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高句麗(2 / 2)

「下官擔心的不僅僅是此事,新羅上次已經派人覲見大夏皇帝,若是如此,我們即將面對的不僅僅是大夏的軍隊,還有新羅的。」延壽有些擔心。

「新羅向大夏臣服也是遲早的事情。」乙支文德是高句麗難得一見的帥才,他的眼光不僅僅是在軍事上,對戰場之外的事情,也看的很清楚。

「若是因為此事,我們高句麗就放過新羅,朝中許多官員都不會贊成的。」惠真搖搖頭。在高句麗朝中,有親中原一派,更多的是反對和中原走的很近的人。現在高句麗已經攻入新羅境內,再放棄新羅,朝中肯定有很多的官員都不會贊同的。

「現在大夏騎兵來了,我們該怎么辦?」延壽眼珠轉動,說道:「不如先將淵蓋蘇文招回來?」

惠真面色一愣,也出言說道:「莫離支大人,若是蓋蘇文真的攻占了新羅。莫離支大人,您的地位可就不妙了,蓋蘇文此人野心勃勃,與榮留王關系不佳,此人若是得了權勢,非我高句麗的幸事啊!」

乙支文德雙目中光芒閃爍,搖搖頭說道:「權勢都是身外之物,誰來當這個莫離支沒有任何關系,只是大夏皇帝這個人不好說,剛剛擊敗突厥人,得勝之師,誰也不敢阻止啊!此人和前朝不一樣,大夏皇帝雄踞天下,我們以前的一些手段恐怕對中原人不適合。」

乙支文德點點頭,當年如何應對楊廣的入侵,乙支文德作為主將自然是知道的,利用的就是楊廣的自大,但這一招,對於大夏皇帝未必能適用,他想了想,說道:「先派人去將這件事情告訴蓋蘇文,至於是不是撤軍,就看他自己的意思。」

「若大夏真的決定對我們發起進攻呢?一萬騎兵可不簡單啊!」惠真有些緊張。

「若真是如此,我們就讓他蓋蘇文撤軍。」乙支文德還是希望高句麗有足夠的戰略縱深,這不是私仇,關系到高句麗的未來。

「是不是請靺鞨大軍前來相助?」延壽遲疑了一陣,他和靺鞨首領關系很好,加上靺鞨遠在白山黑水之間,離不開高句麗的糧食和鹽巴,只要乙支文德一道命令,就能讓靺鞨大軍前來支援。乙支文德這些年能夠坐上莫離支的位置,讓淵蓋蘇文老老實實的做大對盧也是因為靺鞨的十幾萬大軍在後面支撐著。

「不用,靺鞨人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中原漢人有句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啊!」乙支文德搖搖頭,靺鞨分為七部,粟末靺鞨以前是最強大的靺鞨部落,和高句麗常年爭奪扶余國領土,雙方廝殺了許久,當然,粟末靺鞨最後還是落了下風,現在最強大的要算是黑水靺鞨,黑水靺鞨一心想要統治白山黑水之間,這個時候,若是找黑水靺鞨求助,其他的六部靺鞨肯定會蜂擁而來,高句麗最後不僅僅要支付大量的錢財,甚至連昔日的扶余國領土都要被奪走。

延壽和惠真兩人聽了之後也點點頭,決定不在這個時候請靺鞨部前來相助,而是觀看眼前的局面,看看大夏王朝是不是真的決定對高句麗動手了。

乙支文德一面派人將遼東之事稟報平壤的榮留王高建武,一方面讓人將消息傳給淵蓋蘇文,只是他並沒有命令淵蓋蘇文撤軍。

不過,可惜的是,乙支文德還是太天真了,他認為大夏不會在這個時候發動對高句麗的戰爭,不過五天的時間,就接到了最新的戰報,大夏猛將尉遲恭率領一萬騎兵,從契丹部落召集仆從軍三千人,合計一萬三千騎兵,氣勢洶洶的朝遼東城殺了過來。

「遼水兩岸,我軍已經死傷兩千多人了。」延壽面色陰沉,大聲說道:「高過車輪的男子盡數被斬殺,所有的女人都成為大夏騎兵的俘虜,每天晚上外面的哨探都能聽見一陣陣哀嚎聲。莫離支大人,我們的百姓傷亡慘重啊!」

乙支文德聽了面色蒼白,身軀晃動,他想到當年的隋朝進攻高句麗的時候,雖然戰爭比較慘烈,但絕對沒有像眼前這樣凶殘。號稱天朝上國,王師到來的中原王朝,不是應該有仁慈之心的嗎?怎么到現在,會像一群惡狼一樣,大肆屠戮高句麗的民眾呢?

「大夏看來是真的准備進攻我高句麗了,現在殺來的不過是前部先鋒。」惠真面色蒼白,露出驚懼之色,忍不住說道:「莫離支大人,不如召集靺鞨部來幫助吧!」

「不可,若大夏真的來進攻的話,我們這個時候讓靺鞨部來幫助,靺鞨部恐怕不但不會幫助我們,甚至還會對我們動手,他們會幫助大夏。」乙支文德搖搖頭,說道:「你們認為,我們和大夏誰強大。」

「我們的兵馬雖然驍勇善戰,但和中原相比較還是差了許多,自然是大夏更為強大。」延壽想也不想,就說道。這點上,他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乙支文德點點頭,說道:「靺鞨人崇尚的是強者,他們和大夏並沒有什么利益沖突,而他們自幼都生活在白山黑水之間,他們才是這片大地上的主人,只要他們幫助大夏,大夏也許會將這片土地賞賜給他們,這樣一來,你們認為靺鞨人會幫助我們嗎?」

親近歸親近,乙支文德從來就沒有相信這些人,尤其是在高句麗生死關頭更是如此。作為高句麗的莫離支,乙支文德不得不小心翼翼。

「這么說,恐怕只能讓淵蓋蘇文回來了,這遼東原本就是他淵氏的地盤,大夏的兵馬殺來,他不回來防守,誰還會幫助他?」延壽也贊同乙支文德的看法。

「可惜了,這么好的機會,我們可以消滅新羅,拓展我們的縱深,只能等到以後了。」乙支文德十分惋惜。

「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惡狼,我們只能如此。」延壽捏緊了拳頭,聲音中充斥著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