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耳邊先是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隨後是祖奶奶的喊話:「李羨魚,李羨魚小畜生?」
李羨魚眼神微微恍惚,愣愣出神,片刻後,像是聽到了祖奶奶的呼喊,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冬日的陽光燦爛,風從車窗吹進來,帶著清冷的氣息。
他們駕車行駛在一座墓園里,前方是尖頂的西式小教堂,隱約可見素白的顏色,那里正舉行著葬禮。
駕車的是李羨魚,但剛才他忽然恍惚,導致車子偏離方向,撞在了路邊的一顆松樹上。
「真是的,怎么犯這種低級錯誤。」祖奶奶抱怨著:「喊你名字不搭理我,一喊小畜生立刻回魂,哼,你果然是個小畜生。」
要是平時,李羨魚會在心里腹誹:把你壓在床上的小畜生嗎。
但現在的他,沒有說話,大口大口喘息著,就像溺水之人終於獲得了新鮮氧氣。
回,回來了
他再次時光回溯,回到了參加岩崎帝人葬禮之前。
李羨魚半趴在方向盤上,心里只有後怕,有感動,有痛苦各種情緒翻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翠花沒死,三無沒死,結衣還在葬禮上感慨激昂的為他辯論。
「先生,需要幫忙嗎?」一個穿著黑色正裝的男人走了過來,是官方組織安排在外圍的人員。
他看李羨魚帶著墨鏡、口罩和鴨舌帽,看身材應該是個男人,而且這副打扮有點惹人懷疑,里面是官方組織組長的葬禮,他們負責的就是不讓天神社或者搗亂的家伙破壞葬禮。
主要還是防備天神社,想來除了那群家伙,正常人腦子不犯渾,基本不會來搗亂。
男人的目光略過李羨魚,往車廂里看了一眼,微微驚訝,車子里坐著兩個年輕的女孩,風華正茂,是極罕見的絕色美人。
一個高中生年紀的女孩,
長及腰,五官精致,素面朝天,在隆冬的季節穿著清涼的單衣,難以掩飾與她年紀不符的偉岸胸懷。
另一個女孩扎著馬尾辮,露出光潔的額頭,清清冷冷的,眼睛缺乏靈氣,像是一朵精致的紙花。膝蓋上趴著一只斑斕色的貓。
盡管血裔界以盛產帥哥美女聞名,但這樣姿色的女孩並不多見,哪怕在血裔大族里,也會成為高人氣,受人追捧的女孩。
但美貌不是關鍵,他盯著副駕駛位的jk猛看,愈覺得她有些面熟。
「無無無無無無」男人慢慢睜大眼睛,結結巴巴的,難以成言。
在過去的半年里,無雙戰魂的出鏡率非常高,時而會在網上的某些資訊視頻里出現。畢竟不是二十年前了,在網絡普及的年代,只要家里通網,基本都能在網上見過她。
在搜索一遍腦海記憶後,成功對號入座,認出了她。
「是無雙戰魂。」祖奶奶不滿的說。
「小媽,抹去他的記憶。」李羨魚擺擺手。
話音方落,眉心探出一只柔荑,輕輕打了個響指。
男人瞳孔微微渙散,身軀僵硬,幾秒後,一聲不吭的走開。
祖奶奶看向曾孫,覺得他完全是多此一舉。
李羨魚把車駛回道路,停靠在邊上,往座椅一趟,散著思維,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回溯時光最大的弊端:他又廢了。
而這一次,不可能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原本,這次來參加葬禮的兩個目的:一,祭拜一下短暫的戰友岩崎帝人。二,出任官方組織臨時領袖,他要和毒尾再來一場。
黑龍和毒尾主宰的提前到來,只能說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真的是意料之中,並不驚訝,他有過這方面的准備。所以早在昨晚就聯系了血騎士。
讓他在今日中午趕來東京北海墓園。
這趟東京之行,是血騎士的死亡之旅。想到這里,李羨魚難掩愧疚。
眼前有兩條路擺在他面前,徹底認輸,離開東京,離開島國。眼睜睜的看著毒尾主宰覆滅官方組織。島國血裔的生死,並不在他考慮的范圍內。只要帶走結衣就好了。
但這樣一來,後續的果子爭奪戰里,他將面對整個島國血裔界,而掌握了官方組織後的毒尾主宰,甚至可以拉攏米國能者協會。
其次,失去了大老板的寶澤,有沒有底氣在國際上與島國翻臉?
要知道,近代以來我泱泱大國的國策一直是以和為貴。董事會又大多是政客出身。
第二條路,繼續他的逃亡之旅,找個犄角旯旮躲起來,等待戰力恢復。
但這條路同樣沒有什么希望,先,官方組織將視他為殺死岩崎帝人的凶手,徹底斷絕了成為官方組織領袖的可能。其次,單憑他和祖奶奶以及血騎士的力量,真的能百分百保證消滅毒尾主宰和天神社?要知道,若非有李佩雲摻和,他假裝示弱,偷襲得手,之前那場大戰里未必能斬殺毒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