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1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4007 字 2020-06-12

第81章

去圖斯蘭之前。

徐燕時提前結束手里的工作, 在西安呆了一周。

那一周, 大概是他近三十年里,最荒唐的日子。向園白天上班,晚上回來同他魚水之歡。兩人越來越上道, 男人在床事上本就無師自通,越發熟能生巧,姿勢越來越多。氣氛掌控越來越嫻熟,甚至完完全全拿捏住了向園的七寸, 哪里敏感,哪里一碰就化,他做了幾回也就全然了如指掌, 有時候喜歡逗她,辦事的時候,在她耳邊說些不著三不著兩的話, 聽得女人臉頰緋紅, 眼神里滿是震驚, 似是不敢相信他也會說這種話。單純得很。

男人對這事開竅都早, 年少時是好奇和刺激。現在成熟, 是純發泄。他不算太重欲, 更多的時候, 是生活里那些不如意的事兒壓得他有點透不過氣,沒多余心思再去考慮這些, 所以這么多年都單著。這點快感還真不至於。

暮色漸沉, 對岸漁火通明, 平靜的湖面亮著色彩斑斕的光,像她抹了口紅的唇,在黑夜中熠熠發光。

隔著暮靄抽煙的男人,聽到樓下的停車聲,心里一燥,不勉笑自己跟個二十出頭的毛頭小子一般。

這晚,兩人剛結束,這次戰線拉長至一個半小時。

向園這小姑娘也挺開竅的,學什么都快,再□□幾次,誰掌控局面都不一定。男人跟女人本來在這方面就有點先天不占優勢,之前那么快,徐燕時料定這丫頭平時也不太自己解決,隨便一弄,就叫聲連連。

向園去洗澡,徐燕時窩在陽台的沙發椅上吞雲吐霧,腦子里蹦出的全都是淫詞艷曲。

年少時,秉著好奇看了所謂□□——《金瓶梅》。

他記性好,尤其小時候看得東西。他至今猶記得那句——

「錦帳鴛鴦,綉衾鸞鳳。一種風流千種態:看香肌雙瑩,玉簫暗品,鸚舌偷嘗。」

……

他抽完一支煙,向園洗完澡出來,瞧見個半個身影,後腦勺剔削干凈利落,不知道是不是梁教授要求的,他這會剔得尤其短,連額際的發梢都削剪干凈了,襯得整個五官更是凌厲,不算精致,倒是更冷硬,很標致。

他人靠著,襯衫半開,手上的袖口全敞著,卷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手臂,手指堪堪地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間夾著根沒點燃的煙。領口扣子松到三四顆,露出□□的胸膛,剛做完,額角還沁著幾滴汗,見證了剛才瘋狂的雲雨。

光這模樣,又讓她心動。

深夜,萬籟俱靜,幾乎聽不見任何聲音,男人的氣息被放大,成了行走的荷爾蒙,走到哪,向園的眼睛跟到哪,一寸不讓,直勾勾地盯著他,像一顆化不開的糖,牢牢地長在他身上了。

一顆心,在她的胸腔里,突突突地狂跳。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徐燕時未覺,收了下台幾上的空煙盒,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余光瞥見身後有一道人影,才回頭,瞥她一眼,轉回,低頭將手上最後一支煙吸燃,垂眸漫不經心問:「洗完了?」

向園走過去,手撫上他干凈的後頸,順著頸椎一寸寸溫柔地往下滑,女人的手比水還軟,仿佛一陣輕緩而細膩的水流從皮膚表面流過,引人發顫。

不過男人很淡定,人靠著沙發,長腿一伸,敞著,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

向園勾著他脖子坐下去,腦袋枕著他,窩在他懷里,蹭著他寬闊的胸膛,襯衫扣開著,臉直接貼上了他溫熱的肌膚,心跳熱烈而有力,她覺得他好像在她面前,穿得越來越少,以前襯衫扣子是決計不會這么敞的,如今這敞著,倒像是給她一種「隨你怎么擺弄」的暗示。

