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2)-3(1 / 2)

哥哥們的玩物 准擬佳期 22268 字 2020-08-11

啪的一聲,九音的巴掌落在田爾嘉的臉上,一字一句道:「我不許你亂說!我姐姐好好地活著!我為什么要哭,她沒死,她沒有死!」田爾嘉愣了一會兒,揪著她的頭發,將她拽到墓碑前,狠狠地一摔,「你給我跪在這里,沒有我的話,一步都不許離開!還有,一滴眼淚都不許流!別哭瞎了這一雙眼睛,別辜負了嬈嬈的一番心血!你的眼睛要是再瞎了,可沒人幫你去找眼角膜,你就做一輩子的瞎子吧!」天色暗的可怕,分不清是什么時辰了,大概是黃昏,也可能夜幕已經降臨了。

空盪盪的山上,空無一人,山腳下的房子亮著燈,大概是守墓人在。

雨點打在身上,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疼,後來就變得麻木了。

九音已經一點知覺都沒有,筆直的跪在墓碑前,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墓碑,那張鑲嵌在墓碑里的照片,她怎么都看不真切。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黏在身上。

cháo濕從地面一點點的泛上來,滲透進九音的膝蓋,從而傳遍了全身。

她的衣服被風漸漸地吹干了,皺巴巴的,頭發亂糟糟的黏在臉上,時間久了,也被風吹干。

天空慢慢的放亮,山腳下的小房子里,也飄出了飯菜的香味,天氣仍然是不好的,yīn沉的天氣,同昨天一樣的令人覺得壓抑,不知道何時又要下雨了。

墓地的大門開了,守墓人恭恭敬敬的守在一邊。

黑色的勞斯萊斯里,下來了一個年輕的男人,大概是為祭奠死者而特意換上的衣服,一身黑色的西裝,xiōng前也佩戴著白色的紙花,接過了旁人遞上的一束菊花,回頭對那人說了聲,「在這里等我。

」然後跟在守墓人的後面,緩緩的傷到半山腰上。

老遠的看見,昨天的那座新墳前跪著一個人,直挺挺的,像是雕塑一樣,守墓人也是嚇了一跳。

「她什么時候來的?」守墓人也答不上來,說是昨天的人沒走吧,也不合理,那么大的雨,誰還在這鬼地方呆一整夜,不慎得慌?要說是今天一早來的,可他在下面也沒看見啊!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來。

「好了,你回去吧,我在這里呆一會兒。

」「那好,張先生有事叫我。

」守墓人下去了,心里還是一陣的納悶。

守墓人口中的張先生並不是別人,是田家一心想將田嬈塞給的張西亞。

田家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不好現身,外面的留言他不是不知道,都說田家倒台是張家一手策劃的,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也都跟他們家脫不開關系。

所以葬禮人多,他不方便來,只是田嬈好歹還叫他一聲西亞哥,他理應來看看,所以挑了今天的清晨,本來是想沒人會這個點來,沒想到,那里已經跪著一個人了。

張西亞走過去,覺得那個背影眼熟的很,她的身體有些搖晃了,但還堅持著跪在那里,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毫無血色,一雙眼睛血紅,沒有一絲的表情,空洞的像一個沒有生機的娃娃。

「九音……」張西亞輕聲的叫她,生怕自己聲音大了,都會嚇著她,會讓她破碎了一般。

九音沒有反應,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樣子,盯著那塊墓碑,好似要將墓碑望穿了一樣。

「九音,你在這里做什么?什么時候來的?」張西亞又問道。

結果還是一樣,九音根本就沒有發覺他的存在。

張西亞嘆了口氣,將鮮花放在田嬈的墓碑前,又拜了拜,伸手就去拉九音,這一拉才發覺,她的手冷的像是一塊冰,握在掌心竟然有刺骨的感覺。

張西亞不由得抓緊了她的手,「你在這里呆了多久?跟我回去!」帶了命令的口氣,他大概猜到了,九音肯定昨天來了就沒有走,那么大的雨,淋了一夜,她不病倒才怪。

張西亞強行的拉她起來,她卻一點力氣都沒了,一下子摔倒,頭撞在墓碑上。

「九音!」張西亞驚呼一聲,連忙松了手,蹲下身來看她,她的額頭已經磕破,血絲冒了出來。

九音哼都沒哼一聲,扶著墓碑直起身子,筆直的跪著。

「倒是說句話啊!」張西亞急了,怎么叫她,她都毫無反應的,他知道田嬈跟九音的感情很好,田嬈去世,對九音的打擊肯定很大,可是沒料到,他現在看到的九音會是這個樣子,死人一樣的,哪里還有往日半點的激靈,哪怕她還是冷漠的,只要有個反應也好過現在。

張西亞陪著她,看著她的臉越來越蒼白,身體搖搖欲墜的,他摸了摸她的額頭,已經不像方才那么冰冷了,這會兒是滾燙的,他的手放上去,都覺得燙手,這樣下去,人准要病倒的。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張西亞再次開口,不知不覺的溫柔了許多,哄著她一樣,他還從來沒有對誰這樣的溫柔過。

「我姐能跟我們一起回去嗎?」九音忽然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破舊的土罐摩擦的聲響。

張西亞的眸子瞬間冷了下來,「不能。

」九音稍微的側了側腦袋,「可是我想跟我姐在一起,她以後說什么我都不會反對了,她要我怎么樣,我就會怎么樣了,再也不推開她了,再也不了。

這樣還不行嗎?」「你清醒點行嗎?」九音搖了搖頭,「我很清醒呢,我一直在想,這陣子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會出這么多事情,現在我都想通了,想明白了,姐說得對,田家太骯臟了,我們應該離開這里,過我們的生活。

我現在想通了,還可以嗎?我姐在哪里等著我呢?我得去找她啊!」張西亞的耐性被她全都磨滅了,他不是那種可以陪著你做夢的人,活在過去沒意思,人得向前看,這是他一貫的作為,當即就抓住了九音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你給我醒醒!腦子進水了嗎?九音,你欺騙你自己有意思嗎?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不能面對真相?田嬈在一周之前墜樓,搶救無效當場死亡,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嗎?」他這陣子雖然一直消失不出面,可不代表他不知道田家出了什么事情,九音車禍的時候,他向來看,可是剛好公司有事走不開,忙的昏天暗地,好不容易閑下來了,田家又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的父親自然脫不掉干系,他就更不好去看望。

腦袋里竟然總是想著九音那丫頭怎么樣了,聽說她失明了,他也是焦急的,暗地里找專家問過,這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他一直留意著有沒有合適的眼角膜,剛好有人捐獻,但是等著做眼角膜移植手術的人,多的你都數不完,剛想為九音加塞安排的時候,就聽說田嬈已經安排好了,並且馬上就動手術。

這下放心了,但是誰想到又逢變故。

聽說那天田藝馨被送進搶救室,總算那一刀刺的不夠深,不然真的傷了內臟,誰也救不活。

再後來是田嬈被送進搶救室,這一次,手術台都沒下來。

最後是有人在天台上找到九音,脖子上全都是血,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眼角膜移植手術做的還算成功,只是她一直都沒醒過來,直到昨天田嬈的葬禮。

九音木訥的看著張西亞,「騙人!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說完這句,她就不再看張西亞,喃喃的說著騙子。

天空再次下起雨來,司機焦急的跑上來給張西亞送雨傘,張西亞卻將雨傘撐在九音的頭上,順勢將她抱住,「跟我回去。

」「不要不要……我要留在這里!」九音在他懷里掙扎著,張西亞也不敢用力,怕傷了這個近乎瘋癲的女孩。

張西亞瞪了瞪眼睛,「我說跟我回去!」「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我哪里都不去!」「難道你真的要陪著田嬈一起死嗎?看看你這個樣子!還像個人嗎?!」「我本來就不是人,二哥說了我不是人,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掉呢,我原來還不想來的,我哪里算個人呢!二哥說了,我要一直跪在這里,哪里都不能去的。

」張西亞氣急敗壞的說了句,「你們田家的人都是神經病!」身後突然想起一個聲音,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既然田家的人都是神經病,那么請張先生離開這里吧。

