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試試。」孔雀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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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黎寶棠就被請出了水牢,他拒絕了人攙扶,自己一步步走回房里。據說那日,明晃晃的日光下,一個個血腳印觸目驚心,下人們用了很多水才將那些印子沖洗干凈。
幺羽城的人除了城主府的人,幾乎都不知曉黎寶棠背叛一事,他們只知道城主又恢復了英明神武的模樣,還和副城主聯手攻下了隴日城。大街上那些人都在討論此次戰役,說城主和副城主里應外合、假不合實聯手的事情太厲害了。
個個都在誇。
珀月見金子帶不走,便想著干脆買點東西走。她背了兩塊金條,拉著已經換為男裝那古怪模樣的席燈上了街。
「副城主夫人,近來副城主可好?」又一個人上來跟席燈打招呼。
珀月徹底懵了,這已經是……她扳手指數了下,沒數清。不管多少,反正已經很多人見到席燈就立刻上來問候,若不是孔雀讓他們出門時,強行讓他們帶了三四個兵,恐怕席燈的手里已經全是給副城主的禮物了。
他們說副城主整日勞累,需要好好進補。
「為什么他們還叫你副城主夫人?」珀月把席燈上上下下看了好幾回合,「都包得如此嚴實了,怎么認出來的?」
席燈一把抓住一個跟他打招呼的,語氣冰冷,「為什么叫我副城主夫人?」
那人被抓住領子,卻一臉興奮地要暈過去了。
「啊,副城主夫人,那個,小民太開心了。」
珀月湊過去,也板著臉,「說,你為什么要叫他副城主夫人,不說,殺了你!」她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那人立刻縮了下,但表情卻看不出很害怕,「大家都知道這是副城主夫人啊。」
「為什么?」席燈微微眯起眼。
那人哎了一聲,「自那次副城主帶著夫人出行,我們每家每戶都收到一副畫卷。」他說著,便伸手從袖子里掏東西,「正好帶著呢。」
那副畫一展開,珀月嘴巴都閉不上了。
畫上有兩個人,一個是紅衣似火頭發高高束起的美貌少女,另外一個則是黑布纏身只露出一雙眼睛的古怪少年。他們的共同點只有那雙像天空一樣蔚藍的眼睛。
「送畫的兵爺說了,上面都是副城主夫人,只要看到了就要叫。」
那人說著,又搖搖頭,「副城主可是煞費苦心,用情至深,我們這種小民是不能想象的。」
他話剛落,屁股上就挨了一腳。他驚怒地回頭,卻立刻吞了口口水,「城主,您怎么來了?城主,怎么也不戴點東西,這日頭那么大,仔細曬壞了城主這花容月貌。」
他面前人的臉冷得都可以掉冰渣子了,「誇誰用情至深?」
「副……副城主。」
「他那是奪人所好!」孔雀咆哮出聲,一把把那人手里的畫卷扯過來,「該死的,自己看都算了,偷畫這么多幅,還分給別人。全體士兵聽命,把每家每戶這幅畫卷全部繳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