向園想著,便摸上他硬/實火熱的胸膛,不受控制地一路親上去,停在喉結處,她吮著,掀起眼皮看他。

男人一只手夾煙搭著桌沿,一只手掌著她的後腦勺,虛虛扶著,垂眼睨她,就著月光,那眼神幽暗,似深藏的海水,深不見底,海面卻亮著波光粼粼。

向園喘著氣說:「你這樣,像不像我養在金屋里的小白臉。」

他懶洋洋靠著,單手壓著她的後腦勺,任由她沿著脖頸一路吻上來,頭微側,撣了下煙灰,向園順勢吮住他的耳垂,又學著他平時的樣子,技巧性十足地在他耳蝸處旋了一圈,誘哄地說:「你干脆別去上班了,做我的小白臉算了?我養你啊。」

徐燕時輕笑,把煙掐了:「那哪天你玩膩了,我該找誰去?」

向園吻他眉心,半開玩笑地說:「我把你介紹給我其他富婆,我很多小姐妹都很有錢的,只要你年老不色衰又精力充沛的,這碗飯吃到四十歲不是問題。」

他不笑了,撇了下頭,不給她親,冷睨她一眼:「舍得嗎?」

那一眼,仿佛只要她說舍得,似乎要將她給拆了,向園敗下陣來。

「不舍得,」她嘆氣如實說,話鋒一轉,「我今天表現怎么樣,堅持了一個半小時哦。」

「不得了。」

吻落到他下顎,徐燕時一低頭,含住她的唇,同她密密接吻。

親到最後,兩人都心頭火熱,渾身著了火一般地燒,親得面紅耳熱,呼吸漸漸紊亂,最後一同倒在那張床上,混熱攪亂,氣息糾纏的瞬間,最後在輕重不一的撞擊中,腦中只剩一個混亂的念頭——

這一周,過得實在荒唐、糜爛。

-

七月,整個圖斯蘭會議期間,與會人員都交了手機。所有人都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么,直到陸懷征的直屬領導栗鴻文打來詢問電話,並且要求與徐燕時通話。

在秘書長的監視下,徐燕時跟栗鴻文做了次短暫的通話——

電話那頭栗鴻文的聲音洪亮且沉穩,張弛有度:「徐總?」

「栗參謀,您好。」

栗鴻文笑了,插科打諢了兩句,先前幾句都與陸懷征有關,徐燕時不卑不亢地聊了兩句,隨即栗鴻文道:「我們看了開幕式的視頻,外交部的幾位領導都誇你機智,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考個公務員,來當外交官?」

徐燕時沒當真,只覺栗鴻文在玩笑,別說他專業不對口,雖然英文不錯,但這么多年沒學了,保留的都是基本的口語能力,真要他正兒八經地跟那些外交學院的學生比,還不一定能比過,只笑笑說:「過獎了。」

栗鴻文也笑:「我不是開玩笑的,你可以考慮下,你的形象各方面都挺適合外交部的。聽老梁說,閉幕式你要總結發言?好好說啊,全網直播呢。我聽說你最近在網上很火呢。」

其實對栗鴻文來說,他也是出於自己的私心。

從國家宣傳層面來說,有這樣一個正面人物,各方媒體宣傳部肯定會爭相報道,為的也是激勵當下迷茫的年輕一代好好學習,而不是整日荒廢,打游戲追星度日。徐燕時這樣一個人正面教材,長得帥,有能力讀書又好,加上現在在微博上又有人氣,完全可以樹立一個新時代的偶像標桿。

人宣傳部說了,就應該多樹立這樣的偶像,讓孩子們知道讀書的重要性。

別人不清楚,梁秦是太清楚了。栗鴻文不舍得自己下屬陸懷征拋頭露面的,這才想著讓徐燕時去做這個所謂的榜樣,但中國這個輿論環境,槍打出頭鳥,你站得越高,摔得也越慘。

你要成為大家的榜樣,那就得在大眾面前,把自己扒得一干二凈,包括你經歷過那些見得人、見不得人的。別人不了解,只有梁秦了解徐燕時經歷過什么,難道要他在所有人面前,把自己曾經那些被父母拋棄的傷心事再揭出來?

