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娘親!老大?娘親老大!(1 / 2)

「慕公子,你可願娶我?」

宮絳雪的這句話,來的措不及防。

震得慕輕歌三魂不見了七魄!

什么就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兩人明明認識還不到一日吧!再說,通常這救命之恩都是被救的人以身相遇,怎地到了這無垢山庄後,倒是反過來了,變成了施救的人以身相許了?

慕輕歌被震得沉默不語。

宮絳雪垂下眼眸,長而翹的睫毛當做了她眼中的情緒。

她似乎不敢去看慕輕歌此刻眼中的真實想法,只是低聲的道:「山庄中的規矩,只有歷任庄主的夫君,才可以進入白骨妖焰的所在地,有一試機會。」

『原來如此。』慕輕歌終於聽明白了。她定了定神,看向宮絳雪真誠的道:「若規矩如此,少庄主不必為了幫我,而委屈自己。」

宮絳雪倏地抬頭,那雙秋水般的美眸看向她,吐字清晰的回答:「我並不覺得這是委屈。」

慕輕歌在她清澈的眼神中沉默下來。

宮絳雪會愛上她?

就算宮絳雪親口承認了,她也不會相信。

喜歡一個人,雖說不需要理由,但總得有個因果。總不可能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喜歡上,還願意這樣付出。

她是什么樣的人,是正是邪,時好時壞,宮絳雪都不清楚,能夠輕易說愛么?

心中被一段感情糾纏得理不清,剪不斷的慕輕歌,根本不相信宮絳雪會因為見自己一面而愛上自己。

「若是白骨妖焰被收服,會導致什么?」慕輕歌突然問道。

宮絳雪平靜的回答:「若是白骨妖焰被帶走,那么當年我先祖答應那位前輩的諾言,便將打破。無垢山庄可以解散,庄中之人,包括庄主在內都可以自由選擇去留。」

慕輕歌抿唇道:「看來,這白骨妖焰對你們來說,不僅是榮耀,也是一種枷鎖。」

枷鎖?

宮絳雪一愣,似乎在細細體會著慕輕歌的這句話。

似乎,說得很正確。

「既如此,若是我能取走白骨妖焰,誓言被破,你也無需計較什么,只有庄主夫君才能如何的規矩了,對嗎?」慕輕歌誘導的道。

宮絳雪秀眉輕蹙,似乎在思考慕輕歌的話。

少頃,她道:「可是,規矩在前,如何能破?」

『這姑娘的心思還真是清醒!』慕輕歌在心中嘆了一句。本想把人家繞進去,卻不想失敗了。

一種挫敗感,縈繞在慕輕歌心頭。

慕輕歌沉默了片刻,心中思索:既然無垢山庄有這樣的規矩,定然是有著什么禁止的。總不可能是一種空話。

那怎么辦?真的娶了這個無垢山庄的少庄主?

可是,她本就是女子,怎么能娶另一個女子?

慕輕歌搖了搖頭,對宮絳雪道:「既如此,就多謝少庄主好意了。我不能因為白骨妖焰而毀了少庄主的一生幸福。」

「慕公子不必介懷,唐突說起這件事,本就是我不對。既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不打擾慕公子休息。」宮絳雪微笑說著,然後當著慕輕歌的面,重新戴上了面紗,轉身離開。

慕輕歌並未注意到,在她轉身時,眼中流露出的一抹淡淡失落。

……

這一夜,慕輕歌是在修煉中度過的。

這一夜,無垢山庄的雪,落了一夜。待慕輕歌走出房門時,充滿春意的院子里,也變成了白雪皚皚的一片潔白之地。

在她院中伺候的兩個小丫鬟,天真調皮,站在院中打著雪仗,玩得不亦樂乎。

見慕輕歌走了出來,才忙丟下手中搓好的雪球,跑到慕輕歌面前。

其實,慕輕歌並不需要她們的伺候。

但,還是任由她們端來了熱水,奉上精致清淡的早膳。

剛用完,采薇就出現在院門前。

她先向慕輕歌俯了俯身,才道:「慕公子,我們庄主有請。少庄主也去了,差奴婢來接你。」

慕輕歌輕拭了一下嘴角,才站起來,對她道:「前方帶路吧。」

這會功夫,想必無垢山庄前去萬鋒城打探消息的人已經回來了。

慕輕歌淡定自若的跟著采薇來到了無垢山庄的大殿。果然,里面的人,除了宮雪崖母女之外,就是那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見慕輕歌走進來,宮雪崖對那人道:「路上辛苦,你先下去休息吧。」

