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被算計的慕輕歌!(1 / 2)

「少主,大祭司到了!」突然,樰琊臉上露出了驚喜。

慕輕歌抬眸看向她,清透的眼眸中折射出一絲疑惑。「你人在此,如何知道他已到?」

樰琊卻解釋,「少主有所不知,我族中有特殊密法,可以相互感應氣息。剛才我就感受到了大祭司的氣息,說明他離我們已經不遠。樰琊估計,明日一早,他就能找到我們。」

聽完樰琊的解釋,慕輕歌只是淡定的點了點頭,收回視線,斂下了眸光。

她的平靜,讓樰琊忐忑起來,不知道自己的話是否有哪里不對。

她看不透慕輕歌在想什么,卻也不敢輕易打擾。

突然,炫雅握住了她的手,她朝炫雅看來,只見後者向她緩緩搖頭。

姜璃坐在角落,靠著車廂的內壁,只是眼神戲謔的看著這一幕。

回到客棧,進了小院,白矖還未回來,倒是梅子仲坐在里面等著她們。見四人安然回來後,他也沒有多留,直接起身告辭。

「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慕輕歌對炫雅和樰琊吩咐。

然後,她便與姜璃一起返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少主對我們始終心存戒心。」望著緊閉的房門,炫雅對樰琊道。

樰琊明亮的雙眼,浮閃過一抹失落。「他的戒心,從來就未曾遮掩。這樣不怪他,畢竟我們有太多的事隱瞞。」

炫雅點了點頭,笑容苦澀的道:「當初慕族之主定下這殘酷的選拔,也不知道是對是錯。若我是少主,知道了候選人不止一人,如今傾力相助的屬下,也會在自己失敗後依附仇人,恐怕也無法介懷。」

「或許就是因為這一點,少主才對我們保持戒心。如今,地圖他已經得到,我突然間覺得我們已經沒有留在他身邊的必要。」樰琊說出了自己的心事。

「妹妹千萬別這么想!」炫雅阻止她繼續胡思亂想。「少主對我們防備,是正常的。如今,也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了。」

炫雅的話,讓樰琊抬眸看向她。那雙明亮無塵的眼眸中,透著幾分探究。

似乎,這番話,不該是炫雅說出來的。

炫雅被她看了一會,突然掩唇笑道:「妹妹是覺得我與之前不同了?」

『的確如此!』樰琊在心中回答。

之前的炫雅,雖然選擇了慕輕歌為主,但卻一直在審視,而且把族人的未來看得太重,功利心太強。

但剛才,她說出這番話時,樰琊能感覺得到,此時此刻,炫雅是真的把慕輕歌當初主人了!

「其實我也沒有什么不同。」炫雅抬起手,將自己落在耳邊的發絲撩到耳後,「只是跟隨少主這一路來,讓我越發堅信自己的眼光。將來,少主一定會勝利,成為真正的慕族繼承人。既然我心中已經確定,那如果還要有所保留,豈不是自斷後路么?」

炫雅說得現實,但卻更令人值得相信。

「我與妹妹不同。妹妹或許是因為愛慕上了少主,被他的人品氣度所折服,所以才忠心侍主。妹妹說過,你的主人只是慕輕歌,而非慕族少主。這一點,對我觸動很大。而我,是相信少主,就是真正的慕族少主。」炫雅對樰琊露出了妖嬈的笑容。

房中,姜璃跟著慕輕歌向睡房走去。

她雙手背在身後,好奇的探頭望向慕輕歌,笑道:「你對她們的防備還真是明目張膽的。」

慕輕歌毫不在意的一笑,「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罷了。」

「你在擔心什么?」姜璃問道。

慕輕歌眉頭輕蹙,「不是擔心,只是因為看不清,所以不能全部暴露自己罷了。試想,如果他們真的能靠著氣息判斷方位遠近,還有具體的位置。她們終日跟著我,我的行蹤豈不是暴露了?」

姜璃思索著點頭,「那你打算怎么辦?反正地圖你已經得到了,她們對你來說暫時沒用了吧。殺了?還是驅逐?」

慕輕歌咧了咧唇,看向她:「還沒有殺了的必要。至於是否把她們繼續留在我身邊,我需要見過大祭司才能決定。」

「既然這樣,你現在就不要多想了。一切,就等見到人再說,那個樰琊不是說了嗎,明早就能見到了。」姜璃安慰。

慕輕歌點了點頭。

其實,慕族的事對她來說,就像是天方夜譚一般。

從一開始,她就當做是神話故事來聽,一直配合,也是因為她要得到神策中卷的線索。對於什么慕族少主,她根本是一發絲的興趣都沒有。更別說什么帶領慕族遺民,重返故土,殺回舊址,光復慕族了。

如今,她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而遺族的大祭司也如約趕來,是該把一切攤開來說的時候了。

