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在阿寶滿周歲,他也和賀時蓮正式領證了後,便將心思一個勁兒的撲到了公事上。
事實上,讓他和賀時蓮終於確立關系的那場暗殺,也讓他意識到了,有些事不能拖,有些人,不能心軟。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如果十年前有人說梁衍在幫里發出的最後一道死令是給高齊斌,他可能會狠狠揍那個人一頓也說不定。
可現實卻總是愛打臉那些因為太過自信而分不清輕重,最後將自己放到了危險位置上的人。
當高齊斌死亡的消息傳來後,梁衍獨自一人驅車到當年他們舉行成年禮的海灘上,在那里,他和高齊斌一人一罐啤酒,發誓要做一輩子的兄弟,一起將青龍壯大,一起搞一番大事業。
誰能想到,最後他們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而那個讓高齊斌心心念念的女人,最後卻是選擇放棄這個連命都能為她丟了的傻男人,回到焰幫大老身邊,做個沒名沒份的情人。
命運就像輪盤,你永遠也不知道,下一秒,會落到哪個方向。
梁衍在海邊待了一天。
天亮後,他驅車回到家。
一打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就是濃郁的早餐香氣。
賀時蓮在廚房。
梁衍走進來的時候,她恰好將兩顆煎的金黃焦脆的荷包蛋放到新買的瓷盤上。
「呀……真的好香啊……早知道我就再多煎一顆了……」
正自嘟囔著,突然,被人從後面摟了上來。
熟悉的氣息讓賀時蓮的左手一抖,險些沒拿穩手中的盤子。
「梁衍!」賀時蓮偏過頭,瞪了身後男人一眼。「你嚇人啊?」
梁衍卻沒有說話,只是用有些乾裂的唇,不停摩娑著女人敏感的耳後。
「梁衍,你……你,嗯……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梁衍的動作一頓。
賀時蓮當這是心虛的表現,正想要放下瓷盤好好質問一下梁衍,沒想到背後卻是傳來一陣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
「梁衍!」
賀時蓮被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氣鼓鼓的想要掙脫雙臂的桎梏,梁衍卻突然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別動。」
他的聲音,讓賀時蓮一怔。
比平常更為粗礪而沙啞,飽含隱忍、痛苦,有點像是……她以前一個人悶在棉被里,很想哭卻又告訴自己不能哭的時候。
彷佛要印證賀時蓮心中所想似的,她感覺自己的衣服上,有微微的濕潤。
「梁衍……你,還好吧?」
梁衍久久沒有回答。
賀時蓮很是擔心,偏偏,男人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抱著她,將臉埋進了她的肩頸,讓她無法看出梁衍的表情。
柔軟的黑發混合著海風咸咸的味道,搔的她麻麻癢癢的不大舒服可結實的小臂環著自己的力度,卻又讓人無法輕易掙脫。
賀時蓮這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難受得很。
「賀時蓮。」
「嗯?」
「高齊斌死了。」
高齊斌?
賀時蓮翻了翻記憶,才想起這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