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卧室內燈火通明，宛若白晝一樣，李秀寧緩緩的睜開雙目，入眼的是李煜坐在一邊的書案上批閱著奏章。

「你醒了。」李煜聽到身後的一聲輕響，就知道李秀寧已經蘇醒過來，笑呵呵的說道：「朕已經命人准備了一碗參湯，你身心疲憊，喝了吧！」

「陛下，你說我是不是很愚蠢。」李秀寧卻沒有看一邊的參湯，而是苦笑道：「也陛下怪罪，在這之前，臣妾雖然是在江都，實際上，每時每刻，不想回到長安，想著為父皇效力，可是這件事情發生以後，臣妾才發現自己很愚蠢。」

「在皇位面前，一切親情都是假的，尤其你那三個兄弟都是有野心的，他們只能是赤膊上陣，無論是誰幫助別人，另外的兩個人都會對這個人下殺手，李玄霸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李煜搖頭說道：「而且，你的父親年紀已經大了，他已經沒有力氣掌管大唐江山了，所以現在能做的就是諸子平衡，李建成、李世民以及李元吉都是他手中的棋子，甚至包括你這個女兒在內，只要能夠保住他的權勢和地位，任何人都能犧牲，你也不例外。」

李煜的一席話就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樣，狠狠的刺入李秀寧的心臟中，讓她喘不過氣來，她面色蒼白，嘴唇直哆嗦，雖然李煜說的是實情，但還是讓她接受不了。

「你也是世家子女出身，應該知道世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你父皇也是如此。」李煜勸說道：「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為大夏皇妃，那李唐的一切就與你沒有關系了。日後安心教導景隆吧！他才是你的兒子，絕對會孝順你的。」李煜將一邊的參湯遞給李秀寧口邊。

「那你呢？你也會了大夏的利益而退讓嗎？」李秀寧目光灼灼，望著李煜說道。

李煜卻笑道：「朕不會，朕年輕，比你父親要年輕，自己能夠打天下，哪里需要什么平衡？就算是朕老了，只要一日不死，這個江山就不會亂。」李煜雙目中閃爍著堅定之色，顯然對自己很有信心。

李秀寧聽了，美目瞪了李煜一眼，徑自將眼前參湯喝的干干凈凈，原本蒼白的臉色露出一絲紅潤，讓整個人平添了幾分風采。

「大不了。等朕平定天下之後，給你老子養老送終就是了。」李煜搖搖頭：「只要他老實，朕也不會將他怎么樣的，你看看蕭氏不好的很嗎？」

李秀寧點點頭，這一點她倒放心的很，因為她從李煜的言語中感受到李煜對自己的信心所在，連自己老了的事情都不怕，哪里會害怕一個失去權力的老人呢！

「謝陛下。」李秀寧聲音柔和了許多。

「行了，你長途跋涉，今日又是一陣廝殺，早點休息吧！朕先處理一下政事，等下來陪你。」李煜看著李秀寧臉上有一絲疲憊之色，就擺手說道：「朕看在我們在這里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程咬金那廝已經去了梁郡，很快就能殺到譙郡，斷了李勣的糧道，失去糧食的李勣，距離退兵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