」張西亞回頭,看著田爾嘉,突然有了怒氣,「是你讓她跪在這里的?你瞧瞧她都什么樣子了?」田爾嘉瞥了一眼九音,冷笑著,「她就是死了,也還是我田家的人,不勞煩你費心。

」「田爾嘉!」「張先生還有事嗎?沒事的話,請離開吧!這里是田家的私人地方。

」「我要帶她走。

」「張先生搞錯了吧,那個怎么說也算是我的妹妹,你憑什么帶走?」張西亞啞口無言,田爾嘉的橫眉冷對,他也知道是為了什么,當初他拒婚的時候,田爾嘉就恨不得殺了自己了。

田爾嘉說的對,人家的妹妹,你憑什么帶走,就算你張西亞再很行霸道,也該出師有名啊!田爾嘉就九音強行的拉起來,「你倒是老實了,跟我回去!」九音的腿腳早就麻木了,哪里還站得起來,田爾嘉幾乎是拖著她在走。

張西亞想要攔著,可田爾嘉哪里給他機會,一直說著,他的田家的人,張西亞管不著。

張西亞也來了氣,憤憤然的離開,哪里有人給他這么大的氣受,田爾嘉那態度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九音,不跟自己走,卻跟田爾嘉走了,先前不是一直想要離開的么,這會兒卻不要了?當他張西亞吃飽了撐的,看見她那可憐的模樣,還想要帶著她離開,看來全都是他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的留戀,以後就不要再來跟他說什么離開田家的話,全都是鬼話!田爾嘉強行的將九音拖走,也不管她是不是不舒服,故意忽略了她那蒼白的臉色。

將她塞進車里以後,才發覺,她的胳膊和腿上有多處的擦傷,向來都是方才自己所為。

九音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眉頭緊緊地皺著,雙chún毫無血色,已經有些干裂,她舔了舔自己的嘴chún,也沒有為那雙chún帶來絲毫的滋潤,額頭上的傷口隱隱的滲出血來,裸露在外的皮膚都有許多處的擦傷,她的眼睛周圍還有淺淺的疤痕,帶了血的痕跡,是眼部手術遺留下來的,才一周而已,照理說兩周拆包扎正好,拆了包扎還要靜養一兩個月才會好,只是這一次有些急了,也不知道那眼睛能不能回復的好。

汽車緩緩的啟動,司機瞥了一眼自己老板的臉色,沒敢多言,直接開去醫院,反正老板最近都是住在醫院里的。

田爾嘉在一側冷冷的看著九音,不做聲的,氣氛有些沉悶。

道路崎嶇,盡管這車是好車,司機是好司機,開起來也是顛簸的。

平常人倒是沒什么,九音就更加的難受。

她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東西,又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病怏怏的樣子,輕飄飄的,好似會被一陣風給帶走一樣。

九音下意識的縮了縮,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冷的時候像是被丟在了南極,刺骨的寒冷,讓她瑟瑟發抖。

熱的時候又像是被人扔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以為能練出一雙火眼金睛來,奈何她不是通天的孫猴子,只覺得要被融化了一樣。

這會兒胃里翻江倒海的,她閉緊了嘴巴,生怕這一張嘴,就吐出來,弄臟了田爾嘉的車子。

好不容易路面平坦了些,因為連續的bào雨帶來的坑窪總算是過去,車子平穩的行駛著,越開越快,九音就更加的難受了,她閉著眼睛什么都不說。

田爾嘉也懶得看她了,眼睛望向了窗外,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終於忍不住回頭問她,「你跟張西亞是什么關系?他怎么會在那里?他為什么要帶走你?」眼皮上似乎壓著千斤重擔,九音想要睜開,卻連一條縫隙都難維持。

「怎么?難以啟齒?」田爾嘉冷哼了一聲,心里是難以抑制的怒火。

張西亞是誰?是嬈嬈的未婚夫,盡管嬈嬈現在不在了,可九音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九音朦朧的聽到田爾嘉語氣不善,張了張嘴,想要回答他,誰想到,哇的一下子吐了起來,一陣陣的干嘔,全都是黃色的苦水。

田爾嘉一把推開她,看著自己褲子上的wū濁,憤然的皺眉。

「你……」九音被他推了一把,倒在座椅上,依舊是嘔吐著,她也捂住自己的醉了,可是還是止不住那陣反胃。

田爾嘉氣急敗壞的喊了聲,「停車!」車子停穩了之後,田爾嘉將九音拖了下來,讓她扶著路邊盡情的嘔吐,可九音哪里站得住,腳上虛浮的,在田爾嘉松了手之後,她就直直的摔倒在路邊。

「沒用!」田爾嘉怒斥了一聲,可還是將她拉起來,公路上的車多,免得她丟人現眼。

九音被田爾嘉半抱著,胃里那種翻江倒海的感覺一點都沒有減輕,她已經什么都吐不出來了,只是干嘔著,像是要把苦膽都給吐出來一樣。

那異味鑽進田爾嘉的鼻子里,讓他也跟著一陣的反胃,對九音也就更加的厭惡,但是又不能就這么扔下她不管,盡管他十分想將這個丫頭給碾死。

無意中,田爾嘉碰到了她裸露的皮膚,竟然燙的厲害,再一看九音,已經是昏昏沉沉的樣子,嘴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他湊近了才聽到,她再喊姐姐。

田爾嘉愣了一下,旋即將九音打橫抱起,再次上車,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她。

「去中心醫院!」送到醫院的時候,九音已經完全的昏睡過去,趴在田爾嘉的懷里安靜的象一只貓,小小的,軟軟的,輕飄飄的。

她已經柔軟成這樣,只剩下了皮包骨,卻從沒有人發現過。

醫生給她診治的時候一直皺著眉,怎么就給折磨成這個樣子?儼然只剩下半條命么!但是他嘴上不好說,田家二少爺那樣子像是要吃人,只跟他說並無大礙,安心靜養就行。

田爾嘉聽了瞥了一眼九音,「死不了就好!安心靜養?她也配!」醫生渾身一震,這惡狠狠的語氣真的是再說自己的妹妹?「她在這里的消息,不許告訴任何人,我要的是絕對的保密,明白嗎?」田爾嘉忽然說道,冷漠的讓人不得不折服,醫生和護士都應聲,盡數退出去。

這不是九音一直住著的醫院,田爾嘉故意帶九音來這里治療,並且以後就讓她住在這兒,原來的那醫院,並不方便,爺爺住著,大哥住著,還有其他的兄弟來回進出,把這丫頭放在這里,其他人就眼不見為凈了吧!田爾嘉坐在九音的床前,盯著她脖子上的傷口看了一會兒,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個淺淺的牙齦痕跡,是田嬈留下的。

他伸出手,閉上眼睛,細細的撫摸著那個痕跡。

感覺到九音滾燙的皮膚,以及她不安的動了動,猛然的驚醒了,手慢慢的縮回來,狠狠地瞪著她,突然掐住了九音的脖子。

呼吸越來越困難,九音的手腳開始亂動著,想要擺脫這束縛,一張蒼白的臉,憋得有些發紫。

到後來,九音也不掙扎了,任由他掐死自己。

田爾嘉忽然就松了手,頹廢的坐在床邊,痴痴的笑起來,眼底隱約有些淚光。

九音睜開了眼睛,吃力的看著他,嗓子像是被一切兩半了一樣殘破,斷斷續續的說道:「二哥怎么松手了呢?」「嬈嬈臨死前只跟我說了一句話,讓我照顧你。

可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找死一樣,我怎么照顧你?我憑什么照顧你?九音,你給我活著,我要你痛苦的活著,比死海還難受的活著!」九音再次閉上了眼睛,她是要活著,可卻不是痛苦的活著,她要活得更好。

上一次淋過雨,眼睛有些發炎,醫生重新給九音包扎過,眼睛充血的厲害,有好幾次都流了血淚出來,嚇人的很。

醫生總是勸說九音,不要胡思亂想,安心的養病,嘮嘮叨叨的說一大堆,把醫者父母心這幾個字發揮的淋漓盡致,熱情的都讓人懷疑,田爾嘉到底給了他們多少錢,他們這樣的盡心盡責?自從上一次,田爾嘉送九音來了這里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距離那天,到底過去了多久,九音也不知道,她對時間沒概念,對白晝和黑夜沒有概念,對人也沒有概念。