那人躬身而退,只是在經過慕輕歌的時候,帶著幾分好奇多看了幾眼。

也就是這幾眼,讓慕輕歌知道,有些事情,宮雪崖還是知道了。

稍微思索後,慕輕歌露出了一個毫不在意的笑容。

「慕公子請坐。」宮雪崖指向自己左邊的位子道。

慕輕歌從善如流的走到位子前,輕拂身上錦袍落座,大大方方,沒有一點忸怩。

剛坐下,她就感覺一雙眸子盯著自己。抬眸一看,對上的事宮絳雪秋水般的雙眼。

采薇任務完成,沒有庄主命令,不敢多留。對三人俯了俯身後,便自動退了下去。大殿里,只剩下她們三人後,宮雪崖才端起茶,對慕輕歌道:「慕公子,這是我無垢山庄獨有的雪芽新茶,能夠清心潤肺,你試試。」

「好。」慕輕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放在唇邊輕抿了一口,果然如宮雪崖所說,那種清新之感更滋潤心肺,洗滌心情。

一盞茶用罷,宮雪崖方向茶杯後,才緩緩開口:「山庄里派去萬鋒城的人,今早已經趕了回來。萬鋒城的確如慕公子所說,如今自顧不暇,萬劍鋒那個老賊更是焦頭爛額,恐怕短時間內,沒空來找我無垢山庄的麻煩了。」

慕輕歌眸光微閃,從容笑道:「能解了山庄之危,我就在此先恭喜庄主了。」

「是本庄主要多謝你。」宮雪崖的笑道:「若不是你及時帶來了消息,恐怕今日又會是另一番局面。」

說罷,她轉眸看向宮絳雪,對她道:「絳雪,你帶為母謝謝慕公子吧。」

宮絳雪睫毛輕顫了一下,依照母親的話站了起來,對慕輕歌認真的俯了俯身,對她道:「絳雪多謝慕公子對我母親,對無垢山庄的相救之恩。」

慕輕歌起身避過,對宮絳雪道:「不過是區區一句話罷了,怎么值得少庄主與庄主如此記掛在心?」

宮雪崖笑得很優雅,端庄大氣。她對宮絳雪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示意後者坐下後,才帶著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慕輕歌,緩緩說道:「不過,探子也帶回一件東西,我看不出究竟,不知慕公子認不認得。」

「哦?」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眯,笑了起來。

宮雪崖指尖輕拂了一下在她身邊放著的紙張。那紙張飄飄揚揚飛入半空,竟好似有意識般朝慕輕歌飛去,直接落在了她身邊的方幾上。

慕輕歌眸光垂下,落在那紙張之上。

上面,畫著一個清雋公子的畫像,與她有兩三分相似,上面還寫著三個大大的『通緝令』。

慕輕歌無聲一笑,用手指挑起紙張,看向宮雪崖道:「庄主想說什么?」

宮雪崖嘴角噙著的笑容依舊:「慕公子不想解釋一下么?」

就連宮絳雪也眼中帶著憂色的看向她。

慕輕歌咧唇笑道:「我無話可說。」

宮雪崖眸中光澤一閃,聲音隱隱有些激動的道:「這么說,你是承認,你便是這通緝令上的人?如今萬劍鋒的凄慘,萬鋒城的混亂都是你一人所為?」

宮雪崖的話,讓給宮絳雪眼中的擔憂化為了震驚。

她看向慕輕歌,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與她年紀一般的少年,居然能夠造成這么大的動靜!

慕輕歌嘴角噙笑,「庄主是想把我拿下去換獎賞么?」暗中,她已經悄悄准備,隨時進入戰斗狀態。

「無垢山庄與世無爭,這樣做對我有何好處?再說,你也算是我的恩人,我絕不會恩將仇報。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宮雪崖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宮絳雪也從震驚中恢復,開口道:「慕公子放心,無垢山庄絕不做那等背信棄義之事。」

「何況,萬劍鋒都奈何不了你,我又能拿你如何?」宮雪崖又補了一句,苦笑道:「我還未笨到以卵擊石,萬鋒城的下場擺在眼前,難不成我不擔心無垢山庄成為第二個萬鋒城么?」

慕輕歌嘴角輕揚起來,那笑容中帶著幾分自信和張揚,似乎宮雪崖所擔心的的確有可能成為事實。

然而,她現在卻根本沒有絲毫靈力。

「能夠以一己之力,攪得萬鋒城天翻地覆,而且殺死煉鑄塔長老,重傷萬獸宗黑木大長老。這樣的事跡,絕非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如今你在戎國,已經算是公敵,難道你不怕么?還是說,你根本不是戎國人,所以根本不在乎?」宮雪崖直接問道。

