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太回來了,就是蘇嬌憐的免死金牌回來了。但蘇嬌憐知道,她不能操之過急。陸重行想要將她趕出英國公府這事,不該由她嘴里說出來,應當讓陸老太太自個兒知道了,然後尋陸重行興師問罪去。
她只要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在適當的時候加把火就行了。
古代的娛樂活動實在匱乏,自蘇嬌憐一不小心將陸嘉拿來的那些請柬毀了之後,陸嘉已經半個月沒來尋她了。
蘇嬌憐雖樂的清凈,但難免無聊。不過好在,她發現了一件古今潮流之事——看小說。
你別說,這古代的小說真是比現代的露骨多了,而且字句優美,姿勢繁多,實在是叫人欲罷不能。
蘇嬌憐躺在榻上看了三日的古代小黃文,將陸嘉上次送她的那些書基本都看完了。
「姑娘,您這一日日的窩在榻上,可別悶出了病才好。」農嬤嬤看不過眼,將蘇嬌憐從榻上半強硬的攙了起來。操心似老母。
蘇嬌憐眯著眼,手里還拿著那本書,神思渾噩的被農嬤嬤套上綉鞋,拽出去透風了。
今日是陰天,沒有日頭。蘇嬌憐拿著書,走在後花園子里,目不轉睛的翻頁細看,眉眼帶笑,心中感嘆:這古代的話本子,真真是能抓住精髓呀,瞧這些姿勢,看這些描寫,簡直讓人身臨其境……
「啊……」額頭猛地一痛,蘇嬌憐撞到一根大紅圓木柱。
「唔……」捂著被撞紅的額角,蘇嬌憐紅著眼,纖細嬌柔的小身子半彎,粉頸低垂,肩背搭攏下來,像只嗚咽著的小奶狗,可憐極了。
不遠處,正從房廊拐角處過來的男人清冷著眉眼,雙眸微瞥,甩袖而過,帶起一陣清妙檀香氣息。
其實這原本只是一件極普通,極小的事,但壞就壞在那時候陸重行竟穿著朝服路過了。所以這事,傳著傳著就變了味。
「聽說表姑娘昨日里在大爺面前撞了柱子,大爺怕鬧出人命,這才讓表姑娘繼續呆在了咱們府里。」
蘇嬌憐:……
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好在結果不錯,她不用去陸老太太面前哭天抹淚的誣蔑陸重行就能留下來了。
不過蘇嬌憐還是覺得,這事應當跟陸老太太有關。畢竟就算是她在陸重行面前撞死了,這個變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
「姑娘,新制的足衣送來了。」農嬤嬤捧著一雙海棠屐,笑眯眯的撥開蘆簾走進來。
蘇嬌憐正懶在榻上盯著木施上那件男式衫子看。
這是陸重行的衫子,還掛在那里的原因就是蘇嬌憐始終沒有下定決心去走下面的那段劇情。
在書中,原身就是個女痴漢,她不僅偷了陸重行的衫子,還要去偷陸重行的枕頭、腰帶、褻衣褻褲……蘇嬌憐慶幸的想著,幸虧原書中讓她吸的是男主的衫子,要是別的東西譬如貼身衣物尤其是下頭的那種的話……呵呵,她選擇死亡。
「姑娘,這件衫子您准備什么時候去還給大爺?老奴給您燉盅雞湯一道送過去,好好謝謝大爺吧。」
雞湯……蘇嬌憐想了想,這個可以有。
「多放點小蘑菇。」蘇嬌憐鄭重叮囑。
用了午膳,蘇嬌憐端著農嬤嬤准備好的小雞燉蘑菇,身後跟著手捧紅漆盤的小牙,里頭裝著陸重行的衫子,大大方方去了陸重行的院子。
「表姑娘,大爺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家壽依舊守在垂花門口,將蘇嬌憐給攔住了。
蘇嬌憐抻著脖子往里瞧上一眼,想著要怎么才能將男主的枕頭偷出來呢?
「還望通融一番。」蘇嬌憐解了腰間荷包,塞給家壽,聲音細糯糯的綿軟。
家壽燙手山芋似得攥著那荷包,面露為難。
蘇嬌憐嬌怯怯的站在那里,雙眸紅紅,隱帶淚花,委屈又可憐的盯著家壽瞧。今天日頭有些大,家壽看著眼前女子那被曬出來的粉腮盈眸,直覺若是此刻來一陣風,這表姑娘就要倒了。
蘇嬌憐人如其名,我見猶憐。模樣長的又嬌又憐,只要是男人瞧見了,都會多生幾分憐惜之情。家壽是個男人,他素來就覺得這位表姑娘嬌嬌柔柔的那般好,自家爺怎么就瞧不上呢?
「那,那表姑娘快進快出……」
家壽話音未落,蘇嬌憐便趕緊一手端著雞湯,一手抓著陸重行那件衫子進了院子,留下小牙跟家壽面面相覷的站在垂花門口相顧無言。
這位表姑娘別看嬌嬌柔柔的,行動力倒是十足。
蘇嬌憐沒有去書房,她去的是正屋。
「大表哥?」推開正屋大門,蘇嬌憐小小聲的喚一句,四下逡巡一遍,見真的無人,才小心翼翼的邁步進去,將手里的東西置在紅木圓桌上,然後挑起簾子,進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