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顧恆生去過大荒城一趟，見過慕念寒一面。顧恆生傾佩的人少之又少，慕念寒絕對算得上一位。

孤守荒城十萬載，只為等候君歸來。

慕念寒的魄力讓諸多大帝都驚嘆不已，稱其為舉世罕見的奇女子。

「為何當年我入荒城之時，你沒有向我提起此事呢？」

顧恆生看著眼前荒涼的墓地，雙腿似重億萬斤，邁不開半步。

也許當初寒月仙子慕念寒不想讓歲月往事亂了顧恆生的心吧！所以，當初寒月仙子並沒有提起這件事情。

「這一截長恨劍落到了這里，冥冥中自有因果嗎？」

這一截長恨劍的劍尖很安靜，像是在沉睡一樣。

恍惚間，好像是一個女孩兒抱著一截劍尖站在顧恆的眼前，靜靜的候著。

「我做到了一個劍侍的職責，為你護住了長恨劍。」

仿佛那個模糊的女孩兒在對著顧恆生說。

塵封的記憶中，女孩兒總是希望可以盡到一個劍侍的責任，可是因為實力低下，她連長恨劍都拿不起來。

而等到她有了一些實力的時候，恨天劍仙卻將她趕走了，邀戰幽帝。

顧恆生的眼眶瞬間一紅，他使出了全身力氣向前邁出了一步，然後那模糊的畫面隨之而散，只有一座孤零零的荒涼墳墓。

顧恆生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墓碑前，似乎用盡了全力，直接席地而坐。

他將手中的長恨劍輕輕放在墓碑之下，和那一截劍尖相靠在一起。

顧恆生喉嚨一滾，緩緩的向墓碑伸出了右手。

輕輕觸摸著墓碑，顧恆生的心微微一顫。

好冷！

這是墓碑給顧恆生的第一感覺。

四周無一生靈，一個人沉睡在這兒，應該很孤獨寂寞吧！不過，不遠處便是化為凡兵的古劫劍，還有個陪伴。

這一截長恨劍尖落在了此地，不知是冥冥中注定的，還是長恨劍自己的意願。

總而言之，顧恆生現在來了，相隔十余萬載、生死兩隔的碰面。

「我這算是欠了寒月仙子一個人情哪！」

顧恆生輕輕撫摸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字，喃喃道。

當觸摸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顧恆生的心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惜雪。

素惜雪之墓。

當年的那個女孩兒，名字便是素惜雪，恨天劍仙唯一的劍侍。那時候，她實力不強，卻無一人敢欺，各方大勢力都需以禮相待。

哪怕是仙台極巔的強者，都得敬稱她為一句「素仙子」。

因為，她是恨天劍仙的劍侍。

顧恆生沉默不語，一直看著墓碑，靜靜的坐著。

雲卷雲舒，日升日落。

足有三天的時間，顧恆生一動不動的坐在墓碑前，一言不發。

而獨孤殤等眾天驕，雖然心有疑惑，但是都甘願靜候著，沒有上前驚擾。

又四天，眨眼即過。

顧恆生終於抬起了頭，原本那一雙微微泛紅的雙眸已經恢復如常了。

「我該走了。」

顧恆生起身，將兩截長恨斷劍拿在手中，輕聲說道：「若真有來世，不需要你做劍侍，當我的徒弟如何？」

前世，或許恨天劍仙對她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感情。但是，今生的顧恆生，心已容納了一人，騰不出其它的位置了。

嘩——

墓地四周，突起一陣清風，朝著顧恆生的白袍青絲吹來。

顧恆生心中的沉重一掃而空，面帶微笑的看了一眼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