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簽字(1 / 2)

花開堪折 雪域傾情 2374 字 2020-08-11

城上西樓倚暮天,樓中歸望正凄然。

近郭亂山橫古渡,野庄喬木帶新煙。

北風吹雁聲能苦,遠客辭家月再圓。

陶令好文常對酒,相招那惜醉為眠。

平生首次乘坐飛機,沒有不適,也沒有開心,想不到就這樣結束了自己的處女航。正午時分,飛機抵達了首都機場,打了個的,直奔第二急救中心而去。還沒進到大門口,我就急急地掏出了手機,「雲若姐,許洋姐現在怎么樣啦?她現在在什么地方?」沒有任何的寒暄,我直接問道。

「你快來吧,人在二樓的搶救室呢。」

我跑到二樓,杜雲若已經在樓梯口等著。「你可算回來啦。她已經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邊跟著她往里走,邊機械地告訴她自己是怎么趕回來的。聽說我居然從千里之外的山里趕來,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雲若姐牽著我的手,把我引到了許洋姐所在的搶救室門口,房門緊閉著,一位護士正端著一個護理盤子走出來。我推門就要進去,被伸手攔了下來:「這位先生請留步,這里是特護室,里面正在搶救,家屬不能進去。」

聲音客氣,卻堅定無比。我雖然心里著急,卻不能拿洋姐的生命開玩笑。聽話地止住了腳步,盡管憂心似焚。

當年跟[萊雪]的王經理第一次接觸,人家也是客氣地稱呼我為「先生」,當時覺得新鮮,同時有種局促感。時隔不到一年,這次又有人將我稱為了「先生」,心里苦笑不已,只要有人稱我先生,必定會倒運,當然那次比起這回卻算不得什么。

現在如果還我一個好好的許洋姐在面前,不管叫我什么,我都會痛快地答應,當然最想聽到的是洋姐那一聲「臭小子」。

從門的一絲縫隙看進去,只見幾個穿白衣的人擠在病床前,擋住了我的視線,我只好回頭,把目光轉向了一直陪伴在身旁的杜雲若。既然是在搶救,就說明許洋姐還有希望,既然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雲若姐,洋姐現在情況怎么樣?」

「她剛送來的時候,還有一點意識,說了兩句話,說一定先不能告訴她的家人,等好了再說,她的母親最近冠心病發作,最受不得刺激。哎,這許洋也是的,都這個樣子啦,還想得那么多。」說完這句話,雲若的眼中又有垂淚。

我說不出話,只看著她,似乎她就是參加搶救的醫生一般,就是我的希望。

「她從外邊回來的過程中出了車禍,腦子受了撞擊,後來就一直昏迷,作的腦部影像學檢查,顯示腦干有一處出血。正在止血、脫水治療,防止出現腦疝。我們所長說已經請了醫院最好的腦外科醫生看過,如果保守治療不能奏效,只有采取手術治療。」

腦袋一片木木的,就聽著雲若姐一直說著。

「還有她的左腿股骨粉碎性骨折,現在只能暫時先采取石膏和夾板固定,只有待腦部傷勢穩定後才能進一步治療。」

雲若姐也是個學醫的,用近乎專業的術語給我介紹著許洋姐的傷情,我雖然聽不太明白,卻也聽出許洋姐現在正處在危險期,生命目前仍然沒有保障。

無力地軟在門前的凳子上,雲若姐的嘴巴不停開合,我已經聽不下去,完全限入了沉思之中。想到了跟洋姐相識的過程,當年跟晨姐在省城看到的她,是那么的青春靚麗,光彩照人。她的一顰一笑,如在眼前。接觸下來,她大大咧咧,卻又心細如發,看似粗心,卻又機敏無比。

許洋姐,我的好姐姐,我在等著你的醒來,我還要看到你燦爛的笑容,聽到你爽朗的笑聲。想到此處,眼淚無聲地從我的頰上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病房的走廊里嘈雜無比,不時地有醫護人員和病人及家屬走動,對這一切我卻混若未覺,一顆心只懸在生死未卜的許洋姐身上。

突然一種異樣的感覺,我仿佛捕捉到了許洋姐心跳的聲音,盡管微弱,卻非常頑強。覺得她對這大千世界充滿了無限的留戀,有著旺盛無比的生機。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異能有所復活,還是因為自己太過關心,產生的幻覺。但冥冥之中,我卻希望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要許洋姐就這么無聲地離開,堅決不要。

雲若姐也是傷心異常,她沒有勸解什么,只是陪著我悄悄流淚。她掏出手絹,擦去了自己眼中的淚水。見我的淚水越流越多,又伸手過來,為我擦去不停滴落的眼淚。

對這一切渾若未覺,聽憑雲若姐溫柔地為我擦拭。

誰知道淚水越來越難以抑止,只有從她的手中接過手絹,自己來擦,誰料這手絹卻已經濕透。

輕輕地捏了一把,擠出了其中大量的水分。這是我和雲若姐的淚水,是我們對洋姐共同的擔心交織在了一起。

傷心再起,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一下子就伏到了雲若姐的懷里,好像她就是我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雲若姐輕輕地拍著我的背,身材嬌小的她,真的就像一個大姐姐在安慰著自己的小弟。嘴里說出了我們共同的心聲:「沒事的,小域,洋洋會好起來的,她會沒事的。啊―――」

從記事起,就沒想著自己什么時候這么痛快地哭過。一個小護士從我們身邊走過,「喂,你們別在這兒這么大聲,會吵到別的病人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