慕輕歌笑道:「我的確不是戎國人。不過,變成了戎國的公敵,到並非我所願。只是對方既然想要我的命了,我總不能因為害怕,就束手就擒吧。」

「那……那敢問慕公子來自哪里?是狄國,禹國……不,禹國不太可能。萬獸宗的勢力也遍布了禹國,若是你為禹國人,應該不會與萬獸宗正面沖突。難道……難道你是聖元帝國的人!是某位世家子弟!」宮雪崖說到後面,語氣激動起來。

似乎是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她眸光一亮,又補充道:「對了!探子回來還說了,你是以葯塔總院長老的身份進入萬鋒城的。你果真是葯塔的長老?」

宮雪崖的一番話,慕輕歌只是微笑不語。

『葯塔的長老?他那么年輕!居然就有如此成就,這就是聖元帝國的天才人物么?』宮絳雪在心中震驚的道。

等宮雪崖說完,宮絳雪已經震驚的時候,慕輕歌才對這些問題避而不答的問:「庄主到底想說什么?」

宮雪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她沒有忘了自己初衷。

她看向自己的女兒,仿佛下定了決心般,對慕輕歌道:「不知慕公子如今可有婚配在身?」

這個問題……

慕輕歌眸光晦暗了一下,如實答道:「家中已有妻室。」她的確給了憐憐妻子名份,這么說並不是撒謊。

「已有妻室……」聽到這個答案,宮絳雪低聲呢喃了一遍,語氣中滿是失落。

甚至,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都黯淡了下來。

可是,宮雪崖卻並未露出失望的表情,而是平靜的點了點頭。「以慕公子的才貌,家中早已娶妻的確正常。」說著,她又看向女兒,突然問道:「慕公子,你覺得我這女兒如何?」

慕輕歌心中嘆了口氣。

她已經猜到了宮雪崖想要說些什么。

她站起身,對宮雪崖與宮絳雪道:「少庄主一切都好,只是我曾許諾今生只娶一妻,永不納妾。所以……」

「想不到慕公子還是個痴情人。」宮雪崖感嘆的道,語氣中有藏不住的惋惜。

她似乎不肯放棄,又道:「慕公子是葯塔長老,那肯定是煉丹師。作為煉丹師,能用於異火煉丹,恐怕是共同的夢想,若是我願以異火為嫁妝呢?你可願改變誓言?」

「母親!」最先反對的不是慕輕歌,而是宮絳雪。

她佩服慕輕歌對妻子的承諾,更不願以這種低三下四的模樣嫁入慕家。

慕輕歌眸光從宮絳雪身上一掃而過,對宮雪崖道:「庄主,不知我可否與你單獨談幾句?」

宮雪崖眸中一喜,對宮絳雪道:「絳雪,你先出去。」

宮絳雪卻皺眉抗議:「母親,我不嫁。」她也是有尊嚴的,昨日慕輕歌已經明確拒絕了,今日又拒絕了一次,難道還要她繼續求嫁嗎?

宮雪崖聲音嚴厲了幾分:「你先出去。」

宮絳雪見無法勸阻母親,便對慕輕歌道:「慕公子,我敬佩你,你不必為了任何原因,而違背自己心意。」

說罷,她深深看了母親一眼後,才轉身離開了大殿。

等宮絳雪離開之後,宮雪崖對慕輕歌道:「無垢山庄的規矩,想必慕公子也有所耳聞了。我希望能給絳雪找一個可靠的夫婿,也希望這個人能破除無垢山庄的誓言,能照顧絳雪一輩子,我不想讓她再走祖輩與我的老路。慕公子是人中真龍,我相信你能做到。」