她很配合醫生的治療,護士遞過來的一大把葯丸,她從來不抗拒,甚至沒有糖果也可以吞下去,沒有水,也可以將葯片含化了。

可那舌頭,好似已經麻木了一般,嘗不到任何的味道。

三餐變著花樣的送來,色香味俱全,那賣相絕對看不出是醫院食堂里做出來的東西,九音吃在嘴里,也是如同嚼蠟。

九音仍舊做夢,一個比一個恐怖的噩夢。

夢里面,一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張牙舞爪的向九音撲來,幽怨的喊著九音的名字,一遍遍的問九音,愛不愛她。

很快的,那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將九音纏住,用她渾身是血的身體,越來越緊,九音都快要窒息了一樣。

九音害怕極了,但是跟許多做惡夢的人一樣,張開嘴卻什么都叫不出來,好似喉嚨被人堵住了一樣。

想要清醒過來,眼皮卻睜不開,完全不聽使喚的,可繼續這樣的沉睡,又被惡夢糾纏著。

她覺得恐懼,那些夢真實的可怕,不斷的重復著,是她跟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的夢,夢里面,她跟那個接吻,那個女人的手在她的全身撫摸,然後做愛,用手或者其他的道具。

充滿了血腥的味道的夢,讓她恐懼的夢,偏偏還是一個春夢,而夢里那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她知道就是田嬈。

害怕成這個樣子,她潛意識里,還是想做這樣的夢,最起碼的,還能見到田嬈,在夢里,她不再反抗了,任由那個女人為所欲為,只當作是田嬈回來了。

醒來的時候,渾身都被汗濡濕了,jīng神不佳,再到後來,她的感冒完全好了,她就開始失眠,整夜整夜的失眠,人也越來越沉默,萎靡的像是枯萎了。

這種狀態,與她原本想的背道而馳,她想要好好地活著,可是卻如此。

再後來,每到天黑,護士會給她一些葯,九音真的就睡著了。

只是她越來越依賴,這種葯物為她帶來的片刻安寧,葯量也越來越大,很多時候,護士都不敢給她吃葯,她就自己偷偷的拿葯服下。

又是那個夢境,比以往還要真實了幾分,田嬈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呢喃細語,聽不清楚到底說了什么,嘴chún被吻住,窒息一樣的感覺,猛烈的讓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一聲聲的嚶嚀從chún齒間流出來,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現實。

她猛地驚醒了,以往從來沒有過的經歷,眼睛上的紗布已經拆下去了,九音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渾身的疲憊,她用力的按著床頭的鈴,不一會兒護士就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臉焦慮的問道:「田小姐怎么了?又做噩夢了嗎?沒事了,醒了就好。

」九音喘著粗氣,護士的手掌在她的後背上拍著,她突然抓住護士的手,嚇得護士下意識的就想往回縮,九音卻抓得更緊,骨瘦如柴的手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

「今天幾號?」護士愣愣的,這位田小姐住院這么久了,還是第一次關心日期的問題,看了看手表,凌晨已經過了,遲疑了一下,護士問道:「今天是七月十八號,田小姐你怎么了?」「十八號了?真的是十八號?」「是啊,凌晨剛過呢,十八號了。

」九音噌的一下掀開了被子,掙扎著就要下床,卻被護士給攔住了,「田小姐你要做什么?」九音沒理會她,再次用力的推開她,穿上鞋子就往外奔。

護士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腕,「田小姐!這大半夜的,您到底要做什么?」九音還是不說話,只顧著要出去,護士死死地護住了門口,不讓她離開這里,田爾嘉走的時候說過,好好照顧她,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誰擔待的起?只聽哐當一聲,護士被九音退到了,裝在櫃子上,身體滑下去,坐在了地上,九音撒腿就跑,也不管護士在後面喊了些什么。

「田小姐!你回來啊!你這是去哪里?回來啊!」護士急的快要哭出來,田九音瘦弱成那個樣子,恨不得風過都能帶走的人,哪里來的這么大力氣?九音跑了幾步,又折了回來。

護士面上一喜,「田小姐,有什么話慢慢說,別到處亂跑。

」九音低著頭,盯著護士的口袋,迅速的伸進手去,將護士的錢包掏出來,再次的逃跑。

護士呆愣的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嘴巴大張著,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這也叫病人?片刻之後,護士大喊了一聲,「搶錢了!」走廊上哪里還有九音的蹤影,她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夜深人靜,護士的那一嗓子,尤其的突兀,卻病沒有人理她,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又喊道:「田小姐跑了……」話音未落,從值班室里出來一個男醫生,一邊跑還一邊系扣子,顯然就是突然被吵醒的。

「田小姐呢?跑了?」男醫生問道。

護士方才閃了腰,這會兒怎么都站不起來了,不然也不會讓九音跑了。

護士點點頭,將方才發生的都說了一遍,醫生一拍大腿,滿臉的焦急,「你怎么不早點喊我呢?這下怎么辦?田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怎么跟田先生交代?等著下崗吧!」護士還一臉的委屈,她喊了,可是沒人理她。

又找了幾個護工,一起尋找九音,門衛那邊問過,並沒有看到九音出去,又將醫院里里外外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九音,調了監控錄像,九音最後的影像出現在花園。

一行人匆匆忙忙的趕過去,才發覺,花壇後面的鐵柵欄,中減少了一根,正好可以鑽出去。

醫生拍了拍大腿,哭喪著臉,「真不愧是jiān商的妹妹,太狡猾了!」忐忑不安的給田爾嘉打了電話,本以為天少爺會大發雷霆,結果田爾嘉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聽起來心情不好,低沉得很。

然後掛斷了電話,弄得醫生和護士再也合不上眼睛,一整夜都在莫名其妙。

田爾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公寓里,臨窗而望,下面是一片的模糊不清,因為樓層高的關系,他的衣服有些凌亂,領帶松散的掛在脖子上,身邊放了許多的空酒瓶,懷里抱著一個相框,借著昏暗的燈光,還可以看到相框里是一男一女,女孩明媚的小臉似乎可以點亮夜空,她挽著男人的手臂,頭輕輕地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臉上梨渦乍現,而一邊的那個男人,帶著金絲的眼睛,斯斯文文的微笑著。

幾時開始,他也學會買醉了?買來的不是陶醉,是迷醉,若是可以,但願不醒。

他低頭看了一眼照片,chún溫柔的印上,「嬈嬈生日快樂!」醫院大連電話就說九音跑出去了,他的反應很平淡,真想讓那丫頭,就這么消失掉,最好就死在外面。

可是,真的能不管她?過了許久,田爾嘉拿起電話,吩咐自己的助手,去尋找九音的下落。

可天亮了,他的酒喝空了,也沒有九音的消息,打電話去催的時候,竟然說找不到。

還能就憑空消失了不成?田爾嘉壓著怒火,幾天不能發火,只吩咐了繼續找,將就用以前去過的地方都說了,她唯一的幾個朋友家的地址也報上了,就不信找不到那丫頭。

自己卻親自去花店,拿了之前訂的一束黑色郁金香,稍微等了一會兒,在英國拍下的青花瓷空運過來,這才開車去了墓地。

他的頭還是暈暈的,酒jīng似乎麻痹了他的jīng髓,不過去公墓的人少車少,還不至於出事。

還是晨曦,路上霧氣不小,他放慢了速度。

墓地的鐵門緊鎖著,他按了按喇叭,守墓人來為他打開大門。

「二少爺來了。

」田爾嘉點了點頭,開門下車,原本車是空運在開一段路程的,可他選擇了走路。

「我上去看看。

別讓人打擾。

」田爾嘉說道。

「二少爺……」守墓人欲言又止,好似有些為難的樣子。

「怎么了?」守墓人一臉的焦急,好似不太想讓田爾嘉上去,支支吾吾半天,說道:「二少爺難得來一趟,先休息一會兒吧!」田爾嘉皺了皺眉頭,「你有事瞞著我?」守墓人頓時一驚,臉色有些難看。

