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江深江承(1 / 2)

一前一後兩輛車的時速都到了一百二,甩了個尾停在了一個山坡下面,激起了一片塵沙。

昌城向著西北行車兩個小時,明明沒出地界卻已經是荒無人煙。

江深解了安全帶,下來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朱砂抓住了江深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有什么用。」江深此時遠比朱砂鎮定,他強行解開了朱砂的安全帶抱下來,朱砂在掙扎著,他按住了她,江承已經從車上下來,打開了副駕的門,江深直接把朱砂塞了進去。

朱砂一直在掙扎,「你放開我。」

江深把朱砂按到座位上,他的語氣和動作貌似是平靜的,「孫偉這個人我很了解,懦弱又無能,他想殺我怎么都殺了,他就是下不去手才抓了想想和天天,他兒子跟想想一樣大,只要我上去,遂了他的願,他不會傷害他們。」

朱砂似乎想說什么。

「你是不是要說為什么我不能送上門被他殺了反而連累想想和天天?朱砂,我是天天的爸爸,我也看著想想長大,我舍棄自己的命也會讓他們回來,你就在這里等著。」江深也十分痛恨自己,他寧可孫偉直接沖他來。

「不是連累孩子,只是你為什么當初不把他趕盡殺絕。」朱砂開了口。

江深忽然笑了一下,朱砂遠比他狠戾,卻也比他想的柔情。

他們終究在一起這么多年。

江深抬起頭,眼睛里滿是血絲,他面對著江承,「看好她,孩子下來就讓警察上去。」

「你自己注意安全。」江承無法再說更多。

「如果有什么岔子,照顧好他們。」江深的語氣已經像是訣別。

事到臨頭,他只能把一切托付給江承。

江承對於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不希望是以江深之死作為告終,「帶想想和天天回來。」

江深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向著山頂而去。

山頂只有一間屋子,四處空曠,背山貼路,可防守可逃逸,是一處綁架的好場所。

江深把車停在開闊的地方,用車尾對著窗戶,打開了後備箱,是滿滿的紙幣。

江深對著屋子的窗戶轉了一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武器,然後靠近了大門。

「孫偉,咱倆的事情不要禍及孩子,你有什么事沖我來。」

里面的人聲音嘶啞,「江董知道自己危險,保鏢從不離身,那就不要怪我向孩子下手。」

江深小心地靠近了門口,屋內的景象讓他咬緊了牙關,想想緊緊的抱著天天坐在中間的椅子上,背後隱在黑暗里的男人拿著刀抵在想想的脖子上。

想想的神情木然,死死地摟著懷里的弟弟,在看到江深的一剎那,她的眼睛亮了一下。

江深對想想擺了個安撫的手勢。

他對孫偉說,「我過來了,一個人,錢在後備箱里,你從窗戶里應該能看見,現在把孩子放了。」

屋子的中間梁上吊著一根繩子,下面還擺著一個凳子。

「江深。」男人的聲音嘶啞難聽,「你現在走進來,自己站上去,把凳子踢了,我就放了這兩個小兔崽子。」

朱砂看著前面的道路,面上是平靜的,眼睛里卻是一片死寂。

她第一次感覺是這樣的無力,自己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抗,可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她卻什么也做不了。

這件事情誰也怪不了,不是江深母親帶著想想和天天出門照顧的不經心,也不是江深沒有斬草除根留下的禍患。

這種無謂的怨懟都沒有用,她只是想要她的孩子。

他們還那么小。

「如果想想和天天有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朱砂忽然在江承的電話間隙中開了口。

江承來回聯系著警方,確定了最後的地點。

還有周昱時,想想出事的事情他們不能瞞著周昱時,朱砂已經半崩潰了,江承緊咬牙關挺著去協調,周昱時聲音的冷靜掩不住他的顫抖。

「江深已經去交換孩子了。」江承告訴了周昱時。

周昱時眼前是一片血紅,他深呼吸了一下,「我現在過去。」

江承掛了電話,轉眼看見朱砂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刀,他一把搶了過來,刀在手心里劃出了一道血口子,「朱砂。」他的語氣里有隱匿的暴怒。

朱砂掃視過江承,「我是說如果。」

「他們不會有事,江深會帶她們回來。」

朱砂細細的看著江承,「你很冷靜,我不行。」

「冷靜?」江承冷笑,事實上他也快瘋了,「朱砂,那是我兒子,那是想想,他要是沖我來我現在也上去。」

可他不能,他不能承受一點激怒對方導致孩子受傷的風險,這不是逞孤膽英雄的時候。

事實上天天到底是誰的兒子,還是一個謎團。

除了姓氏可以確定之外,江天天的生物學父親到底是誰並不明確。

可他和江深都沒有去測,不想測。

江天天的到來是個意外,也是一個驚喜。

他們深知,只會有江天天一個了。

這就夠了,上一輩的恩怨不要延續到第三代去,有一個孩子就夠了,所有的一切,江氏、承衍全都會是江天天的。

還有想想。

沒有人不愛想想,想想這么些年一直跟著朱砂兩地往返,他們是真真切切地看著想想長大的,他和江深為了想想對於周昱時的嫉妒,甚至不能以江天天的出生而告終。

想想始終是想想。

可是想想和天天,現在都落在了別人的手里。

朱砂作為一個母親充斥了無助的瘋狂,而江深孤身去飼虎,他除了含血鎮定下來,又能怎么辦。

朱砂轉過頭看著前面抱住了手臂,「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