一個人想到了調虎離山?本公子告訴你,早就有其他家的強者窺視了衛府別苑,那個姓慕的家伙,已經不在府中了!」

這個時候,領頭之人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他臉色一變,立馬補救:「屬下這就帶人追出去!」

「等等!」朱力陰沉著臉阻止。他眸光如淬了毒般陰狠,帶著殺意的道:「這次我跟你一起去,我要親眼看著那姓慕的小子凄慘的下場。還有,本公子的錢,本公子還要拿回來!」

對朱力的這個提議,領頭之人並不反對。

在他看來,慕輕歌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子,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就算他天賦再高,頂多也就是個綠境罷了。

面對整個雉城勢力的追剿,難道還有命逃?

就算他身邊有人幫助,那些人也不會是整個雉城勢力的對手。

在心中估算了一番,覺得慕輕歌再無翻盤可能後,領隊之人帶著朱力匆匆離開了朱府,朝城外而去。

與此同時,在雉城的萬象樓中,高高的塔頂,丹辰子一臉紅潤的迎風而立。他雙手捧著熱茶,望著雉城的夜,神情說不出的愜意。

過了一會,初升爬到塔頂,站在丹辰子身後。

感受到身後的來人,丹辰子問:「少主已經離開了?」

初升輕『嗯』了一聲,答道:「少主在黃昏時就已經離開雉城了。不過,他在臨走時,讓丹長老將他離開後雉城所發生的一切,都如實向他匯報。」

「知道了知道了。」丹辰子不耐煩的甩手,無奈的道:「真不知這慕小友怎滴就引起了少主的興趣,讓他如此關注,起了玩心。」

初升嘴角一抽,心中腹誹:那慕公子如今被整個雉城追剿,都是少主的手筆。對少主來說,不過是玩,可是對那慕公子來說,可是要命的事啊!唉,可見,做人要低調,千萬不要引起他們那個惡魔少主的興趣!

……

風,帶著幾分凌厲,從耳邊刮過。

嗖嗖嗖——

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在夜色中閃過。速度極快的消失,又再現!

遠離雉城的一個山頭上,一道黑色的人影,挺拔而纖細。她矗立在夜風之中,如同雕像一般。

不一會,從各處出現的黑色身影,一共二十八人,紛紛落在她身後,單膝跪地。

從外表上來看,他們根本分不出不同,就連身高、體型的細微差別,也被寬大的斗篷給拂去。

站著的人,斗篷帽子被白凈的素手掀開,露出慕輕歌絕世驚人的容貌。

黑色斗篷下,若隱若現著一抹血紅。

「辦妥了?」慕輕歌輕聲道。

跪地的人中,離她最近的一人抬頭,露出墨陽的冷峻的臉。「稟爵爺,屬下等已經按照爵爺的吩咐,將各大勢力都引出了雉城。此刻,他們正朝著此地而來。」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

她如今已經是藍境巔峰,在今晚暗涌起伏時,她就已經探知出這雉城的強者也不過藍境初階。

不過,她身邊只有二十幾人,除了墨陽是青境初階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綠境。

雉城各大勢力,加起來少說有數千人,真是不要命起來,損傷難免。所以,她不會選擇硬碰硬。

既然他們想要她身上的丹,那就要做出用命換的准備。

慕輕歌眸光一冷,看著身前不遠處一片延綿不斷的森林。

穿過那片森林,就能到達郁致鎮郊外。

「准備一下,我們進森林。」慕輕歌發布新的命令。

如果說,她被雉城勢力圍攻的事,是那人的游戲。那么,從現在開始,游戲主權已經落到了慕輕歌手中。從她帶著人在雉城勢力追上來時,大搖大擺的進入森林中開始,這個游戲,就已經變成了她的。

游戲的走向該如何發展,不再聽從於暗中遙控的那人,而是取決於她!

「快追!他們進入森林了!」最先趕到的一波人,親眼目睹了慕輕歌領著龍牙衛進入森林。

而這一次,她沒有再遮遮掩掩,大方的向追剿之人,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在朦朧月色下的匆匆一眷,那令人驚艷的容貌,更是刺激了追剿之人勢在必得的決心。

「先等等!」在進入森林前,突然有人開口阻止。

急於捉到慕輕歌,逼問九命回轉丹的人們都不悅的皺眉,看著開口阻止之人。

等他們發現,這開口之人,正是雉城聶家,那雉城第一高手,藍境初階的聶雄時,人群中的不滿只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