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最難是人心(2 / 2)

大唐不良人 庚新 1824 字 2020-06-12

尉遲寶琳失聲道:「你喝你的酒,跑過來干什么,偷聽嗎?」

「瞧你說的,咱們勛貴的事,能叫偷聽嗎?」

程處嗣得意洋洋的舉了舉酒壇子:「這叫……阿彌說的那個,信息共享。」

說完,他灌了口酒,壓低聲音道:「這事俺也聽到點風聲。」

我靠!

蘇大為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倆。

謀反這事要是鬧得大家都知道了,那這事主也太難了吧。

還謀反個屁啊,抹干凈脖子等死算了。

「好了好了,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著,那個……信息,共享。」

尉遲寶琳摸摸後脖頸:「但這事真的不能往外傳,會掉腦袋的。」

「知道知道。」

程處嗣不以為意的道:「這不是自家兄弟嘛,跟別人我才不說咧,爹教過我,說話得看人看地方,眼睛得放亮點。」

蘇大為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暗道:程咬金這人精,就教自己兒子這些,當真是家學淵源,家學淵源啊。

「這件事到底是怎么傳出來的?」

「噓~我知道,我說給你們聽。」

程處嗣舔了舔唇,神秘的道:「房相死後,房家幾兄弟一直不合,高陽公主又不是個省油的燈,一直想幫房遺愛從房遺直那里,把房相傳的爵位給奪過來,太宗在時,高陽公主為此很是被訓叱了幾次。」

「這跟謀反有什么關系?」

「別吵,就快說到了。」程處嗣抹了把下巴上的酒水:「當今陛下登基後,高陽公主又鬧了一兩回,結果惹惱了一個人,就是房家老三,房遺則,他一直說房遺愛不地道,對不起大哥。」

「這家子怎么回事,親兄弟關系搞成這樣。」

「誰知道呢,要說房相生前那么精明一人,結果自己幾個兒子關系……」

程處嗣有些得意的吹噓道:「我們老程家就不同了,兄弟幾人都相親相愛。」

「說重點。」

蘇大為真想把他懷里酒壇子搶過來,再扣他腦袋上。

好在程處嗣終於想起自己要說什么:「這次聽說是房遺則,向陛下告秘說房遺愛要反。」

這真特么簡直了。

蘇大為有些無語的看向尉遲寶琳,剛好看到這貨也張大嘴巴,一臉被雷擊中的呆愣模樣。

這是兄弟間禍起蕭牆,家門不幸啊。

要是房玄齡還在世,只怕得活活氣死過去。

房遺則也是傻,別的事能說,謀反這種事能隨便說嗎,都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搞不好會把自己也給扯進去。

「那到底……房遺愛有沒有反?」尉遲寶琳砸巴著嘴,還沒回過味來。

「有沒有反?不重要了。」

程處嗣冷笑一聲,又灌了口酒:「這事讓長孫無忌知道了,這老狐狸嗅到了腥味,不咬出點什么,是不會罷休的。」

蘇大為看了看尉遲寶琳和他,心里若有所思。

尉遲敬德是寒門出身,一直是忠於太宗皇帝,所以他們家算是「皇黨」,跟長孫無忌這一派關系疏遠。

長孫無忌代表的關隴貴族,也看不上這些寒門人。

至於程處嗣的程家,也差不多這么回事。

而且程咬金精明的很,從不輕易站隊。

所以程處嗣在尉遲寶琳面前說起長孫無忌,沒什么顧忌。

「如果是長孫……那這事肯定過不去啊。」

尉遲寶琳抽了口冷氣,又搖了搖頭:「房遺愛只怕要糟了。」

「咱們跟他又沒交情,別管這些閑事。」

程處嗣摸了摸下巴:「好好看戲即可。」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里閃過一絲和外表極不相襯的精明。

這家伙,外表粗獷,內心也有精明的一面,這一點,像極了程咬金。

「好了,不說這些了,長孫無忌要查這案子,一時半會也不會有結果,我們都注意點,別漏了消息,不然到時長孫追查下來,大家都會倒大霉。」

尉遲寶琳又叮囑了一句。

蘇大為和程處嗣各自點頭應下來。

大家都不傻,私底下八卦一下可以,真出去亂說,幾個腦袋都不夠。

這風口當頭,躲都來不及,誰特么敢往上湊。

不過按長孫無忌的一慣風格,有這個由頭不順帶坑一把政敵說不過去,估計現在老家伙正加班加點,積極羅織證據,擴大打擊面,想玩一手摟草打兔子吧。

蘇大為摸了摸鼻子,依稀記得,這案子牽扯的人不少,可以說是轟動一時。

他忽然又想到,高陽公主和辯機和尚據一些野史,說是有一腿,給房遺愛戴了綠帽。

不過來到這時代,接觸過不少相關人,特別是玄奘法師作證,辯機是他的弟子,為人端正,絕不可能與高陽公主有私情。

如今辯機早已作古,被唐太宗下令腰斬棄市。

而高陽和房遺愛,看眼下這情況,大概用不了多久,也要步入後塵。

想到這里,蘇大為忍不住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件很重要的事。

但一時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