田爾嘉冷下臉來,「有話就說!是不是上面有人?誰在上面?」「二少爺對不起,是我自作主張,不應該放她上去的!可是昨天大半夜的九小姐就來了,一直求我,我心一軟,就讓她上去了!二少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她可憐,二少爺原諒我吧,再也不會有下次了!」守墓人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語序有些混亂,他是怕,田爾嘉之前吩咐過,不許兩個人來這里,一個是張西亞,兩一個就是田九音。

二少爺的脾氣他也了解,別看平時笑嘻嘻的,好似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上狠辣著呢!田爾嘉愣了一下,抬頭向山上看了看,喃喃的說了句,「你說九音昨天半夜就來了?」守墓人也愣了下,點了點頭,「昨天半夜我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當時嚇了一跳,出來一看才知道是九小姐,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一時心軟,就……」田爾嘉目光突然一凜,冷冷的說道:「沒有下次!我說過的話,你牢牢記住,你心軟想做好人,那么我可以讓你一輩子都做好人,回家去做你的好人!」「是。

」守墓人戰戰兢兢。

田爾嘉一個人上去,yīn沉著臉,腳上的步子,還有些搖晃,明顯看出是喝了酒的。

「姐,昨天晚上你跟我說什么了?我沒聽清楚,你在跟我說說行嗎?可別說我笨,是你聲音太小了,我沒聽清楚。

再說一遍好不好?」溫柔的聲音傳到田爾嘉的耳朵里,那個瘦弱的人兒,靠在墓碑前坐著,抱著墓碑痴痴地笑著,墓碑前放了一束百合花,有些焉了,一個小蛋糕,上面的花樣也單調的很,還有些破損,大概是被摔過的,歪歪扭扭的寫了生日快樂幾個字。

「哎呀!」九音突然驚呼一聲,嚇了田爾嘉一跳。

「看我笨的,怎么忘了,姐,我買了蛋糕啊!許願吹蠟燭,然後吃蛋糕!」九音笑眯眯的說著,笨拙的拿出蠟燭,chā在蛋糕上,點蠟燭的時候,卻怎么都點不著,手抖得厲害。

田爾嘉看到,她手上有大片的擦傷,隱約還是腫的。

身上的那件病號服寬松的穿在身上,有風吹過,勾勒出她的身形,更顯得瘦弱。

九音似乎一點都沒有發覺,她身後站著田爾嘉,繼續自顧自的說著,「姐,吹蠟燭了。

吹了蠟燭就可以許願了,很靈驗的。

」她將蠟燭吹滅,喃喃的說道:「姐,你上次問我,愛不愛你,現在我來告訴你,我愛你啊。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那一種愛,我試過,很努力的試過。

姐,你說要帶我離開田家,過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生活,我現在有多想你知道嗎?我想跟你一起走,過我們的生活,可是現在晚了。

姐,若是再來一次,我就努力愛上你,管他是男是女的。

反正也就只有你對我好。

」田爾嘉呆愣住,聽著九音的喃喃之聲,她說嬈嬈愛她,她說她們原本是要離開,她說,嬈嬈是同性戀?難怪嬈嬈拒絕跟他走,難怪嬈嬈對她那么好,難怪嬈嬈臨死都對九音念念不忘,這一切難道不是姐妹情,是……愛情?田爾嘉忽然笑起來,說什么,我們是兄妹,沒有可能,說什么,你是我最親愛的哥哥,說什么倫理道德,原來都不是理由,原來都只是借口,原來就算他不姓田,田嬈也不會喜歡自己,原來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九音被這一陣笑聲驚醒,回頭看著田爾嘉,「二哥,對不起,我只是想來看看。

今天是我姐生日,我……」「誰讓你來這里的?!你也配來祭拜嬈嬈?就憑你也配?!你給我滾!離開這里,永遠都不許出現!滾!」田爾嘉發瘋似地咆哮著。

將九音買來的鮮花踩得稀巴爛,「這是什么?你以為嬈嬈會喜歡嗎?這么低賤的花!跟你一樣的低賤!你以為她會喜歡嗎?」九音親眼看著那束雖然不怎么名貴,但是是她jīng心挑選的花束,在田爾嘉的腳下一點點的變成破爛,靜靜地說了句,「可她確實喜歡。

」「你知道個pì!嬈嬈喜歡的是郁金香!你以為你了解她多少?你才跟她在一起多久?!還有這個,這是什么?狗吃的嗎?你就買這種糕點來?」田爾嘉怒不可止,將那蛋糕踢翻,也不顧皮鞋上是否沾染了nǎi油。

九音始終靜悄悄的,看著田爾嘉發怒,等他把能砸的都砸了,這才說道:「二哥對我姐又了解多少呢?真的了解嗎?你踩爛的花,曾經我姐給我買過,她說她喜歡百合的純凈。

二哥提爛了的蛋糕,是在我姐最喜歡的糕點店里賣的,雖然不名貴,可是她真的喜歡。

她曾經帶我去過很多次。

這些你都不知道吧!其實,你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了解我姐,你,包括田家所有的人,其實都不知道,我姐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還有……」「閉嘴!」田爾嘉厲聲打斷道。

「好的,二哥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反正是屬於我跟我姐的記憶,也沒有必要來跟你分享。

」「馬上給我滾!」九音昂起頭來直視他,不卑不亢的說道:「二哥心虛?」「你找死嗎?」「好,二哥讓我走,我可以走,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給我記住,這里你永遠都不可以來,你不配!」「我只是想來看看我姐,那個人是我姐。

這樣都不行?」「滾!」九音沒再說什么,咬了咬chún,慢吞吞的離開。

田爾嘉一個人坐在墓碑前,掏出一瓶酒,是法國的伏特加,田嬈也喜歡這種辛辣的味道,什么都不添加的純純的辛辣。

他想跟田嬈說些什么,可忽然發覺,一肚子話,都爛了,一個字都說不出,靜靜地坐在那里,喝光了一瓶酒,最後在田嬈的墓碑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下山的時候,守墓人一臉惶恐的守在一邊,田爾嘉yīn沉著,再次交代了,「田九音以後絕對不許出現在這里。

」守墓人忙點頭答應著。

這才離開。

車子開出去,有一小段並不好走的路,他開的很慢,從後視鏡里,竟然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身影,正在悄悄地潛入墓地,居然是九音那丫頭。

賊心不改嗎?!他憤然的停下車,快步走過去,一把揪住九音的後衣領,「我不是讓你滾嗎?你當耳旁風嗎?!」九音整個人被他揪了起來,雙腳騰空著,她掙扎著,這種被吊起來的感覺十分不好,也因為衣服的關系,她被勒的喘不過去來,「二哥,放我下去……我,我只是想跟我姐……說幾句話……放開我……」田爾嘉不由分說的將九音拖到了自己的車里,不顧她的掙扎,硬是塞了進去。

九音起初是撕打著他,後來是鬧著,再後來就是哭喊,聲嘶力竭的,「讓我下去!你憑什么這樣對我?你憑什么?我不過想跟我姐說幾句話而已,為什么你就不允許?我只想陪陪她,難道也不行嗎?難道這樣都不行嗎?!」田嬈死的時候,她都沒用這樣的哭過,她趴在田爾嘉的懷里,狠狠地咬著他的肩膀,哭得撕心裂肺,眼淚淹沒在田爾嘉的肩頭。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可以出現在嬈嬈的面前!如果你沒有出現過,她就不會變成這樣,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你這害人jīng!為什么,她會愛上你這樣的人?為什么?你哪里好?嬈嬈愛你?她竟然會愛上你?你到底哪里好?告訴我,哪里好?」chún上突然一片的溫熱,還帶了濃烈的酒氣,充斥著九音的口腔,舌頭被他緊緊地糾纏住。

「嗚嗚……」天yīn沉著,並不是好的天氣,好似又要下雨一般,最近的天氣不知道是怎么了,總是在下雨,有時候,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的,到了中午就變成了瓢潑大雨,讓人始料不及,真是比六月天還要變幻莫測。

