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德言目光深處閃爍著一絲畏懼，他還真的擔心義成公主魚死網破，最後大家什么都沒有得到，整個草原都陷入混亂之中。

「公主殿下請恕罪。都是小人的錯，都是小人的錯。」趙德言趕緊解釋道：「只是小人此舉也是為了公主著想，公主不遠萬里，離開中原來到草原上，辛苦多年，也該享受榮華富貴了。」

「享受榮華富貴？等到咄苾成了可汗的時候，本宮不照樣是按照規矩成為咄苾的可敦嗎？這難道有區別嗎？任何時候都是如此，嫁過了兄長，再來嫁弟弟，除非我死了，不是嗎？」義成公主聲音中充斥著凄涼和悲愴，一個女人遠離自己的家鄉，孤獨的生活在草原上，過著毫無廉恥的日子，任何一個人都很難承受。

「公主殿下誤會了，臣來的時候，咄苾將軍就曾經許下諾言，公主只是承擔可敦之名而已，將軍將為公主興建佛寺，公主的一切用度都不會有任何變化。」趙德言趕緊說道。他知道義成公主現在需要的是什么，所以才會和咄苾可汗定下這樣的規矩。

義成公主聞言面色一愣，看著趙德言一眼，她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恐怕也只有趙德言這個出身中原的人才知道，現在咄苾居然說出這樣的條件，讓她心動。

「公主若是不放心，將軍願意對天發誓。」趙德言見狀，哪里不知道義成公主已經意動，頓時趁熱打鐵說道。突厥人最尊敬就是長生天，若是對長生天盟誓，就不會有背叛誓言的時候。

「阿彌陀佛。」就在義成公主為難的時候，曇宗和尚口中喊了一聲佛號，趙德言望了過去，曇宗淡淡的說道：「公主殿下，眼下想要保住阿史那家族的榮光似乎也只有這一條途徑了。」

「好。讓咄苾前來盟誓吧！」義成公主深深的嘆了口氣，整個坐在毛毯上，身上的力氣好像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了自己，她出賣了處羅可汗，實際上，她也知道，自己不答應，恐怕咄苾也會采取其他的辦法的。因為咄苾掌握了軍權。

「公主聖明。」趙德言十分高興，他退了下去。

片刻之後，咄苾真的來到了大帳中，大概是知道自己即將繼承汗位，龍行虎步，居然有一絲氣勢。他真的跪在地上，向長生天盟誓。

「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甚至比處羅可汗更加難對付，我都不知道這么做是不是正確的。」望著咄苾離開的背影，義成公主忽然嘆息道。自己是草原上的美人，咄苾對自己有覬覦之心，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可是就在剛才，咄苾看著自己的眼神中根本就沒有任何欲望，就好像是看一個普通人一樣，這樣的人必定是一個大野心家，義成公主這個時候頓時有些後悔了。

「先解決眼前的情況吧！殿下，咄苾就算是繼承了可汗之位，他還要穩定草原，也需要數年的時間，一兩年內，或許陛下已經統一天下，那個時候，北上進攻草原，對戰突厥也不遲。」曇宗嘆息道。遭遇眼前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碼總比處羅可汗強，這個人可是要奪取雁門、樓煩兩郡的，甚至還會南下的，那個時候造成生靈塗炭，可就不大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