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醫生替她臉上的傷口處理完後,顧輕輕渾身已經汗濕透。
賀紫進來時,顧輕輕的臉已經重新包扎好。
「嫂嫂,對不起,早知道我不應該讓你過去。」賀紫很是自責。
美眸里面含著眼淚,一直強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
感覺到她手心里面的濕意,賀紫心頭不知該說什么好。
醫生讓賀紫去辦公室談談顧輕輕臉上的傷。
「嫂嫂,我一會兒再過來。」
顧輕勉強微微地笑著,點頭。
這一笑,扯動著臉上的傷口,更痛了。
她看著賀紫出去後,眼神一下子就黯了下來,像是失去光亮了一般。
在醫生辦公室,主治醫生告訴賀紫:「病人現在的情況,我覺得應該讓她看看心理醫生。」
「為什么這么說?」賀紫臉色倏地一沉,聲音里面明顯帶著不悅。
他說這話什么意思?
難不成說顧輕輕精神出問題了?
主治醫生知道賀紫的身份,所以說話間,帶著幾分恭敬。
「剛剛我們給她治療臉上的傷時,她堅決不讓打麻葯。本來臉上的神經就很敏感,可她強忍著痛意,連哼也沒有哼一聲。我總覺得,她的心里面好像壓著很沉重的心事,致使她想要用清晰的痛意來折磨她自己。」
聞言,賀紫身形微顫,難道是哥哥的死?
「你應該也已經發現,她對於臉上的傷,還有日後會留下的疤痕,已經達到毀容的地步,她一點不在乎。就好像受傷的那張臉,是別人的一樣。」主治醫生是覺得奇怪,哪有人會這么淡定。
他在給顧輕輕治療的時候,注意觀察過她。
明明痛得受不了了,但她還是緊咬著牙,一聲不吭。
她能感覺痛意,可是好像有比這臉上更痛的心理創傷,才致使她根本不在意臉上的傷。
賀紫沒有再發火,默默的出了醫生辦公室,回到顧輕輕的病房。
「嫂嫂,你這是要干什么?」賀紫剛一進去,就看到顧輕輕拔掉了手背上的輸液針頭,起身要下床。
顧輕輕看著回來的她,開口道:「現在傷口已經處理過了,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
「不能回去,你還得輸液治療,不能讓傷口再感染了。」賀紫強行的阻止道。
顧輕輕抬起頭來,纏滿紗布的臉對著她。
「我真的沒事了,我們兩個都沒在,我哥的飲食,我不放心。」
失去了賀紫,她不能再失去哥哥。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再有下毒害她哥哥的機會。
「那你留在這里,我回去,我現在就回去。」賀紫握著顧輕輕的肩膀,一雙眼緊緊地盯著她,說出話的語氣里面帶著急意。
她著急,為顧輕輕現在這樣死氣沉沉的態度而著急。
「你現在回去,江楓哥哥問你的臉怎么回事?你怎么說?」賀紫問她。
顧輕輕被問住,眼眸微沉。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地點頭:「那我哥哥麻煩你了。」
「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煩的。」賀紫扶著顧輕輕躺下後,讓護士進來把輸液的針頭重新扎好後,才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車子疾馳,坐在後面的她,大開著車窗。
風灌了進來,賀紫的頭發被吹起。
她靠在座椅上,雙眼有些憂郁的看著窗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