不多時,雨點砸下來,敲擊著車窗噼里啪啦的,映襯著車內糜爛的春光,瘋了一樣的糾纏。

身體不受大腦的控制,完全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田爾嘉眯著眼睛,壓在九音的身上,高級的車座,比起床來,還有舒服幾分,他完全不顧身下人兒的掙扎,粗bào的按著她的身體。

「放開我,你放開我!你要干什么,瘋了嗎你,田爾嘉你放開我……」九音趁著他嘴chún離開的間隙嘶吼著,他卻全然不顧這些,真的就如九音一樣發了瘋,他是瘋子,早就瘋了,若是可以在瘋癲一些,他也無所謂。

「啪」的一聲,並不清脆的巴掌聲,因為距離太近,所以並沒有使出力氣,九音想要打醒他,卻被他抓了手腕,牢牢地鉗制住,他將九音的兩只手按住,扯到一邊,用安全帶綁住,跨坐在她的身上,牢牢的壓住她不安的身體。

刺啦的一聲,有些刺耳的,藍白格子的病號服,破碎的掛在九音的身上,破布下的她是不著存縷的,他將衣服撕得粉碎,索性將那么破碎的布片,團成一個團,塞進了九音的嘴巴里,堵住了她所有的咒罵和哀嚎。

他殘bào的撤掉九音的褲子,赤裸的身體,只剩下雙腿間半褪的底褲,映襯著她白皙的雙腿。

他將她的腿分開,抬起,然後開始解自己的褲子,九音眼睜睜的看著,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眼睛一陣陣的刺痛,眼淚充斥著還未痊愈的眼睛,手不斷的掙扎著,手腕上已經隱隱的有了血痕,她嗚嗚的叫喊,什么都阻止不了那個瘋狂的男人。

幾乎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他將自己的堅硬抵在她粉嫩的私密,沒有任何的潤滑,生澀的闖進去,她干澀的很,狹窄的甬道並不能裝下他的碩大,他只好退出來,將她的腿再打開一些,狠狠地撞進去。

九音疼的身體蜷縮著,額頭上滲出汗水來,想要尖叫,身體隨著他的不斷進攻一陣陣的痙攣,沒有一絲的快感,甚至比第一次的時候還要疼痛,身體真真的是被他撕成了兩半,小腹中央鼓了起來,是被他盛滿了的效果。

他一連串的進攻,她的身體一直都濕潤不起來,他只能這樣生澀進出,這種生澀,這種被夾緊的感覺,又恰恰的刺激了他的情欲,讓他那顆被酒jīng混沌了的腦子,更加的不知所以。

那虛弱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他如此猛烈的進攻,起初九音還會掙扎反抗,後來就只有默默地流淚,再後來就是昏睡過去,臉上還掛著淚痕。

而那個男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沒有親吻,沒有愛撫,只是一味的奪取她的身體,在她的身體里面攻城略地,似乎是要將她給刺穿了一樣,為這一場近乎瘋狂的做愛,畫上一個休止。

她被他折騰的身體都要散架,再次醒過來是因為他更加猛烈的撞擊,整個車廂里都充斥著糜爛,jīng液的味道讓人一陣陣的作嘔。

什么是做愛?最起碼要有愛的存在,而他這樣活生生的讓就要想起交配這個詞來,惡心的她撞擊都不願意說出口。

真的就是一絲的力氣都沒有了,嘴巴里有血腥的味道,該是咬破了舌頭吧,下體是火辣辣的感覺,她強打起jīng神,盯著那個野獸一樣的男人,看著她對自己瘋狂的施bào,再也沒有流一滴眼淚,為誰都不值得,她狠狠地搖著嘴巴里的布團,好似那是田爾嘉一樣。

下體又傳來一陣的溫熱,是他的jīng液再次噴灑進她身體,田爾嘉終於停了下來,氣喘吁吁的趴在她的身上,停止了這一場肆虐,他抱著她赤裸的身體,將她嘴巴里塞著的布團拿出來,上面帶了鮮紅的血液。

九音抱住他的脖子,像一只小獸一樣,咔嚓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嘴里再次品嘗到血腥的味道,田爾嘉卻一點都沒有躲,甚至吭都沒吭一聲,默默的忍受著,九音是恨不得將他咬死,方才那一口應該咬在他的動脈上,或者干脆咬斷他的喉嚨,讓這禽獸再也不能胡作非為。

田爾嘉只是抱住她,越來越近,似乎抱著的並不是九音,而是通過她的這身體,去感受另外的一個人,他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去,那樣就誰也奪不走。

天色暗下來,外面的雨夜停了,田爾嘉的電話響過無數次,誰都沒有理會,忽然田爾嘉放開了她,九音還咬著他的肩膀,牙齒似乎都長了進去,田爾嘉強行的將她推開,瞥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血肉模糊,輕蔑的一笑,「你恨我?」就要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警惕的看著這個微笑的男人。

田爾嘉臉上的笑容似乎又加大了幾分,「恨吧!我也恨你呢!人活著,總要有點念頭,就繼續恨吧!」田爾嘉從她身上下去,坐回自己的駕駛席,整理衣冠,不多時已經像最開始那衣冠楚楚的模樣,瞥了一眼九音,她渾身赤裸的抱著自己縮在那里,又脫下自己的外套,丟給她,「穿上吧,我帶你回家。

」闊別已久,田家的這棟大宅,還是以前的那樣子,金碧輝煌的,奢華的讓人炫目,只是第一棟大宅,如今死氣沉沉的,缺少了人氣。

再也看不到門庭若市,再也看不到兄弟幾個嘻嘻哈哈的樣子。

佣人還是原本的那些,只是更加的沉默了,這棟房子像是一座死城,壓抑了所有的人。

對於九音的突然回來,沒有人多問一句,甚至沒人去看一樣。

佣人們還是忙碌著自己的事情,對於這位消失了幾個月的九小姐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的衣服換過了,過來的路上田爾嘉買給她的,長長的裙子,遮擋了她身上的傷痕,她快速的走著,強忍著下體的疼痛,想要快點擺脫了田爾嘉,猛然間覺得這旋轉樓梯高的嚇人,她的腳步越快,身後追趕她的那個腳步也越快,她一個踉蹌,被人抓住了手腕,回頭怒視著田爾嘉,「放手!」田爾嘉不但沒放手,還抓得更緊,聽得到她的手腕被他捏的咯吱作響。

「你要去哪里?」田爾嘉問道。

九音皺緊了眉頭,「回房間!」田爾嘉輕蔑的笑起來,「你的房間在哪里?還把你自己當成是這個家的九小姐?」九音原本要邁上去的腳步收了回來,與這個男人直視著,她從來沒有當自己是九小姐,她也從來不想成為你們田家的一份子。

田爾嘉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他喊了一聲,「張媽!家里不是缺個掃廁所的么,這個人交給你了!不過記得好好地招待,這怎么說也是九小姐!怠慢不得!」張媽是田家的老保姆,在這里有些年頭了,一家子都住在這里,早就對九音有很大的意見,常常在背後說三道四的,有幾次還被九音給撞見,不過也沒堵住她的嘴,再後來她越來越過分,被田嬈給撞見了,好一頓的臭罵,若不是九音攔著,只怕田嬈都能動手打人了。

這件事田爾嘉是知道的,他就是故意把九音交給那個記仇的老媽子帶,不用他交代,張媽也會好好地調教九音一番,那丫頭不是硬氣的很么,倒要看看,你那一身賤骨頭,撐的了多少!自然是少不了一頓的奚落嘲諷的,九音默不作聲,跟著老媽子也沒什么好爭執的,就算你吵贏了又能怎么樣?她不吭聲不代表退讓,只是懶的理她。

新的房間在一樓,是家里的佣人住的區域,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堆放了一些雜物,房間的采光不好,只有一個小小的排風扇,並沒有窗戶,悶的很,還有一股子霉味,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再無其他。

