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妖怪?小冬瓜,你不認得我啦!我是柳姐姐!」
唇邊笑得僵硬,她隱藏起怒意,晃著婀娜身影到楊孤鴻身旁的空位。
揚起金花滾邊的松寬袖口,她遮起半邊臉坐下。「哎唷!楊公子,你瞧小冬瓜這孩子真調皮,對了,你們今天在房里聊些什么,可不可以讓我也參與呢?」
試著扇動了幾下媚眼,她掩口呵呵笑了兩聲。
嗯,那些媚娘們都是這么做的吧!
「花……老板,你是生了眼疾嗎?還是眼睛抽筋了?需要請大夫為你診治嗎?」
喀期抽動著嘴角問道。
去你的眼疾,我看你嘴巴才是抽筋咧!礙於她現在得扮演嬌媚的角色,柳無情送給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楊孤鴻將杯子里的茶飲盡,似乎也在忍耐什么,放下杯的力道顯得有些急促和過猛。
「啊!都沒注意到楊公子的茶水沒了,我再給公子倒一杯。」
柳無情手快的替他斟了杯茶,笑吟吟道:「你們在談論什么,說給我聽聽好嗎?」
借著遞茶的動作,她刻意整個人掛在楊孤鴻的手臂上,在他耳邊吐著氣道。
哈哈……她出手還不怕把他迷得團團轉嗎!他現在一定為她傾倒了,這么容易做的事情,豈會難倒她花後呢?柳無情沾沾自喜的想。
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楊孤鴻完全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花樣,像是胭脂盒內的脂粉全讓她抹上,一張花臉已經夠嚇人的了,還畫了張血盆大口,難怪會嚇著小冬瓜。
他忍著笑說:「五天後,李朗會將我的贖金交給你。」
宮里急召,看來他得速速回去,不能再拖了。
笑容斂住,柳無情不敢相信他五天後就要離開,一張畫花的臉因扭曲而顯得更加好笑。
「可是一個月還沒到……」
「我想絕情庄里沒有不能提早贖物的條件吧!」
是沒有。
「可是……楊公子,這里住得那么舒適,你不考慮留下來嗎?」
她朝著他擠眉弄唇,將自己所聽聞過的媚術全都搬了上來。
眼里噙著化不開的笑意,這下,楊孤鴻終於明白她到這里的用意了。
這小女人怎么會用這么蠢的招數,以為他是那種任由女人嬌哈兩聲就會受到控制的人嗎?而且至少前提要是——她的模樣能正常點!
他開始懷念那張不沾脂粉、誘人粉嫩的櫻唇了。
他輕咳了聲,表情再正經不過的道:「我不習慣對著一張猴子臉說話。」
「噗——」
難以忍耐,李朗毫不客氣噴出一口茶。
主子實在是形容得太貼切了,原來他的爺也有如此幽默的一面。
「猴子臉!」柳無情失聲尖叫。
他怎么可以將她細心打扮的努力說成這么……這么鄙俗的字眼,她可是為了他才打扮成這樣的呀!
椅後,小冬瓜的悶笑聲讓她一張臉更是氣到足以媲美關公。
真有那么丑嗎?
柳無情氣得拍桌而起,瞪著這群取笑她的家伙一眼,憤步離去。
身後傳來楊孤鴻極好心的提醒。「出去時小心點,別嚇著其他人。」
聞言,她氣炸的又回瞪一眼,惹來小冬瓜更大的笑聲。
可惡,這群該死、不懂欣賞她的蠢蛋!
偷心第一招,看來失效了,她會放棄嗎?
不會!
夜里,傳來不大不小由高處摔落地上的碰撞聲,緊接著,就是女子的悶聲痛乎——「哎唷!我的……」
女子面前的門扉突然「咿呀」一聲的打開,哀號中的她讓人快速的從地上攬起,抱入房內。
「情兒,你半夜不睡覺,在外頭晃做什么?」
第一次喚她的小名,感覺真不賴。
瞥見她不停揉著臀,口中念念有詞,他漸漸攏起不悅的眉。
繼昨天的鬼臉之後,這女人又想搞什么花招?
「別告訴我你睡不著,想起來學人家爬牆。」
柳無情干笑兩聲。「我可是很認真的在練耶!」
本來打算花一個晚上的工夫,把這爬牆技術練好,哪知,第一下她就沒抓穩,不但摔了個難看的姿勢,還被他發現了。
「練?」
他把她安置在軟褥上。
「你不是要去找血珀嗎?等我把這爬牆功練得更加精湛後,我可以陪你一塊去!」
她眼底閃耀著晶亮光彩。
怎么樣?有沒有感動個半死!
這叫「投其所好」可是她一整天想破頭才想出來的。他做梁上君子,那她就陪他去,這下非得讓他對她另眼相看。
豈料聽了她一番話,楊孤鴻臉色一沉。
「我還以為你有點腦子,你以為我會容許你去做那么危險的事?也不掂掂自己有幾兩重,會爬牆又怎樣?你能跑得過追趕的官兵嗎?我會找一個隨時可能拖累我的人跟著去?你沒腦子不見得我也沒有!」
他的口氣極重,她似乎從來沒見過他口氣如此凶的樣子,至少沒有這樣對過她。
「你這么凶做什么?我也是好意想幫你……」
「幫我?今晚你沒摔傷是你運氣好,要是真的摔傷了,又沒人在身邊,我看你怎么辦!」
他沉聲說著,臉上滿滿的不高興。
這個笨女人,他會擔心的呀!光瞧她眉頭一皺喊痛的模樣,他的心就一抽,跟著難受起來,恨不得那痛是在自己身上,也好過為她疼痛的模樣而心疼。
心疼?!看來他又因她多了項不曾有過的感覺,原來自己比想象中的還在乎她。剛剛一聽到是她的痛呼聲,就立即跳起來沖出去察看,在這點上,他可是一點都不懶散。
柳無情嘟起嘴,被罵得有些委屈。「我只是希望能幫你分擔找血珀的事……」
「免了,你顧好你的絕情庄就好。」
他很自然的攬過她身,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替她挪了個舒適的位置靠著,她也配合地倚著他的胸膛,仿佛兩人間早養成了這分默契。
「不過爬個牆,簡單的事而已……」
她嘴里嘟嘎。
「不准你再給我去做這么危險的事!」他的口氣里,有不容人置喙的意味。
「虧你身為絕情庄的老板,怎么還不能了解自己的能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要是一個不心,你可能會摔斷了手或腿.!」
結果,她被楊孤鴻訓了一整晚,遲兒還說什么可以深得他心,依她看,是被叮了滿頭包才是;不過,這也是她第一次發現,原來楊孤鴻也有嗦的一面。
第二招偷心攻勢,就在她終於抵不過瞌睡蟲的侵擾,在他數不清的碎碎念中睡去,這才宣告結束,看來這次仍舊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