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2502 字 2020-06-12

第21章

沒多久, 徐燕時和老慶也關了電腦收拾東西准備走人。

向園端著剛切好的蛋糕有些錯愕地站在廚房門口, 似乎沒料到他們這么快就走,「這就走啦?不吃蛋糕嘛?小皓他們親手做的。」

剛剛微信里,小皓告訴她的。

徐燕時瞥了眼那看起來賣相有點糟糕的「手工蛋糕」, 冷淡地嗯了聲,穿上外套,一言不發。

向園想也知道徐燕時不喜歡這種東西,倒也不意外的哦了聲, 把蛋糕放在桌上,也去撈外套,「那我送你們下樓。」

被徐燕時冷淡拒絕, 「不用了。」

向園被嗆住,見他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模樣,心里一沉, 倒也不知怎么往下接, 干癟地說了句:「那送你們到門口。」

老慶嘴饞, 臨走時趁徐燕時不留神, 捎走了一塊蛋糕, 在電梯里吃的時候, 還不死心地問徐燕時:「真不吃?」

徐燕時眼皮都不抬, 在手機上查看明天的行程:「不吃。」

老慶滿嘴奶油,看著電梯不斷下降地數字, 冷不丁忽然冒出一句:「男人是不是離過婚才顯得更有魅力?」

徐燕時似乎是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沒接話。

結果兩人在停車場又碰見了剛才那個一身羊絨的中年精英男, 老慶認出來了,還跟人打了招呼,這邊跟徐燕時介紹:「就他送的蛋糕。」

地下停車場空曠,三人迎頭碰上,剛鎖了車的路東也是一愣,瞧見老慶手里拿著他的蛋糕,表情怔愣一瞬,視線移到一旁沒說話、但氣場不容忽視的徐燕時身上,打量了一會兒。

老慶畢竟拿人嘴軟,率先打了個招呼:「蛋糕很好吃。」

路東微微一笑,低沉的男中音,連頭發絲都透著斯文有禮:「謝謝,向園跟我說了。」

這話有點懟老慶之前說向園已經睡了的意思,老慶嘿嘿一笑,裝傻一流。

徐燕時目光跟他微微一交匯,很快錯開,沒交流。

就連見慣了商場風雲的路東都有一種棋逢敵手的錯覺,他眼神沉得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整個人又冷又傲,看起來似乎是一個非常難相處的人。路東心里沉了下,有種脅迫感。

然而,等徐燕時上了車,路東心里的脅迫感就煙消雲散了,神清氣爽地甩著手中的車鑰匙去摁電梯——

至少,在經濟基礎上,他贏了。

老慶雖然覺得路東的車很帥,但路東整個人透著一種陰陽怪氣地優越感,有點過度的做作,反正就剛才那幾秒的相處讓他太不舒服了。雖然徐燕時也高冷,但他渾身上下坦坦盪盪,不過度修飾自己。就是這么些年,性格壓抑了些。

黑色的大眾高爾夫,淹沒在城市的主干道,兩旁的街景漸漸繁榮起來,樹木在黑夜靜立,一字排開地乳白色路燈照著這平直寬闊的馬路。

路燈映著徐燕時的臉,面龐冷峻,表情晦暗不明。老慶一只腳搭在他的前置台上,神情放松地看著前方的紅綠燈,「老徐,說實話,你要有錢,肯定比剛才那男的帥一百倍。而且,你要想掙錢,還難?分分鍾的事好不好,你忘了咱們以前——」

正在等紅綠燈,徐燕時人靠在駕駛座上,腳踩著剎車,目光冷淡地別開眼看著窗外,打斷:「沒必要提以前,我現在確實沒錢。」

太久沒說話,嗓子有點啞,尾音有點沙,說完,他咳了聲,清了清嗓子。

老慶:「可園妹妹也說了,她就喜歡沒錢的。」

前方跳了綠燈,徐燕時微微抬腳松了剎車,似乎是笑了下,「那你知道她交的每一個男朋友,都是什么背景?她說她喜歡沒錢的,你就信?」

老慶一愣,「你倆認識這么久了嗎?」

徐燕時不動聲色地說:「高中同學。」

老慶了然地哦了聲,又忽然想起來一個事情,「她是你高中同學?那她認不認識封俊啊?」

一路疾馳,窗外風景飛速地往後倒。

徐燕時攥緊方向盤,半晌,低低嗯了聲。

老慶渾然不覺他的異樣,自顧自地說:「反正我也不懂女人,老鬼說女人就是一種口是心非的動物,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判斷的,只不過看今晚你倆你來我往的好像挺有戲的,但是如果真照你這么說,每個男朋友都挺有錢的話,那你倆肯定沒戲,或許這就是她跟男人相處的一種模式?我靠,你不會才是備胎吧?」

彼時老慶發現向園發了一條朋友圈。

拍了個生日蛋糕,祝小皓生日快樂的。

「我怎么覺得現在劇情有點反轉了,這羊絨男才是男主角?」老慶收了手機,側頭看了眼徐燕時冷淡英俊的臉,問,「那你對她什么感覺?別是這么短時間就陷進去了吧?」

徐燕時笑了下,似乎是不屑:「你當我毛頭小子情竇初開?」

老慶裹緊了大衣靠在副駕上,另一腳也架上前置抬上,得得瑟瑟地說:「可不嘛,你又沒正兒八經談過戀愛。」

徐燕時冷瞥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把腳拿下去。

老慶慫了,收回腳,又語重心長地勸他:「不過老徐,開玩笑歸開玩笑,咱們這個年紀正兒八經找對象的話,可能還是得考慮各方面的條件因素,感覺是一回事,合不合適才是最重要的。要真不合適,感覺再對都不能往下走,不然最後肯定兩敗俱傷慘烈收場,這種例子,咱們還見得少么?就拿咱們那幾個兄弟來說,老鬼為了理想跟談了十二年的女朋友都掰了,現在,肺癌中期。張毅,毅哥,你看,他老婆多有錢啊,典型的家里有礦啊,當初我們怎么勸都不肯聽,他毅然決然為了愛情入贅,孩子都跟老婆姓,現在呢?人孩子天天問,爸爸爸爸,為什么其他同學都跟爸爸姓,只有我跟媽媽姓呀。蕭霖,咱小霖哥,結了婚還不如不結婚,天天被老婆管著,上回打個車都沒錢還讓我給他轉二十車錢,這丫到現在都沒還我,說是這兩天的早餐錢老婆還沒發放。我聽著都磕磣,反正這幾年,兄弟幾個都過得不太好,所以我勸你,考慮考慮清楚。」

車子平靜地穿梭在車流中,一如徐燕時此刻臉上的表情,眼睛如一灘深井,深不見低。

他說:「我今天跟陳珊請假的時候,她說,我明年可以離職了。」

老慶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卧槽,她終於肯放你自由了?她怎么忽然想開了?前幾年你辭職她不是怎么都不肯批嗎?!你們那個什么幾個億工程的項目搞定了?」

「項目早就被停了,陳珊下個月調往上海分公司,她說西安這邊明年就關了,如果明年五月之前,她拿不到招標書,她也會辭職。」

老慶:「那你就自由了?」

「她希望我跟她出去單干。」

老慶:「那你怎么想?」

「不知道。」

確實沒想好。

老慶嘆了口氣,看著車窗外,說:

「老徐,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那晚,讓封俊跟老鬼打那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