不要說跟原來的房間比,就連普通的佣人房間都是望塵莫及的,這絕對是故意在整她。

九音並沒表現出不滿,規規矩矩的整理自己的東西。

這倒是讓一直等著找茬的張媽無從下手了,找不到理由來發脾氣打罵她,憋了一肚子氣,無法發泄,最後只能憤憤的跺腳,讓她快點收拾,然後去干活。

想起張媽那狐假虎威的樣子,還覺得好笑,這又不是舊社會,有必要弄得那么小人得志?換上了新的床單和被罩,簡單的收拾一下,這房間也不是十分的差勁,比在孤兒院的時候還是要好很多的。

只是可惜了她的那些書,全都放在原來的房間里,一本都拿不出來,偏偏田爾嘉還下了領命,將那房間鎖了起來。

她還想著今年就算不能去學校,也要自己復習功課,明年還能參加高考,如此看來,田爾嘉是不會讓她去讀書了。

心里連咒罵都懶得了,田爾嘉那樣的人,根本就是個人渣。

她躺在床上,下體還是疼得厲害,身上多處的傷痕,也在隱隱作痛。

她猛然間想起了什么,趕緊做起來,算了算日子,這幾天是安全期,可還是放心不下,最好是能去弄一點避孕葯吃上,可這會兒,叫她去哪里弄?田家的大門時別想出去了,在這房子里,哪里有避孕葯這東西?她懊惱的拿了毛巾去浴室,一邊洗澡一邊思考哪個問題,誰的房間里會有?腦子里忽然閃過曾經跟大哥在一起的場景,貌似他的房間里是有的,他還給自己吃過。

大哥的房間在二樓,她悄悄的潛進去,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

只等夜深了,大家都睡了。

心漸漸地放下來,用力的清洗著自己的身體,皮膚被熱水燙的發紅,她都毫無知覺的,只想著讓熱水帶走所有屬於田爾嘉的氣味。

田家的情況並不樂觀,除了已經關起來的伯伯們,還有幾位正在接受調查,就連並沒有從政的人員,也都在接受調查。

風雨欲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人心惶惶的,家里自然也沒有幾個人。

那些個少爺平時就都不在,這會兒更不會在了。

聽說田藝馨還在醫院里,原本說的要升為副廳長,這會兒也沒了消息,反倒是組織上讓他安心養病,實權收回去了一些。

田衫非算是個例外,在部隊里還是老樣子,家里出事了,也沒聽說他多上心,好似這個家就該倒台一樣,好似這個家垮了跟他沒什么關系一樣。

其實大伙也沒指望田衫非能幫什么忙,他本就是個清高的人,眼睛里容不下的沙子,而田家確實有很多問題,他不去推波助瀾就是極好的了。

畢竟,這年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是其一,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是其二。

晚飯九音並沒有出去吃,那張長長的餐桌,也沒幾個人去吃飯,老爺子雖然出院了,可是現在誰都不認識,半身不遂的樣子,一切吃喝拉撒,都是在房間里,有專人照顧著。

再加上,田嬈去世了,這個家就更加的沒有了生氣。

更何況,田爾嘉說了,九音現在是個工人而已,睡會叫她出去吃飯呢?員工的工作餐,也沒人來叫她,大多數是對她不滿。

她也沒有胃口,洗了澡出來,就覺得身上不舒服,躺在床上一陣冷一陣熱的,一連串到底打了幾個噴嚏,許是又感冒了。

頭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疼,身上也像是要炸開了一樣的疼,她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昏睡了一覺醒來,也不知道是幾點,連個窗子都沒有,她想看看月亮都難。

偷偷的溜出來,客廳里黑暗的一片,鍾擺顯示的是凌晨三點,正是大家都睡熟了的時候。

九音躡手躡腳的爬上二樓,來到田藝馨的房間門口,輕輕的扭動門把手,竟然沒鎖。

咯嘎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這樣老舊的門響,尤其的突兀,九音下意識的左顧右盼,確定沒有人發現,她才進去,門虛掩上。

田藝馨的房間她只來過幾次而已,到底有沒有避孕葯她也不清楚了,只死馬當活馬醫,在他的房間里翻找。

從客廳一直找到了卧室,都不見那些葯丸,她開始焦慮,到底有沒有那東西,要是真的找不到,要是她真的就中了頭彩,那她怎么辦?其實,最有效最快速的辦法是去找田爾嘉要,田爾嘉肯定比她自己還怕她懷孕,但是她卻不能去找那個男人,不想看見他那張鄙夷的嘴臉。

耐下心來,仔細的又找了一遍,生怕有什么地方是她漏掉的。

一方面她還謹慎的講找過的地方恢復原位,一方面又因為如此而忘記了,哪里是找過的。

人在慌亂之中總是容易出錯的,她越來越焦急,越來越沒有耐性。

蹬蹬蹬蹬……皮鞋踩在旋轉樓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那腳步聲離這房間竟然越來越近。

九音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里,那扇門她進來的時候竟然沒有關嚴,這會兒竟然開了一條縫隙,走廊的燈光照射進來,在地上留下了一條光線。

九音迅速的跑到門口躲起來,心里計算著,就算是有人來了,發現這里有人,進來巡查的時候,也必然會往里面看,而不會先來找這門後,到時候要是有時間的話,她就跑出去,沒時間就一直躲著。

腳步聲比方才更近了,噠噠噠的走過去,漸漸地遠了。

九音長長的松了口氣,是自己太小題大做了,伸手一摸額頭上竟然出了虛汗。

剛要出去,那腳步聲再次響起,竟然是折回的,最終停在了門口,輕輕的將門推開,一個影子投射在地上,被燈光拉的長長的,是個男人。

他走了進來,果然是先去卧室巡視,不過並沒有進去,只是望了一眼,九音躲在門口忍不住驚訝,竟然是他,田陸曉!是她的運氣太背了嗎?田陸曉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坐在了沙發上,說了一聲,「誰在這里?快點出來,我可沒什么耐性!」這是詐唬,九音自然不會上當,屏住呼吸的躲在門後面。

「不出來?那好,我報警!不管是進來做什么,一律當成強jiān犯處理!」田陸曉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有幾分閑適,還有幾分不耐煩,這兩種情緒被他融合的恰到好處,神奇的出現在他的臉上。

「還不出來?」田陸曉徹底的不耐煩了,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yīn沉的臉,像是要吃人一樣,突然他頓了頓,用力的在空氣中嗅了嗅,有些納悶的神色,突然扔掉了香煙,站起身來,一路的嗅著,活脫脫的警犬模樣。

他的樣子好笑極了,可是九音卻笑不出來,因為田陸曉正在一步步的靠近九音。

九音突然將門關上,自己走了出來。

「你不用找了,是我在這里。

」九音昂起頭與他對視。

田陸曉的神色一瞬間的變化,厭惡的,痛恨的,還有驚訝的,「你還沒死?誰讓你出現在這里的?你怎么進來的?你還有臉回到田家來?」「六少爺失望了。

」「我說一進來怎么聞到一股子sāo味兒,原來是你在這里!你要干什么?看上什么了?偷東西,還是要偷人?沒了庇護神,又開始動歪腦筋了嗎?可惜大哥不在這里,你就是脫光了爬上床,也沒有人碰你!」九音沒理會他說什么,反正從他的嘴里,就從來沒出現過好話。

只是他方才的反應讓九音奇怪了,莫非自己身上真的有什么異味,所以田陸曉一直在聞?九音默不作聲的,田陸曉這人,你還真的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他那個思維有時候很jīng明,有時候又像個yòu稚的孩童,你說什么都是錯誤的,但是你不說的話,他還是要找你的麻煩。

九音懶得跟他爭辯,隨便他怎么說吧!田陸曉捏住九音的肩膀,bī視著他,「你啞巴了?你不是瞎了么,怎么也變啞巴了?哦,對了我怎么給忘了。

我們家嬈嬈為了給你弄眼角膜,沒少費心思呢,你現在看見了是吧!你看的清楚嗎?夜里能看到冤魂嗎?你這樣的人怎么還要活著?該死的人是你!為什么是嬈嬈?你才該死!你為什么不去死?」他用力的搖晃著,九音的背撞在牆上,一下比一下的猛烈,她咬緊了牙關,她不想大半夜的引來誰的觀望,她不想橫生枝節,她已經是焦頭爛額的了,更重要的是,如今已經沒有誰能庇護她,那個無條件保護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的頭發被他搖得散亂,本就昏沉的頭更加的欲裂,後背已經疼的麻木,他卻還不嫌疼的,一直將她往牆上撞。

