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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女孩子的衣服，哪里可以買？」

方貪境不喜歡妹妹穿別人穿過的衣服，所以是不會問人借衣服的，首先問的就是哪里有得買。鄉下應該也有賣衣服的地方吧？

安樂樂張大嘴巴「啊」了一聲，等腦子中思考了一會，把他的話連接起來，才明白他說的意思。

「學姐想洗澡？」方貪境的眼睛不耐煩地瞥著她，閃著「廢話」，安樂樂也不敢多問了，「洗澡的地方在院子後面，也可以去我家洗，我家洗澡間更大一點。」

「衣服，衣服這邊是沒地買的，我們都是自己裁縫衣服要不然也是去城里買的，我可以借學姐我的衣服。」

方貪境眼里嫌棄無疑，他說，「你的衣服……」然後就不說話了，看著她身上的麻布衫，嫌棄的眼神簡直能把人羞辱死！面子薄的肯定要捂臉哭著跑了，即使安樂樂子像野草一樣堅強抗打擊的女生，壓力也很大。

「我有……一件衣服，新的，很漂亮。」張佳倩也是站在安樂樂身邊幫忙擺碗筷的，一直注意方貪境，自然聽到他們的對話，小小聲地說，「嶄新的，我沒穿過。」

「我跟你買。」方貪境總算肯對她說話了，雖然聲音很冷，但不妨張佳倩心里雀躍。要知道方貪境即使看到她出現在小旅館里眼睛震驚了一下，也就一下而已，之後沒丟給過她一個眼神，看也不看她，當她不存在似的，她心里多么失望。

張佳倩也不知道自己失望什么，他面對其他人他都是疏離有度的樣子，只有那個女孩才能喚起他的溫柔一面。他被她看到那里，總覺得他不能這樣平靜，對她稍微有一絲異樣的態度也好啊，為什么視她無物，難道就只她一個人心里尷尬了嗎。

「不……不要錢。」張佳倩抱著懷里的衣服來，方貪境從那個好看的小提包里掏出三四張殷紅的百元鈔給她。

「沒事，你拿著吧，這衣服我跟你買了。」厭青微笑著說，解了她的窘迫。

可能她沒想過一件衣服就賣了幾百塊吧，鄉下人沒見過出手這么闊綽的。可惜厭青包里沒有面額更小的鈔票了，她是帶著錢以防萬一的，但還沒真想過在鄉下有什么好買的，現在算是用錢震懾她吧，提醒他們之間的差距。

張佳倩看著厭青姣好的面容，自卑的情緒撲面而來。

是啊，她和他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們是城里來的富少爺貴小姐，怎么會在乎這么點錢呢？他們一定很瞧不起她這股畏畏縮縮的小家子氣，樂樂說那貴族學校的學生各個眼睛都是朝天上看的，和她說話話里話外都是鄙視，動不動就用錢砸人……

張佳倩丟下衣服，接過燙手的人民幣，轉身就落魄地跑了。

解決了。

方厭青呼出口氣，貧富差距這么明顯，聰明的話她就不會再把視線圍著方貪境轉了。

雖然安樂樂和這個姑娘不一樣，不會在乎貧富懸殊，更會把這個當成奮斗力，但是平常人是不會有這個勇氣的，因為生活的環境差異的原因，所需要做的努力和各方面值得與不值得的犧牲足以累垮任何一個人，只能說安樂樂太要強了。

方厭青對安樂樂剛開始有點好奇，然而在見了面後就失望了。剛見面的時候厭青就看出來安樂樂的眼神里藏小著算計，掩飾雖然不是很完美，但倒也沒人發覺。不知用什么手段迷惑司堂珏成為他女朋友，攀上司堂珏，努力向上爬想成為人上人。

方厭青也不願管那閑事提醒司堂珏，安樂樂和司堂珏感情正打得火熱，她懶得平白去做那枉子小人揭穿她，最後還得不了好臉。反正她又沒做出什么大事，不管他們分手還是哪方被拋棄，給司堂珏上一堂感情課也是挺好的。

主要是安樂樂的性格太急進，帶著功利心的討好接近，讓她不喜，方厭青潛意識不想跟她有一點糾葛。

「學姐，要我幫你嗎？你的腳。」見方貪境扶著方厭青去後院洗澡，安樂樂不放心地跟上去。

「不用了，我的腳也沒什么事，就是看起來嚴重了點，我自己知道。」

方厭青推開洗澡間的門，農村洗澡間簡陋，四周土牆面壁，牆凹里放著一小塊黃色皂角，一只水龍頭，噴頭上邊只有一張塑料在上邊，防止上邊的那些小灰渣子掉下來，頭上一盞結著蛛網不太明亮的燈，昏黃的燈光略顯暗。

在這又暗又小的房間洗澡，大概只要是女生都會恐慌吧？生怕什么老鼠蟑螂等嚇人的東西跑出來，怪不得安樂樂先前會說到她家里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