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8 意之劍(1 / 2)

丹塵子拎著空瓶子,慢悠悠的回了觀里,沿途的女冠、道士,恭恭敬敬的喊著丹塵子師兄,這讓他稍稍找回了點自信。

之所慢悠悠,是等臉上的青腫淤痕消退,作為頂尖s級,皮外傷頃刻間就能恢復。也不好頂著這種臉回觀里,會破壞「丹塵子師兄」的形象。

「一個兩個的,都這么拼命。」丹塵子一邊回應著同門的問候,一邊小聲嘀咕:「都什么時代了,活的無憂無慮,活的有品質才是現代人的追求。」

時常在生死邊緣徘徊,有啥好驕傲的,又不是武夫的時代。

身為道門弟子,要遵從心的意志,修身養性,天人合一,長壽不衰才是修行的根本追求。

他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推開右邊房子的門,房間里堆著各種各樣的雜貨,角落里擺著一只大缸,皮筋裹著硬塑料布,把缸口封的嚴嚴實實。

挪開最外層的沙包,解開皮筋,打開塑料布,丹塵子用勺子舀了一勺紅艷艷的酒液,先輕啜一口,再一口喝干,咂巴著嘴,「好喝。」

去年開始,他嘗試著自己釀酒,就是最普通的那種農家黃酒,剛開始因為是新手,技術不過關,沒釀成功。

這是第三缸了,總結了前兩次失敗的經驗後,總算釀出了成功的作品。

這是為了應付老道士,那是個無酒不歡的酒鬼,老道士不喝葡萄酒不喝啤酒,只喝白酒和黃酒,或者是他時常掛在嘴邊的,當年妖道忘塵的招牌手藝:桃花釀。

丹塵子想了想,認為與其絞盡腦汁給他弄酒,還不如自己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老道士很欣賞他的想法,覺得可行。

這缸酒還沒釀好,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酵,但架不住初期甜滋滋的味道,丹塵子每天都會來喝一點,喝一點,再喝一點不知不覺一半沒了。

丹塵子想起與老道士的約定,站在酒缸前猶豫半天,心一橫:「管他呢,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用空酒瓶子裝滿紅色的甜酒釀,開開心心的出門了。

丹塵子大多數時間都在瞎逛,夏天在陰涼的樹底看書,冬天蜷縮在被窩里睡懶覺,

像這樣春光燦爛的季節,坐在四周都是野花的岩石上曬太陽,喝酒,是最舒服的選擇。

作為一個無憂無慮,清心寡欲的道士,不會把太多的時間花費在練氣和觀想上。

他拎著酒瓶,大袖飄飄,在春季溫暖的山風里走出道觀,走向山頂,打算在那棵大松樹下喝酒看風景。度過安靜祥和的午後。

山風送來野花的芬芳和泥土的清醒,也送來了美人身上淡淡的幽香。

那棵巨大的松柏下,岩石上,站著一個秀高挽,道袍難掩豐滿的女冠。

她臉蛋白皙,兩頰透著健康的紅暈,五官精致,氣質溫和。

「清徽子師妹,」丹塵子大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真不好意思,我沒帶杯子。」

清徽子搖頭,聲音輕柔:「觀內不得飲酒。」

「我這不是出來了嗎。」丹塵子不在乎的語氣。他本來就沒想過要和清徽子分享甜滋滋的美酒,只是客套而已。

女人哪里有酒重要。

誰都沒有說話,丹塵子喝著他的酒,吹著清爽的風,曬著太陽,眺望美景。

清徽子沉默不語,遙望遠方,水潤黑亮的眸子里蘊含著深深的憂慮。

「你似乎有心事。」丹塵子說道。

猶豫了一下,清徽子點點頭:「掌教真人昨日下達了指令,所有在外游歷的上清弟子即刻回山,過一個星期未歸,視作背棄師門,上清除名。」

丹塵子吃了一驚:「還有這事?我怎么不知道。」

清徽子微微垂眸,看著他:「丹塵子師兄有理睬過觀內事務?」

丹塵子頓時就有點尷尬。

他是頂尖s級,按說可以在上清派手握大權,妥妥的上清派掌教繼承人。但他一直游離在上清派的權利圈之外,不理事務,整天優哉游哉。

「月下風前,逍遙自在。閑雲野鶴,豈管流年。」丹塵子悠然道。

清徽子繼續說:「我哥沒有回應,電話沒打通,聊天軟件也不回復,他下山之後,再沒有聯系過師門,沒有聯系過我,就像人間蒸了一樣。」

「丹雲子下山游歷才一個多月,又不是小孩子,整天想著家,暫時聯系不到也不代表什么。」丹塵子安慰。

「可他若是沒有收到師門的消息,無法在一周內趕來」清徽子咬了咬唇,透著楚楚可憐的嬌弱姿態。

「那就還俗唄。」丹塵子是個清心寡欲的,並沒有因此激起男人的溫柔。

「不過,掌教為什么要召回外出游歷的同門?」丹塵子對此感到不解。

清徽子搖頭,猜測道:「大概是近來外界不太平,掌教的想讓弟子回師門避一避。」

所謂的不太平,自然是指寶澤的那點破事

山腰,簡陋的土屋。

土屋前清掃出一處空地,擺著一把陳舊的竹椅。老道士躺在桌椅上,曬著午後溫暖的陽光,臉盤皮膚反射陽光,黑亮黑亮。

李佩雲看了老道士一眼,進土屋轉了一圈,左邊是卧室,一張簡單的木床和縫縫補補的薄被。右邊是廚房,土灶,灶邊是裝水的大缸,水缸邊是用來裝米的小缸。

老道士平時應該極少有葷腥,因為土灶雖然積著黑灰,卻不顯得油膩。

這讓李佩雲想起了六七十年代,貧困落後的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