九音嫌煩了,頭疼的厲害,身體也虛弱的,不想再跟他糾纏什么,淡然的開口,「田陸曉你要是覺得不解恨,就掐死我,別婆婆媽媽的,yòu稚的像個沒斷nǎi的孩子!不過我得告訴你,是你二哥讓我回來的。

」啪,是巴掌落在臉上的聲響。

九音的身體貼著牆慢慢的滑下來,嘴角立刻重了起來,是他指甲劃傷的痕跡。

「你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你他媽的說誰沒斷nǎi?!」田陸曉怒氣沖沖的揪住九音的衣領,將她提起來。

九音動了動嘴角,有些疼,冷笑道:「你剛才不是已經打了么。

不解恨就在打幾下!只是請你快一點,我還有事情要做。

」田陸曉揪著她的衣領的手又加大了幾分力度,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找死!」九音毫不畏懼的看著他,平靜的開口,「我想活著。

」她的神色平靜的像是換了個人,這還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的,就會裝可憐博取同情的田九音?田陸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你剛才說什么?二哥讓你回來的?這么說是抱住二哥的大腿了?你倒是會見風轉舵!大哥倒了,就立馬撲向了二哥。

上床了?做過了?」九音點點頭,「對!不過跟你沒關系!」田陸曉瞬間皺緊了眉頭,深惡痛絕的樣子,「你怎么就那么賤?!你沒男人活不了嗎?你自己一個人不能睡覺?為什么就要勾搭那么多的男人?你缺愛嗎?!」九音還是點頭,淡然的好像是再說今天下雨了一樣。

「對,我缺愛,這跟你也沒關系。

我就是下賤了,跟你也沒有關系。

我有沒有男人,跟你還是沒有關系。

」「你跟田家的人在一起,就跟我有關系!」九音冷笑了起來,真想鑽進田陸曉的腦子里去看看,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大腦是個什么構造。

她止住笑,「那么拜托你去勸勸你的哥哥,別來找我!只要他們不來找我,我就不去招惹他們,你做得到?你做得到嗎?!」九音抬高了聲調是質問,也是鄙夷。

「大半夜的,在這里做什么?不知道打擾別人睡覺嗎?」「二哥?」田陸曉松開了九音,九音因為突然失去了支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田爾嘉慢吞吞的走進來,仍舊是斯斯文文的樣子,只是他已經不戴金絲眼鏡了而已。

他蹲下身來,看著九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這里做什么?偷東西,還是偷人?」竟然跟田陸曉說的話一樣,果然是兄弟呢!九音扭過頭去,並不想理他,對他的厭惡,甚至比對田陸曉的還要多,厭惡到,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田爾嘉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九音看著他,又問了一次。

九音口氣不佳的說了句,「找東西!」田爾嘉的耐性似乎不錯,接著問她,「找什么?」九音一眼橫過來,狠狠地瞪著他,「避孕葯!」田陸曉是渾身一震,沒料到她會這么說,更沒料到的是田爾嘉後面的話。

田爾嘉哦了一聲,「沒找到吧!為什么不跟我要?也怪我,當時就應該給你吃的,萬一真的留下個什么孽種,是掐死好,還是溺死好,我還真的沒有想好。

不過,你是真的想要找避孕葯?還是又在跟我耍花樣?」「田爾嘉你混蛋!」九音怒不可止,似乎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一樣。

田爾嘉笑了笑,「趁著我心情好,把這句話收回去。

不然,我不客氣了。

」九音銀牙咬碎,卻低下頭去,在沒說什么,她還曉得人在屋檐下。

田爾嘉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九音,「這就對了。

跟我回去,我拿給你避孕葯。

」田陸曉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二哥!」田爾嘉瞥了他一眼,「怎么?」田陸曉擰眉,「二哥你真的跟她……」田爾嘉輕描淡寫的說著,「睡過了,怎么了?」田陸曉瞪大了眼睛,「二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原來不知道,現在清楚得很!陸曉你怎么了?」「二哥!」「你激動什么?她不過就是個玩具,逃不掉被玩弄的命運。

陸曉你若是有興趣,也可以睡她。

全憑你的喜好。

就這樣。

還有什么要……」清脆的巴掌聲再次響起,田爾嘉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手指印,九音張牙舞爪的撲倒他身上,撕打著他,「田爾嘉你這畜生,你不是人,你這畜生!」「彼此彼此!」九音抬手,巴掌還沒落下,就被田爾嘉抓住了手腕,「你沒那個資格打我!跟我回去!」田爾嘉強行的將九音拖走,全然不顧她的意願,田陸曉始終站在後面看著,驚愕的說不出話來,九音眼底的憤恨他看見了,九音眼底的倔強他看見了,甚至還隱隱的泛著淚光,他全都看見了,卻是寸步難行的。

這到底是怎么了?「把這些衣服洗了!」張媽毫不客氣的,把一堆臟兮兮的衣服,扔在九音的身上,抱著肩膀,神氣十足的樣子,儼然一副女主人壓迫小丫鬟的姿態。

衣服上油膩膩的,還有的有一股怪味,大概都是佣人的衣服。

九音抱住這些衣服,有些發愁。

這幾天她沒少干活,不管是分內分外的都干了,能忍耐的都忍耐了,只是他們好像是在變本加厲的,以為她好欺負?九音站著沒動,張媽好似很大氣似的,嚷嚷著,「你耳朵聾啊!叫你去洗衣服!沒聽見怎么著?」火氣不小的,比之最開始的幾天還要過分了。

九音知道這是什么原因,那天晚上她被田爾嘉強行的拖回去,她想要的避孕葯是給了她,可是她要走,田爾嘉也沒讓,說是自己不舒服,夜里需要人照顧,九音只好留下來照顧他,那人也真的將少爺這個詞發揮的淋漓盡致,明明水就放在他的床頭,他都要喊九音,讓九音拿給他喝,整個晚上,她幾乎就沒有合眼,好歹天亮時分,田爾嘉自己也折騰累了,昏昏沉沉的睡去。

九音是累極了,靠在沙發上竟然睡著了,並不踏實的,猛地驚醒了,田爾嘉還在睡覺,她躡手躡腳的出去,一開門,就撞上了張媽。

那天張媽真可以說是目瞪口呆了,看著九音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的從二少爺的房間里出來,她斷定了是九音勾引二少爺,有傷風化,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什么這要是放在舊社會是要浸豬籠的,這要是在舊社會,是要怎么怎么的。

跟你沒完沒了的講道理,明明你困的不行了想要睡覺,她就像一只蒼蠅一樣的煩你。

九音是無奈得很,可也沒有辦法。

從那以後,張媽對她就更加的刻薄,把她當妖jīng一樣的放著。

九音都開始懷疑,是田爾嘉那廝故意這樣做的,好讓這個吃飽了撐的張媽來找茬。

「你那個腦袋想什么呢?跟你說話沒聽見啊!」張媽氣急,直接過來戳九音的腦袋。

九音一眼橫過去,冷冷的看著她,將那些衣服還給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衣服並不是主人家的衣服,是工人自己的衣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這個道理,不知道在田家適用還是不適用。

」「你!你怎么那么多話?我才說一句,你就說這么多話等著我,干活不怎么樣,頂嘴倒是好樣的!你還把自己當成九小姐呢?做夢吧你!我讓你洗你就洗,哪里來的那么多為什么,這就是規矩!」張媽再次將那些衣服扔給九音,chā著腰教訓著。

