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刀槍(1 / 2)

鐵血殘明 柯山夢 1921 字 2020-06-12

江浦南面的岸邊,數百名馬兵在岸邊游走,隊形頗為散亂,江上來了一支龐大的船隊,沿江蔓延仿佛到處都是,無論老寇還是廝養,大多來自北地,都沒見過如此情景,

這支官兵的出場帶著一種神秘感,帶來了額外的恐懼,江浦南邊的營地里一團紛亂,各個長家正在彈壓。馬兵游走之處名為新河,於洪武年間人力開鑿而成,距離江浦縣城三里,用於停泊江淮衛的馬船,向外直通大江,由於軍港屬性,新河靠岸一側底部寬大,用於軍船在港

內掉頭。

七艘船中有三艘小哨船和四艘漕船,距離河岸五十步停泊,船上一片鑼鼓亂想,甲板上的官兵支著盾牌,後面有少量弓手在朝天拋射。

零散的箭支朝岸上落去,附近的馬兵紛紛打馬遠離。

一面西營的紅旗停在百步開外,遠處幾面大旗飛速趕來,停在張獻忠的旁邊。

「坐船來的官兵,咱老子沒打過!」張獻忠摸了摸臉頰上的疤痕,「來得少點,多得些船才好過江。」

剛趕到的掃地王眯著眼睛,「方才說浦子口來了幾百兵船,這邊七艘是怎地意思。」「幾百兵船?前面水塘里這幾艘,一船二十來人,浦子口幾百船便是幾千一萬兵,何處來的如此多人馬。」旁邊一個寬面大耳的頭目遲疑道,「難不成這南邊的水營就如此打

仗的?」

掃地王嘿嘿笑道,「射塌天幾時如此畏懼官兵了,管他怎地打仗,木船總歸上不了岸,高闖王說話就到,在這岸邊圍個營,看他們上得岸來。」

方面大耳的賊首便是射塌天,他毫不在意被掃地王揶揄,口中淡淡的道,「若非畏懼官兵,我等為何一聽盧象升到便拔營起行?」

掃地王嘴角歪著,帶著莫名的笑意,射塌天回頭看看他道,「這條大江如此寬廣,南面還有那許多布政司,你怎知後面沒有續來兵馬?」「江南兵馬便是如此模樣?江浦小城久攻不下,倒惹來如此多官兵。」張獻忠陰冷的眼光在江面上梭巡片刻,回頭對身後的一名青年人道,「文秀,浦子口到底多少兵馬,何

處來的,可探得確實了?」

青年臉色白皙,與周遭的流寇相比,顯得柔和而慎重,他沉穩的答道,「方才有王高照麾下孩兒軍來,說親眼見到官兵登岸,還未細問。」

「帶他來說話。」

那少年回頭過去,小娃子跟在他身後,見到張獻忠後跪伏在地。

「見過老爺。」

張獻忠細看兩眼,大概還記得這個孩兒軍。

「浦子口狗官兵是何光景。」

「數出大船五十三艘,帶甲家丁三百余,總兵數千余,後邊船上有馬,官旗在中間。」

聽到船上有馬,射塌天和掃地王互相看了一眼,用船運馬的官兵,他們還是初次遇到。

「那便是某家總兵,你看到登岸的?」

「近到五十步才走。」小娃子埋著頭沉聲道,「後面的船沒數完。」

「官兵凶惡否?」

「有些凶惡,下船後一路追趕小的。」張獻忠又看了小娃子兩眼,突然對掃地王嘿嘿笑道,「當官的愛說奇正相生,這水塘里的都是奇兵,那邊是正的。老回回去了銀錠橋,留一百馬在此,咱們去東邊稱一下這

伙人斤兩如何。」

掃地王和射塌天答應一聲,三人調轉馬頭就要離開。

那叫文秀的青年在後面道,「義父可還有話要問這孩兒軍?」

張獻忠一打馬股,「升管隊,你帶著!」

……

銀錠橋東側一里外,第一司正在官道上快速行進。按龐雨在當塗的預案,第一司不用管其他物資的裝卸,下船後直撲銀錠橋。

從碼頭到銀錠橋,約有五里距離,只有披甲攻擊行程的一半,平日行軍有一次喝水休整,而這次姚動山不准備讓士兵停下,他希望在流寇反應過來之前搶占銀錠橋。周圍的稻田中一片荒涼,少部分田里殘留著割剩的谷茬,密密的栽在干枯的田里,南面則有成片的圩田,里面仍然蓄滿了水,那里無論對守備營還是流寇,都不是交戰的

好地方。

他們已經在城外越過浦子口河,要去的銀錠橋在王家套河上,是江浦縣前往浦子口的交通要道。王家套河由北而來,一路匯集小河流,最後經八字渡附近的圩田入江,本地農產品多由此處運送,此時的王家套河道空空盪盪,但在太平時節停滿各類小船,是江浦本地

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