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同小可(2 / 2)

大唐不良人 庚新 1740 字 2020-06-12

「我知道,我來前已經看過卷宗了,你主要是接手過那名胡商手里的東西,所以被牽累,依我看,只要查證此事與你無關,應該不妨事,不過在案情大白之前,還要委屈你在這里多待一陣。」

裴行儉想了想又道:「大理寺那邊,一會可能還要派人過來。」

正說著,外面只聽有人喊:「縣君,大理寺李主薄帶人來了。」

裴行儉向狄仁傑遞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起身,轉向牢門。

片刻之後,就見大理寺主薄李思文,帶著幾名差役、文書,從外面走進來。

進牢里的時候,李思文明顯有些不適應牢房里的氣味,微微皺了下眉。

跟在他身旁的一名文書用衣袖捂住了口鼻,向他討好的道:「主薄,要不把犯人提到外面去審吧?」

李思文面無表情的搖頭:「就在這里。」

裴行儉已經迎上來,向他見禮道:「見過李主薄。」

「那位狄郎君在里面?我來,只是想問他幾個問題。」

「李主薄請。」

裴行儉側身道:「大理寺日理萬機,如此忙碌,李主薄還親自跑一趟?」

「大理寺卿段寶玄已經發話,務必在開霄禁前,偵破此案。」

此話一出,裴行儉心下頓覺一震。

那是一種沉甸甸的壓力。

從此刻到夜間開霄禁,隔不了多少時辰了,居然要這么短的時間內,偵破之案?

這如何可能!

不對,這從側面說明,此案,非同小可。

李思文慣常一張冷面,進了牢里,上下打量了一眼狄仁傑:「有些面熟。」

「永徽元年……」

狄仁傑話沒說完,卻見李思文伸出一掌虛按,將他要說的話打斷。

「先談公事,此地,非是敘舊的時候。」

「是。」

「那胡商,名阿巴爾,你是如何認識的?一路情狀,皆細細說與我聽。」

狄仁傑點點頭,目光掃了一眼站在稍後的二哥裴行儉,心下稍定。

其實關在牢里的一個時辰,他已經細細回想了一遍。

他有過目不忘之能,當真是能把每個細節都能記得。

但這胡商,確實一路上並無可疑形跡。

或許有些古怪之處,但那也可能是每個人獨有之癖好,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李思文聽完點點頭:「他交給你的東西,你知道是何物嗎?」

「不知,當時我……我家仆以及蘇烈將軍的女兒,蘇慶芳也在場,他們都見到了,那胡商突然過來,將那塊黑牌塞到我手里,我還是第一次見。」

李思文又問了幾個問題,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文書。

此人筆走龍蛇,已經將方才的對話記入卷中。

「好了,暫時無事了。」李思文開口道:「說完公事,可以敘舊了,我聽裴縣君提起過你,永徽元年,你似乎也幫著大理寺破過一樁案子。」

「慚愧,自小就對各種奇案著迷。」狄仁傑道:「我能不能向李主薄多問一句,此案與昨日公交署死的那人,是否是同一樁案子?」

李思文聽了眉頭微微一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裴行儉。

裴行儉表情坦盪,一臉風光霽月道:「李主薄應該還記得,懷英他非普通人,乃是天生獬豸之體,有神羊法冠護身,諸邪不侵。」

李思文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訝異,似乎在別處聽過此事:「神羊法冠,獬豸通靈。皋陶治獄,正大光明。」

「正是,破案之事,大可以多問一下懷英,定有收獲。」

裴行儉道:「我信懷英為人,願以官職做保,保懷英與此事無關。」

李思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口道:「此案應與狄郎君無關……不過若想證明其清白,還是得將案子破了。」

「李主薄,若是信得過,可以讓我也參與此案。」

狄仁傑道:「永徽元年那次,我已與大理寺和長安縣合作過。」

他看了一眼窗外:「方才聽李主薄說要在霄禁之前,將此案查清,我以為,難度不小,而且大理寺卿如此重視,又提及霄禁,若我所料不差,定是有人要趁霄禁之夜,擾亂我大唐安定,甚至會做出一些駭人聽聞之事。」

李思文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狄仁傑又道:「以在下推測,若那胡商有問題,多半是突厥人的間諜探子。」

李思文沉默以對。

「方才還聽說昨夜公交署有一人意外死於家中,也是微笑而死,在下以為,此兩案,其實是同一件案子。李主薄和大理寺卿所擔心的,依在下推測,一為突厥探子趁上元夜大肆殺戳破壞,二是上元夜陛下也會與妃嬪們在宮中慶賀,擔心陛下安危。

三來,還不知是否有高句麗及百濟,倭人的間諜在其中生事。

但以在下看,這些間諜只怕早已潛入長安,昨夜公交署死的那人,若不是這些間諜內應,便是知道了某些秘密。

而微笑死去,或許涉及某些宗教,在下聽說,一些教派都有秘葯。

這一點,要等杵作驗證。」

一口氣說完,李思文臉上終於微有些變化。

他點點頭:「不錯。」

能分析出這些來,不難。

難的是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從這些細微末節之事,將前因後果串連起來。

裴行儉站在一旁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向著李思文仿佛在說:如何?我推薦之人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