「啪啪啪……」身後突然響起一陣零星的掌聲,然後是一個略帶了調笑的聲音,「說得好!張媽你的口才也越來越好了!」「六少爺好。

」張媽立馬規規矩矩的戰壕,方才那頤指氣使的樣子盪然無存,不愧死大家族的佣人。

張媽中規中矩的微笑著,「六少爺謬贊了,我哪里有什么口才,我這人嘴笨,就只會干活而已。

」田陸曉點了點頭,「的確,盡心盡力的為我們田家工作,張媽你可真是辛苦了!」張媽臉上的笑容更大,像是一多句話,皺紋堆積在一起,「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田陸曉抿著chún笑了,「說得好,那么這些衣服,你拿去洗了吧!」張媽呆愣了一會兒,「六少爺,這……」是吃驚的,沒料到這田陸曉還會幫九音那個丫頭說話,九音起初也是有些愣,田陸曉會幫她?這可能性跟她心說是一樣的荒謬。

「怎么了?」田陸曉眨了眨眼睛,竟然還有幾分的天真。

張媽憋了許久,瞪了九音一眼,這才說,「沒有,少爺我先去干活了。

」田陸曉笑了笑,「張媽!工人工作都很辛苦,衣服一定要洗的干干凈凈的,洗衣機那東西我是不相信的。

」「少爺放心,我手洗。

」張媽抱著衣服退了出去,一肚子的氣,任誰也不會料到,這么個偏僻的地方,六少爺還會照過來,那丫頭真的有神通不成?小小的房間里一時間靜悄悄的,田陸曉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只頭頂上一個暗黃的燈,擺設簡單的可以,幾乎就是空無一物了,這么朴素是他們田家的風格?田陸曉環視著坐在了九音的床上,坐之間還用手摸了下,看看有沒有灰塵,滿臉嫌棄的樣子,抬了抬下巴,「你就住在這里?你那千金之軀,住得慣嗎?」「有事請說吧。

」倒也直接,九音就不信,他會吃飽了撐得跑這里來,必然是要來警告自己一番的吧,似乎這是田陸曉所熱衷的事情,每次知道她跟誰有了交集,他就要來說教一番,步子道的還以為這人是做老師的。

田陸曉沒有理會九音,接著打量這狹小的房間,「你真的住在這里?還是,這里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二哥的床舒服嗎?二哥那個人喜怒無常的,你服侍的辛苦嗎?」看似是關心,實則是在嘲諷,九音心里鄙夷,就知道這人不會有好心。

九音對他笑了笑,「六少爺費心了,這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就不勞煩您cào心了!您是做大事的人。

」田陸曉突然冷下臉來,抓住九音的肩膀,迅速的轉了個身,將她按在下面,「我來這里不是要跟你耍嘴皮子的!」九音掙扎了幾下,紋絲不動,不禁開始懊惱,女人的力氣永遠都比不過男人,女人在男人面前,總是要充當弱者的角色,可男人往往還不愛惜你,要以自身的強勢來壓迫你,這叫個什么世道?田陸曉一臉緊張的問道:「我問你,嬈嬈出事的前一天,田午伊是不是去找過你?」九音將頭轉到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我不記得了。

」田陸曉粗bào的將九音的臉扭過來,「你不接的?你會不記得?你把田午伊當個神一樣的崇拜,他有沒有去照顧你,你會不記得?你騙鬼呢?!」九音索性不躲了,直視著他,不耐煩的樣子,「我真的不記得了。

事情過去那么久,我怎么記得住。

」「別跟我打哈哈!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去找過你?!他都跟你說了什么?」「我說過我忘記了。

」「你他媽的裝傻呢?!你忘了?你會忘記嗎?!你不記得是不是?我提醒你,他是不是說嬈嬈為你殺了人?他有沒有這樣說過?」九音愣了片刻,旋即笑了,「你知道的比我清楚,還來問我做什么?」田陸曉挫敗的松開了手,坐在一旁喃喃的說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既震驚,又理所當然的表情,就像是一直疑心自己得了絕症的病人,在千方百計的大談之後,得知自己真的是得了絕症一樣的絕望。

田陸曉的這個表情,讓九音吃了一驚,他這般正經的樣子,真的像是除了什么大事一樣。

九音也忍不住問他,「怎么了?這有什么關系嗎?」田陸曉橫了九音一眼,那表情就像是在說,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問了不該問的?九音扁扁嘴,沒再說什么。

不多時,反倒是田陸曉嘆了口氣說道:「田家要完了!這次真的要完蛋了!」九音再次震驚,「到底怎么了?」「檢察院那邊,收到了很多檢舉信,里面有田家這些年啦所有資料,包括政治和商業的,田家現在被人拿到解剖台上,看得清清楚楚了。

有人告訴我,是田家的人大義滅親。

我一直以為那個內鬼就是你!」他說道這里的時候,鄙夷的看了九音一眼,旋即又接著說道:「不過,就你那個腦子,除了勾引男人,別的也什么都不會了,哪里布得下這么jīng妙的棋局呢!」「你到底想說什么?!」「沒什么,就是想告訴你,你崇拜的五哥,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九音木訥的看著田陸曉,半晌說不出話來,那些資料意味著什么,她是知道的,說的好聽點是資料,說的直白些就是田家作jiān犯科違法亂紀的證據,只有有人想要辦田家,任何一樣都是要讓田家吃不來兜著走的!只是這一切跟五哥有什么關系?她忽然間又想起,最後一次見到五哥的時候,他說過,不要再叫他五哥,不要再相信誰。

是五哥跟她說田嬈為了她的眼睛打死了人,是五哥告訴她田家所有的情況。

她當時不肯接受眼角膜,然後導致了田嬈的死,五哥到底為什么撒謊?他又為什么那么痛恨田嬈?這些斷斷續續的事情,在九音的腦子里連成了線,讓她震驚不已。

「想通了?所以你驚訝成這個樣子?知道田午伊的身份嗎?知道他的媽媽是誰嗎?知道嬈嬈的媽媽因為什么死的嗎?又知道田午伊的媽媽時怎么死的嗎?」田陸曉頓了下接著說道:「八叔的外語不是別人,就是田午伊的媽媽,那個舞女!而嬈嬈的媽媽目睹了這一切之後,再也忍受不了,所以自殺。

爺爺不讓說這件事,家丑不可外揚。

本來想著就這么過去,可沒想到喲一天,田午伊的媽媽突然被人從樓上推下去,死法是跟嬈嬈的媽媽一樣的。

別人都說是八嬸的鬼魂回來報仇了,可哪里真的有鬼,是嬈嬈親手殺了那個舞女!她給那女人下葯,然後將她退了下去。

田午伊正好看見了這一切,他去跟爺爺說,跟他爸爸說,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就算是明知道這是真相,也要把他的話當成是胡言亂語,為的不過是讓田家的丑事能夠音盲吸取,你覺得田午伊心里不恨嗎?你還覺得他是什么好人嗎?你還覺得,他對你好?」「夠了!我不想知道!這些跟我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怎么會沒有關系,你可是推波助瀾呢!沒有你,他田午伊也不能這么順利!九音我告訴你,田家要是真的完蛋了,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你現在就開始祈禱,田家要是真的完蛋了,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你現在就開始祈禱,田家會平安的度過吧!」田陸曉憤憤然的離開,再次留下了他的警告,九音麻木的看著他離開,只覺得田家是個深遠,她掉進來了。

只是,田陸曉為什么要來跟自己說這些?她為什么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似有什么事情就要發生了一樣,心里亂糟糟的。

九音醒過來的時候,頭還在痛,更疼的是身上,青紫色的吻痕已經不算是什么,好似每天她的身上都會增添幾塊新傷,有些是掐的,有些是咬的,散落在她的身體上,只那張臉還完好無損的,脫下衣服,就是體無完膚。

這一切都是拜田爾嘉所賜,他最近的應酬多了些,每次回來都是半夜,每一次又都是喝醉了才回來,回來之後,就會拖九音去他的房間里,肆意的折磨著她。

他把這當做是一種樂趣,真真的是個變態的瘋子。

九音也不會客氣,跟他扭打著,雖然明知道力量懸殊,還是要搏斗一番,咬他,踢他,兩個人不是在歡愛,而是在大家,打的筋疲力盡了就睡過去,這樣的日子,已經不記得持續了多久,只是九音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發現,身上又多了一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