「對了,那地圖上有什么線索么?」姜璃突然問道。

慕輕歌神色古怪的看向她。

姜璃被她看得別扭,不滿的道:「看什么?我的記憶被你抽取了,你以為我還記得什么?」

慕輕歌訕訕收回視線,蹙眉道:「看不出描繪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在地圖上有四個字……歲寒一寸。」

「歲寒一寸?這代表了什么?」姜璃的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慕輕歌笑道:「若是能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謎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姜璃贊同的點頭。「反正已經有了線索,也算是有進展了。別急,慢慢來。」

……

第二日,清晨。

慕輕歌與姜璃早早就起來,而炫雅和樰琊也准備好了早膳。

慕輕歌吩咐讓樰琊去把梅子仲請來,一起用膳。

梅子仲來時,依然是白衣翩然,出塵清越的模樣。慕輕歌與姜璃相視一笑,看向梅子仲的眼神中都帶著點打趣。

「怎么了?」梅子仲被兩人的眼神弄得有些莫名,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並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沒什么,我們只是被梅師兄的風采折服。」慕輕歌開口贊賞道。

絲毫不誇張的說,梅子仲給人的感覺,是純粹的干凈和平靜,就像是冬日里和煦的陽光一樣,能驅散陰霾和寒冷。

也是她所接觸到的人之中,最讓她感覺無害的一個。

被慕輕歌誇贊,梅子仲的臉頰,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似乎害羞了般。

姜璃眼尖的發現這點,立即抓住機會打趣:「梅師兄這是害羞了么?」

被她這一戳破,梅子仲的臉更紅了起來。

站在那里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是靦腆的少年。

「哈哈哈哈……」姜璃忍不住大笑起來。她一直覺得梅子仲是安靜的,卻沒想到,他還有這么可愛的一面。

「不要再逗弄梅師兄。」慕輕歌阻止的道。

什么鬼!

姜璃止住笑,咬牙切齒的盯向慕輕歌。『明明就是你先挑起的好么?你個腹黑的家伙!現在倒是裝起好人來了!』

慕輕歌卻對她眉梢一揚,對梅子仲道:「梅師兄不用在意,姜璃一向口無遮攔慣了。快來用膳吧,免得都涼了。」

姜璃頓時臉色一黑,金眸中夾雜怨氣的盯著慕輕歌。

可惜,慕輕歌卻對她的怨氣視而不見。

梅子仲輕點頜首,嘴角上依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走進了房中,坐在桌前。

早膳是清淡小粥,還有一些精致的點心和小菜,倒也十分符合梅子仲的口味。

「梅師兄,師父可好?」慕輕歌隨意的問道。

雖然她的煉丹術與婁川柏並沒有什么關系,但是叫他一聲師父,他對自己的幫助也是有一些的。

梅子仲放下手中筷子,對慕輕歌道:「臨走時,特意去見過師父,他很好,就是對你十分掛念。」

「師父有心了。」慕輕歌笑道。

三人隨意閑聊著,很快就吃完早膳。

剛把碗筷收拾,一道白光就落在門外,化為了白矖。

「嗝~!」

白矖打了個嗝,懶洋洋的樣子,似乎很困。

她對姜璃與梅子仲都視而不見,直接來到慕輕歌身邊,柔若無骨的手臂糾纏著後者,如蛇般攀纏到她身上,頭也無力的一靠,對慕輕歌道:「輕歌,我好困,讓我回去睡覺。我可能又要突破了。」

慕輕歌嘴角一抽,無比的羨慕!

出去覓個食,就能感受到突破,睡一覺醒來,就可以突破,怎么那么好?

她眼角余光掃去,看到姜璃也是一臉羨慕的樣子。

唯獨梅子仲有些莫名,沒搞清楚怎么回事。

慕輕歌向他微微一笑,抬手一揮,把白矖收入了空間之中。

梅子仲震驚的看著慕輕歌,不知該說些什么。

慕輕歌輕咳了一聲,解釋:「白矖其實是靈獸所化,她的本體是九絕吞天蟒,是我的契約獸。」

梅子仲了解的點頭,但向來淡然平靜的眼眸中,依然有掩飾不住的震驚。

「梅師兄今日有何打算?」慕輕歌問道。

昨天,她們匆匆忙忙離開,一去就是一天,害得梅子仲也在客棧中枯坐一天,想想還真是覺得有點對不住。

梅子仲沉吟了一下道:「原本是打算煉丹的,但如今剛到中古界,對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想了想,還是先出去走走。」