慕輕歌聽完後,卻搖了搖頭:「庄主,我要說的並非是令愛的婚事。令愛有權選擇一個喜歡,且被喜歡的男子共度終生,而我非她的選擇。她想要的,我也給不了。」

「只是因為你妻子的原因么?」宮雪崖急忙道。

「並不是,而是我自身的原因。」慕輕歌道。

「那你要跟我說什么?」宮雪崖有些不悅的輕蹙起眉。

慕輕歌好似不曾看到她臉上的不悅,「我想說的是,為何只有歷代庄主的夫君,才能擁有一次收服白骨妖焰的機會?」

她話音剛落,宮雪崖的雙眸就倏地一縮,然後釋然笑道:「我就知道那個丫頭會找你。也罷,既然該說的都說破了,我也就不再藏著掖著了。」

說完,她沉默下來,似乎是在整理敘說的思緒。

少頃,她緩緩道來了一個有關於宮家幾千年的秘聞。

「很久很久以前,在這片雪原之上,宮家的一位小姐,因為被未婚夫拋棄,而想到此自尋短見。卻無意中,與一個高人相遇,並在那高人不便之際給予了幫助。之後,她和那位高人在雪原中生活了半個多月,她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他,並負氣的說,天下男子都不可信。男子只是把女子當做是生育工具,若有一天,她能崛起,定也把男子當做生育工具……」

宮雪崖苦笑了一下,搖頭自嘲:「沒想到,她的願望也真算達成了。那位高人實現了她的願望,幫她建造了無垢山庄,讓她在這里成為了女王。並且,那高人落下禁制,庄主的夫君,在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後,便必須離開,生下男嬰,也要一並帶走。這樣的條件,或許是太過苛刻,高人怕男人們不願送上門來,於是就又布下一個禁制,只要與歷代無垢山庄的庄主結為夫妻,便有一次收服白骨妖焰的機會。貪欲,是世間的原罪,高人相信,有這樣的利誘,無垢山庄不會失去傳承。似乎,他認定了沒人能帶走白骨妖焰。」

慕輕歌聽得皺眉,覺得這簡直就是兩個心理變態,弄出來的規矩!

這些禁制中,考驗的是人性,而人性偏偏又是最經受不住考驗的。

「不是夫妻,就不能接觸到白骨妖焰么?」慕輕歌問道。

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宮雪崖看向慕輕歌,神色有些復雜。眼前的少年,倒是從未掩飾過對白骨妖焰的好奇,但卻又拒絕娶她女兒。「因為進入放置白骨妖焰的洞口,需要夫妻二人才能打開。」

「什么意思?」慕輕歌聽得眉頭緊皺。

難不成,世上還有什么東西,能判斷出去的人是不是夫妻?

慕輕歌的詢問,令宮雪崖面色有些泛紅,似乎並不好說。她站起來,對慕輕歌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說罷,她按下座位扶手上的一個機關。

在她身後的巨大石壁,緩緩打開,露出一個通道。

慕輕歌也站起來,跟著宮雪崖一起走入了通道之中。

通道很窄,也很長。越走下去,越是冷。特別是現在的慕輕歌沒有靈氣護體,更是覺得冰寒入骨。

一直走到一個石門前,宮雪崖刺破自己指尖的,擠出一滴血落盡石門上的凹槽之中。

待血脈認證之後,緊閉的石門才緩緩打開。

打開的縫隙中,冒出許多白霧,帶著刺骨寒意。

慕輕歌看向自己的雙手,上面沾染了白霧,而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一揮手,冰霜碎裂,她跟著宮雪崖走入石門之後。

『好冷!』以慕輕歌如今的體魄,都覺得寒冷。可想而知,這個石門之後,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石門後,白霧漸散。慕輕歌的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當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後,雙眼陡然睜大,嘴角更是猛地一抽。

這石門之後的石室之中,居然擺著一張床!

慕輕歌震驚的看向宮雪崖,很希望眼前的景象,不是她所想象的那種可能。

可是,宮雪崖卻殘酷的苦笑點頭。「就是你想那般,為了檢驗是否是夫妻,開啟石門必須要宮家女子的血液,而這張床便是行夫妻之實的。只有歷代庄主落下處子之血,禁制才會打開,能去到白骨妖焰所在之地。」

『靠啊!哪個變態弄得?那么喜歡看真人秀,怎么自己不去表演!』慕輕歌在心中吐槽不已。

她覺得自己真的被這樣奇葩的禁制給打敗了!

難怪,宮絳雪說這個規矩無法打破。

看到慕輕歌表情糾結的樣子,宮雪崖道:「慕公子,你現在也看見了。並非是我要為難你,而是這個古怪的禁制,為難了我宮家數千年。」

慕輕歌抬起雙眸,同情的看向她。

這一時刻,她真的了解了宮家女子心中的苦楚了。

「若是你不肯娶了絳雪,即便是我也沒辦法讓你見到白骨妖焰。」宮雪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