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如果發現了不死金人,我們幾人,如何分?」
番僧那羅吞咽了一下口水,張開雙目,半是好奇,半是緊張的向四周看去。
這里,據說是秦始皇留下的修仙之所。
那個獨裁的君王,以無上魄力,將整個中原大地,紛亂七國合而為一。
可惜,在天竺卻沒有似秦始皇這般強力的君主,天竺各邦國林立,紛亂比起漢人的春秋列國,有過之而不及。
「那羅大師先不要分心,東西,要找到了再談如何分,我們先摸清楚這里有什么危險。」
道琛雙手合什,面色平靜的道。
但是,他微微顫抖的手掌,顯出這和尚內心絕不像外表那樣平靜。
秦皇掃六合,
虎視何眈眈。
當時戰國七雄,哪一個,都不是軟柿子啊。
那是個異人和詭異輩出,叱咜風雲的時代。
無論是稷下學宮,齊之擊技之士,魏武卒,楚山鬼,都是稱雄一時的強大存在。
但最後,這些異人都匍匐在了大秦不死金人的腳下。
而韓終出海,只留傳了一點祭煉之法,就令高句麗誕生出鬼卒這樣強橫的怪物。
令初掌大隋,平定天下的隋煬帝,都在高句麗城下,折戟沉沙,戰死百萬。
直接令大隋分崩離析,大唐興起。
這蘭池宮的秘密,誰不眼紅?
可惜現在三韓就連祭煉鬼卒之法都近乎失傳了。
如果,
如果能在這蘭池得到真正完整版的祭煉不死金人之法,
橫掃天下,
何足道哉?
無論是百濟道琛、高句麗高建、新羅金法敏、中天竺那羅、霸府楊昔榮,還是倭國巫女雪子,所有人,此時眼中都難掩欲望與野心。
一雙雙漆黑的眼眸中,好似有火焰在燒。
眼前,碧波萬傾,有一座石橋,飛跨波上。
陽光照在橋上,五光十色,如一道彩虹之橋。
橋的盡頭,隱約可見一座小島。
而像這樣的小島,在近似汪洋無際的碧波上,有數座。
「那應該就是秦始皇,尋海外仙山不得,仿仙山修築的蓬萊諸島。」
「我們上去。」
石橋距離湖中小島不近,但是眾人都是心急如焚,恨不能一下子飛過去。
始皇引渭水為池,東西二百里,南北二十里,築土為蓬萊,刻石為鯨,長二百丈。
——《三秦記》
蘭池宮所在地,水流曲折,水域寬廣,山水相依,宮閣掩映。
——《元和郡縣制》
一行人沿著石橋,幾乎是全速奔跑,倏忽之間,來到石橋盡頭,眼看一座綠郁蔥蔥的大島恆於眼前。
此時,日上中天。
水面波光粼粼,碧波萬傾。
島如浮龜,伏於綠波中。
而島上,綠植叢中,隱見宮閣起伏綿延。
「蘭池宮。」
不知是誰吞咽了一下口水,從喉嚨里,艱澀的吐出三個字。
蘭池入口處,高句麗的武卒、新羅人的武士,番僧那羅手下那幫黑衣人,還有倭人武士、霸府的異人,各自聚攏在一起,相互提防著,防止有什么意外發生。
人群中,時不時有人向入口處投以好奇的目光。
可惜蘭池內外,就像是兩個世界,除了看到模糊的山水風景,什么都看不分明。
距離這些人數里之遙,一座隆起的丘陵上,突然多出一雙腳。
「和星君預料的一樣,果然有人打蘭池的主意。」
呂操之眯著眼睛,遠望著那些人,冷笑。
距離太遠,那些霸府異人和三韓的人,就和小黑點差不多。
但在呂操之的眼中,卻洞若觀火,一張張臉都看得清清楚楚。
「人有點多,是否再召集附近詭異來幫忙?」
張海林道:「把他們都留下?」
「星君雖然不在,但他走前曾說過,不許任何人族擅自開啟蘭池。當年韓終逆天而行,創詭異祭練之法,曾殘害無數詭異。這樣的事,絕不允許再發生。」
「那好,我現在去召集附近詭異,先將入口的人清除,再從外面,將蘭池入口關上。」
「讓這些人,就永遠留在蘭池里,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
此時的呂操之和張海林,還不知道,他們的老熟人蘇大為,也在進入蘭池的人里面。
陽光透過葉縫灑下,
穿過蜿蜒如蛇盤的小道,耳中聽得水流漴漴。
遠處景物越來越明朗,清晰可見高低錯落的樓閣從植被中露出一角。
那是先秦的建築。
所有人知道,距離蘭池宮更近了。
就算疑心病最重的高建,也不由下意識摒住了呼吸。
然後,最後一片樹林散開,眼前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