梁秦可舍不得徐燕時出這個頭,也絲毫不顧及,直接奪過電話給懟了:「不好意思啊,老栗,你心疼你下屬,我也心疼我學生,你最好趕緊讓人把國內那些消息給撤了,不然我回去就找軍分區最高領導說理去,陸懷征是軍人,他有保護,我也提前給你支個聲,我這學生不久也要進研究院的,也是保密人物!」

梁秦氣哄哄地掛了電話。

「什么東西,別搭理他,敢打我的人主意。」

看徐燕時眼神含笑,梁秦約莫是覺得自己過激了,哼唧一聲:「你論文寫得怎么樣了?」

「馬上寫完了。」

梁秦怕自己太過武斷,還是問了句:「你對外交部有沒有興趣?」

徐燕時搖頭,直接說:「沒太大興趣,要真去,什么還都得重新學,我專業也不對口。」

徐燕時還是偏理工類,梁秦一直這么覺得,遂點頭:「那就行,還是做你的科研,論文寫好了早點給我,別拖了。」

「好。」

那邊,蔣元良跟陸懷征也在閑聊。

蔣元良:「你跟徐燕時認識?」

「我一妹妹的朋友,見過一面,不太熟,」陸懷征眯眯眼,笑容一如既往地清燦:「干嘛,您看上了?想納入麾下?」

蔣元良白他,倒也解釋:「剛剛美國代表團的那個克萊韋教授,跟秘書長在打聽他。」

那時,陸懷征跟徐燕時還不熟,徐燕時對他不太熱絡,陸懷征也不是喜歡熱戀貼冷屁股的人,除了開會,兩人也沒什么交流,對徐燕時他不太了解,沒發表什么意見,只聽蔣元良道:「這位克萊韋教授也是出了名的惜才,還記得前幾年鬧那么大的沃爾夫條款嗎?」

陸懷征沉吟片刻,點頭道:「記得,禁止中美兩國之間展開有關美國航天局的活動是吧?」

蔣元良點頭,眼神哀婉:「是的,後來還禁止中國籍人員參與任何美國航天局的會議,大致就是這樣,這位克萊韋教授,是第一個提出反對的,因為他的噴氣推進實驗室里,就有很多中國學生。我記得有年航天研究會上,克萊韋教授挖走了我們中國一個研究員加入了他的噴氣推進實驗室。直接入了美籍,我當時還挺氣的,但後來想想,這都是個人選擇。」

陸懷征沒說話,只聽蔣元良嘆口氣露出一種惋惜的眼神:「不知道這位年輕有為的徐總,會不會加入美籍?」

……

當天下午的會議中,就「水下航行器存在布設及校准的問題」展開了一場激烈討論。

圖斯蘭本地科學家哈德蘭,是一位非常瘋狂且大膽激進的科學怪人,提出的論點都非常千奇百怪,甚至是劍走偏鋒有點另辟蹊徑的感覺。

簡單的說,水下定位航行器的位置和追蹤,都需要浮標來確定,而平常的慣性導航中,他需要通過全球定位導航系統來導航信號,如果調校不准,水下航行器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浮出水面,導致目標暴露。

哈德蘭認為,水下航行器的研發進入了一定的瓶頸期,目前出現的幾個問題都無法解決,慣性導航里調校不准,以及涉及到的差分gps基准站等等問題。

包括在前幾天隱形飛機的設計上,哈德蘭跟蔣元良面紅耳赤的「死侍」爭論都令人目瞪口呆。

在哈德蘭眼里,科學沒有人性化,只有怎么樣將目前的科學技術發揮到極致,甚至提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理論——「水下航行器的設計在一開始就存在不合理,為什么不能根據現有的情況改進,也許一開始就走錯了方向。就好比,人為什么叫人?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生下來別人告訴我們,我們是人,而那些流著哈喇子整天只會汪汪汪的生物叫狗,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很有可能,我們是狗,而那些小狗狗們,他們才是人。」

話音剛落,當下整個會議廳嘩然,克萊韋教授當下提醒他:

「請不要用你學術界的辯論放在會議上討論,哈德蘭先生。」

哈德蘭舉了手,「我只是借這個例子說明一個問題,水下航行器或許它並不叫水下航行器。有些認知,可能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名稱只是個稱呼而已。」

克萊韋覺得哈德蘭一定是圖斯蘭本地政/府派來的間諜搗亂,無理取鬧到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