「這個想法不錯!」姜璃笑道:「今天輕歌有事,得待在客棧里,不如我們結伴好好逛逛這朝寒城,順便去流客氏族向*星他們發消息。」

原本慕輕歌是要親自傳信給*星的,但如今她的事多,姜璃就主動把這事攬了過來。

「也好。」梅子仲點頭答應。

見他們都各自有了安排,慕輕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

不一會,梅子仲和姜璃就一起離開了客棧,在他們離開後不久,炫雅也出去了,客棧的獨院里,只剩下慕輕歌與樰琊。

慕輕歌獨自在房中等待著,又仔細的把地圖分析了一遍,但始終無法解讀那四個字的意思。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只要搞清楚那四個字代表的意思,她就能知道地圖標注的是哪里。

一直快到午時,樰琊終於帶著一個全身裹在斗篷里,手中還杵著一根長杖的人,走了進來。

兩人還未靠近,慕輕歌就緩緩睜開了雙眼,直接看向了那杵杖之人。『來了!』等到了要等之人,慕輕歌清透的眼眸中,變得更加明亮。

「少主,大祭司到了。」樰琊來到慕輕歌面前,對她道。

而她身旁的人,也伸出手,露出了蒼老枯瘦的手掌,拉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

一張慕輕歌並不陌生的蒼老面孔,出現在她眼前。

遺族的大祭司,將沒有杵杖的左手緊靠自己胸前,對慕輕歌底下了頭:「少主!」

「樰琊,你先下去。」慕輕歌對樰琊吩咐。

樰琊抿唇點頭,退了下去,並關上了房門。

慕輕歌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大祭司走近。她那雙清透的眼眸,直視著他,似乎要將他心底隱藏的所有秘密都挖掘出來。

然,大祭司卻神情平靜,那雙充滿睿智的眼睛,泛著柔和的笑意,好像一切都了然於心。

慕輕歌緩緩踱步,圍著大祭司走了一圈,重新在他面前站定。

她雙手負在身後,脊背挺拔,氣勢凌然。盯著大祭司,她緩緩開口:「地圖,我已經得到了。」

大祭司眸光一亮,嘴角露出笑容,對慕輕歌道:「恭喜少主!」

對於他的這句『恭喜』慕輕歌不置可否。她轉身,重新走到之前的位子前,拂袖坐下,對大祭司道:「我讓你來找我,既然你來了,想必已經猜到我的目的。」

「是。」大祭司平靜的回答,嘴角依然保持微笑。

慕輕歌幾不可查的點頭,「既如此,為免我多費唇舌,大祭司就請吧。」

「慕族之事,我已經向少主說過。」大祭司卻緩緩的道。

「那就說一些我不知道,或者應該說是你們瞞著我的事。」慕輕歌雙眸微微一眯,語氣也變冷了幾分。

大祭司微微一笑,眸光掃了一圈,對慕輕歌道:「少主,老夫已經年邁,可否坐下說話?」

「隨意。」慕輕歌回答。

大祭司邁開步子,走向了離慕輕歌最近的一個位子坐下。

沉默了一會,他才道:「慕族的來歷,之前我已經向少主說了大概。在很久很久以前,慕族在神魔大陸是頂尖的勢力,強大,英勇,義薄雲天。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吸引了無數人的依附,願意侍奉慕族為主,與慕族一起征戰四方。」

大祭司終於開始了他的講述,他從一個波瀾壯闊的時代開始,眼神中透著幾分懷念。

那種懷念,讓慕輕歌感覺到,他就是從那個時代中走出來,活下來的人!

但,這可能嗎?

而且,慕族來自神魔大陸?也就是說,所謂的故土就是神魔大陸!司陌都能活上幾萬年,眼前的大祭司,又活了多久?

能活那么久的人,其實力又會有多高?

越想,慕輕歌心中就越震驚。

「……可惜,慕族太過剛直,最終還是走入了末路。」大祭司惋惜的道。

「過剛易折么?」慕輕歌喃喃的道。

她這不經意的一句話,落入大祭司耳中,卻讓他那雙睿智而蒼老的眼眸中迸發出耀眼的光澤。他點頭道:「少主所言極是,過剛易折。慕族太過強大,讓無數人懼怕。然,其缺點也是十分明顯的,就是在慕族人的眼中,是非對錯太過絕對。且慕族的強大讓他們自信的認為能夠掌控人心。認為對犯錯知錯認錯的人,施以寬容,就能讓人真心改過,認為沒有誰敢挑釁慕族的威嚴!」

慕輕歌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譏笑。

自信過頭,就是自大。她緩緩的道:「在你們的眼里,慕族的滅亡,或許是遭到了背叛或是誣陷。但在我看來,只是自取滅亡。」

大祭司渾身一怔,被慕輕歌的話鎮住。

「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大祭司一直重復呢喃著這句話,臉上突然出現一抹釋然。他猛地站起來,對著慕輕歌深深一拜,語氣誠懇的道:「少主,這么多年來,只有你一個人看透的真相。」

慕輕歌卻不受他這話,揶揄的道:「不是我一個人看透了,其實你們心中都清楚,只是不願相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