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再晚一會兒要堵車。」陳羽飛淡然的語氣，帶著幾分催促的味道。

蘇卿然這才跟著他一起走出病房，先後走進電梯。

電梯下行，狹小的空間內，詭異般的靜謐。

陳羽飛挺直的脊背倚靠著電梯的一側，黑眸低垂著，兩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香煙。

蘇卿然似有所思的看著他，半響後，才開口打破了沉默。

「前段時間我們團去部隊慰問演出，正好到你所在的部隊，卻沒見到你。羽飛，你……是刻意躲著我么？」

「想多了。」陳羽飛抬眸，目光和語氣都是淡淡的，「最近剛調任，忙得不可開交，擠不出時間看演出。聽說演出很成功，恭喜你。」

蘇卿然聽出他禮貌的背後是冰冷與疏離，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這個曾經和她熱戀，和她山盟海誓過的男人，此時對待她的態度和陌生人似乎沒有什么區別。

「我給你發了幾次信息，你都沒有回我。」

「抱歉，部隊有規定，工作時間禁止使用手機。避免泄露機密。」陳羽飛理所當然的說道。

蘇卿然：「……」

彼此間陷入短暫的沉默，蘇卿然看著頭頂跳動的數字鍵，淡淡的，帶著幾分感慨的說：「如果不是我舔著臉來探望伯母，大概還見不到你。」

陳羽飛有片刻的沉吟，而後，目光凝重，認真的看著她，說道：「你能來探望我母親，我非常感激。她身體並無大礙，以後，還是不要再來打擾她了，我不希望她誤會。」

「誤會什么？」蘇卿然盯著他的眼睛，顫動著唇片問道。

「不可能的事，我不希望我母親繼續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陳羽飛說完，兩扇電梯門突然打開。他率先邁開長腿走出去。

蘇卿然快步的追上，在醫院門口的台階前攔住他。

「為什么不可能？」她幾近失控的問道。

陳羽飛蹙眉看著她，動作緩慢的點燃了指尖的煙。他的聲音夾雜在煙霧里，卻格外的清冷和清晰。

「卿然，我們早已經分手了。我從沒承諾過會站在原地等著你回頭。應該也沒有給過你破鏡重圓的錯覺。一段感情結束，就是徹底的結束了。好聚好散，保留曾經的美好不好么？難道一定要弄的彼此難堪？」

蘇卿然好像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控，很快冷靜下來。

她微垂著眼眸，唇角彎起一抹自嘲的笑，「是啊，結束了。你早已經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走不出來的人只有我一個而已。你早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羽飛了，年紀輕輕，身居高位，前途無量。我聽唐伯伯說，很多首長都想把家里的千金嫁給你。」

蘇卿然的嗓音略顯沙啞，壓抑而委屈。好像她才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陳羽飛緊抿著唇，看著她，沒說話。

蘇卿然眼睛已經微微濕潤了，慢慢的伸出手，想要拉他的手臂，卻被陳羽飛不著痕跡的躲開。

陳羽飛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吸著煙，說了句，「你的車子在那邊，既然開車過來，那我就不送你了，再會。」

他說完，隨手把尚未燃盡的煙蒂丟進了一旁的回收桶里，轉身向醫院內走去。

身後，蘇卿然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是因為林亦可么？你喜歡林亦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