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憂心似焚(1 / 2)

花開堪折 雪域傾情 2352 字 2020-08-11

嵩雲秦樹久離居,雙鯉迢迢一紙書。

休問梁園舊賓客,茂陵秋雨病相如。

杜雲若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笑容,我的心一跳,這是一個好兆頭,看來有不錯的消息。「護士說今晨她已經醒了一小會兒,我剛才進去看了一眼,已經有知覺了。」

「真的嗎?太好了。」聽到雲若姐的一番話,我不假思索,一頭就沖進了病房里面。

里面值班的護士嚇了一跳,「喂,你干什么。」

不理會她的斥責,三步並作兩步,到了床前。重重包裹的病人並看不出樣子,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說什么我也不會相信這躺著的會是許洋姐。

腦袋包得嚴嚴實實,身上被連了許多根不知名的管子和纜線,有的進有的出,床旁擺放著不知名的儀器,發出各種高低起伏的不同聲響。

我的雙眼更多地投注到床上之人,心中充滿了說不清的情感。這時我突然發現她露到外面的手有一根手指動了一下,巨大的喜悅一下子充斥在我心間。「許洋姐,你醒了嗎?」

「你這人怎么回事,說你沒聽見嗎?病人還在危險期,要是萬一出了什么問題,你負得起責任嗎?」床上的人沒有回音,但有著極強責任心的護士卻反映了過來,繼續大聲地對我進行教育。

護士小姐的帽子、口罩包得嚴嚴的,看不出年齡大小。「好姐姐,你就再讓我看一眼吧。」

說完以後,又趕緊把眼睛回到許洋姐身上,盡管無法看到她的模樣,我的眼里仍傾注滿了盼著她快快醒來的渴望,剛才也許是個錯覺,那手指似乎又輕輕擺動了一下,更堅信她已經聽到了我的聲音。

也許被我專注的眼神所感動,她沒有急著趕我出去,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這孩子,毛毛實實的,你管我叫阿姨也差不多啦。」

終於還是被「阿姨」給推了出來,看看外面的雲若、雲希姐妹,我的心情大好,把我看到的情形給她們描述了一遍,當然也加上了一些自己的美好願望,不免有些誇張。

杜雲若笑了起來:「我剛才也進去看了,怎么覺得沒有你說的這樣呀?」

「姐,不是我說你。」這時雲希插了話,「你這人骨子里就是缺少一種浪漫,在這種時候,人是要有那么一點想象力的,否則活得多累呀。」

「對,人要活在希望中,只要事情在向好的態勢發展,我們就要極力謳歌。」我對雲希的話大感贊賞。

「你們倆呀。」雲若姐再次笑了,「整個一對活寶,真讓人拿你們沒辦法。」

***

果然,也許是我們的樂觀起了作用,許洋姐的病情一天天好起來。連在她身上的管線越來越少,我們幾個陪人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在這種情況下,病人的生命已經沒有問題,雲希一個人回了老家,探望父母。白天我在醫院陪著許洋姐,晚上則由雲若姐負責。

四天後,她的腦室引流管撤了下來,人也從重症監護室搬了出來。由於造成車禍的車輛來自一家事業單位,所有的責任都在他們一方,所花費的資金也全部由肇事方負責,許洋姐仍然得以住在了一個單人病房,這樣還有一張床可供陪人休息。

這下好了,不再需要特護,我們可以進去陪著病人。許洋姐雖然仍然精神委靡,卻也能說上幾句簡單的話,身上的重重包扎去掉了一大部分,蒼白的臉色,干澀的嘴唇,還是讓人心疼不已。不過,能看到她的感覺真好。

在問清了沒有通知她的父母後,許洋姐長舒了一口氣,顯得心情好了很多。

就在這時,雲若姐接到了通知,要求她去單位面試,雲若姐在碩士研究生畢業後,沒有選擇繼續讀博,而是投書到距京不遠的一座城市,打算進入一家葯物研究所工作。這樣能夠陪在許洋姐身邊的,只剩了我一個人,雖然有時不太方便,但還好有護士小姐不時過來照顧,並沒有太難過。

既然生命已經沒有大礙,我想現在該是跟晨姐說一聲的時候,否則以後她肯定會怪罪於我。

「晨姐,許洋姐出車禍了。」坐在病床旁邊,看著疲憊的許洋姐睡著了,我撥通了晨姐的電話。

「什么?!」聽到我的匯報,祁晨大吃了一驚,「怎么會這樣?」

我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她說清,果然,她很是生氣,嫌我沒有早告訴她,並說要趕過來看望許洋姐。在打電話前,我就知道會是這種後果,一頓埋怨是免不了的,她會急著來探望,也在意料之中。但在許洋姐清醒後再告訴她,我也沒有後悔,這樣至少她在路上心情還能好上一點。

***

掛上電話,我默默地看著躺著不動的許洋姐,好在她的生命得到了保全,但還有一條腿呢,聽醫生說股骨已經粉碎性骨折,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氣管插管已經去掉,許洋姐仍在吸氧,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幾處擦傷,也已經結痂,還有多處腫脹,哪看得到一點當初秀麗的樣子。

我輕輕握住她的一只手,這只手雖然沒有破損,皮膚卻沒有一絲光澤,干巴巴的怎么看都不像長在一個光華正茂的女性的身上。那么看著液體一點一滴在進入她的體內,心痛得厲害,但總算洋姐的生命無礙。

我就這么看著,突然電話響了起來,是蔣婷婷。

「逸誠,你在什么地方,我們幾個已經回來了。」

我嘆了一口氣,蔣婷婷沒有選擇直接回家,還是返回了學校。而曹宇也是盡職盡責,陪著她們兩個一起回來。本來一個好好的暑假,結果變成了這副樣子。

很快,他們三人一起出現在了醫院里。其實他們在我走的第二天就收拾了行裝,結伴返回,只是因為他們坐了火車,所以晚了這么幾天。

「許洋姐怎么樣了?」蔣婷婷關心的問道,雖然沒有見過,也早就聽說了她。

「生命應該是沒有什么大礙了,不過恢復還得很長一段時間的。」

曹宇和薛雨萍還是第一次知道,但見了我聽說許洋受傷之後的情形,也知道我們的關系非同尋常,由於我的原因,也是非常關心。

大家坐了一陣子,我不太習慣這么多人在一起陪床,因為你一言我一語的,只會讓人更多地想起病情。就讓她們幾個人回去。勸說蔣婷婷也回家去看看,畢竟已經放假這么長時間了。

曹宇和薛雨萍發現人多了也沒有什么用處,就同意了,蔣婷婷卻說什么也要跟我一起在這兒陪著,說她是女孩子,很多事情方便一些,在經歷了幾次尷尬之後,我也明白她說的有道理。

已經沒有宿舍可住,我把咖啡館的鑰匙給了曹宇,讓他先住到那兒,說有時間的時候,我也會回去住的。就讓他和薛雨萍先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