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想發脾氣,他面上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反應,但薄涼隱隱的覺得他好像生氣了,她的脾氣就憋了回去,「你還沒吃晚飯?」
他沒回答。
一會就到了目的樓層,又拉著她往前走,這個樓層也是吃飯的地方,里面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服務員也只剩下零星幾個。
然,一個穿著燙貼整齊西裝的男人見到他們忙走了過來,「沈先生,里面請。」
沈慕檐拉著薄涼坐下,那男人招呼人來給兩人上茶,又問:「沈先生,要現在上菜嗎?」
沈慕檐點頭。
薄涼見狀,就知道他肯定還沒吃晚飯了。
雖然她沒有讓他等,但誰叫她人太好了呢,竟然生出了不該有的愧疚,「你還真沒吃啊?」
沈慕檐沒理她,自己動手洗餐具,沒一會幾個服務員就輪番的上菜了,就他們兩個人,一共卻十多個菜,把十人桌的圓桌擺得滿滿的。
薄涼瞪眼,正要問沈慕檐點這么多才干什么,就他們兩個能吃的完嗎?
她還沒說出口,就注意到了桌上的菜色,臉色一頓,「這些……」
她看到了素燒雞,醬鴨,梅菜扣肉,紅燜肘子等等……
一大部分都是她熟悉的,卻已經很久都沒吃過的年夜飯,桌上頻繁出現的菜餚。
沈慕檐沉默的給她倒了半杯飲料,淡淡的開口:「今天是除夕,忘記了?」
她確實忘記了。
她把今天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游玩和撇掉他上面了,至於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還真的沒留意。
薄涼心里涌上了某些情緒,有酸澀,又沉默,還有……感動。
她低頭,「對不起。」
不管怎么說,他都用心的叫這里的廚師做了她的家鄉菜,這份心,她是感激的。
沈慕檐也一頓,目光柔和了幾分,夾了一塊素燒雞進她的碗里,爾後又開始自己吃飯了,邊吃邊淡聲問:「今晚吃了什么?」
「……一碗面。」她都快把臉埋到碗里,心里萬般羞愧。
沈慕檐沒說她什么,又開始給她夾菜,薄涼嘗了嘗,味道竟然很地道,還真有一股家鄉的風味,薄涼嘗了幾口,鼻頭竟然有些酸,「很好吃,我已經……很多年沒吃過這些菜了。」
估摸著,已經有快10年了。
這些年,她沒回去過家鄉,也鮮少會特意去找家鄉的菜去品嘗,兜兜轉轉間,說十年,還真不是誇張。
「不想見其他人,也可以回去看一看。」沈慕檐說。
薄涼笑了笑,「是啊,明年清明……我會回去的。」
也是她不孝。
就不知道,她不在的這些年,她母親,她外婆的墳,每逢清明節有沒有人替他們上一炷香。
酸澀過後,心底竟然輕松了些,情緒也變得愉快起來,薄涼看沈慕檐也順眼了很多,連之前他利用她刺激寧語這件事,她也大度的在心底不再計較了。
這些年,她基本上都是一個人過年,連吃年夜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今年能有他作陪,也算是一大幸事,至少不會寂寞。
她抬頭笑了笑,舉起了飲料杯子,「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