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炮襲(1 / 2)

鐵血殘明 柯山夢 1725 字 2020-06-12

銀錠橋的西頭街市外的曠野,幾面紅旗仍在原地。遠處的夕陽黃中帶紅,即將被西邊的層雲吞沒。

官兵橋頭堡里各種號音亂響,幾個路口不時有零散官兵竄出,對著這邊叫罵,還有藤牌掩護的弓手偶爾突前二三十步,胡亂拋射一通又退了回去。

曠野上的各部馬兵十分緊張,很多人都把弓取在手上,以防官兵突然發難。

旗幟下氣氛凝重,幾個猛虎橋頭的馬兵回報,說橋面已經被官兵截斷了。掃地王已帶領他的本部老營趕往猛虎橋防御。不久之後河對岸殺聲震天,有手下在河沿上看到對岸曠野上馬兵潰散,許多人跳入河中淹死,各部派了人沿著河道接人,只有少量會水的游了過來,兵仗馬匹盡數丟棄,

甚至棉衣都脫了。周圍幾個頭目也是臉色陰沉,他們大敗的次數不少,以前被曹文詔、艾萬年這種邊軍猛將一追就是幾百里,但老營大部分還是能逃脫的。去年在河南也兩次慘敗於盧象昇

,但每次精銳損失並不大,尤其是老營多半能逃脫,很快能再次發展壯大。過河的四五百馬兵里面,各家老營都有二三十人,不知能逃回多少。進入南直隸之後所遇到的官兵力量十分薄弱,他們沒有遭遇過大敗,定多是攻城不利,日子過的沒那么好。這次尤其不能接受的,他們的精銳馬兵竟然是被一伙步兵圍殲

這支神秘的官兵頗有種好戰的姿態,攻擊欲望很強,利用橋梁的特點以步兵攻擊騎兵,還取得了成功,這讓大家的士氣都很低落。他們都是打老了仗的,知道津渡橋梁一旦被斷,騎馬的落不了好,那些步兵只要把橋面一堵上,騎兵在狹窄的橋上遠不如步兵管用,所以只讓掃地王去接應。各部在河沿

上派人,多少救回幾個游回來的,主力仍在銀錠橋,戒備那些過河的官兵。這里有六七千的廝養步卒,馬兵都人心惶惶,更不要說他們,要是馬兵一走,那些官兵一個沖鋒就能讓這幾千人潰散,屆時一路敗退回去,江浦那邊營地必定亂成一團。

各個老長家都明白廝養是些什么貨色,只要人心一亂,不用官兵打自己就能崩掉。

此時的各部都進退不得,他們要接應河東的騎兵,又不敢直接進攻橋頭堡,還要防著這股官兵突然打出來,只能這樣緊張的跟官兵對峙。

「江北這地方河塘太多,還是少來的好。」馬守應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劉國能看著對面明軍占據的橋頭堡,通往大道的街口上有幾排步兵,雖然有藤牌遮擋,但能明顯的看到後排的鐵甲,在夕陽余暉下反射著金屬幽光。這是官兵中少見的鐵

甲步兵,劉國能很清楚,面對這種步兵,傻子才回去正面交鋒。

「原本便是等到過了秋才來,總有些田是干的,咱們這些北人過來,原本就不便利。」

那邊的搖天動嘿嘿一笑,「不往這邊來又去何處,河南倒是便利,不夠了各家吃的。闖塌天該不是說,高闖王帶錯了路的意思?」

劉國能冷冷瞥他一眼,「咱老子派出的馬兵也有一百,里面有十多個老營的人,你一個五十馬兵不到的人,沒你多嘴的余地。」

搖天動並不生氣,臉上橫肉抽了抽道,「我輩打起兵就是路上謀生,總有些地方是新去的,要是死點人就諸般埋怨,你闖塌天只管自己找路,無人攔著。」馬守應見兩人幾句不對付,一般這種情況就要沖撞起來,連忙打岔道,「闖塌天不是埋怨誰,此處不利咱們往別處去,以前也是如此。但江北也不是不能來,以前在河南山

西,那曹文詔追殺我等多少次,日後想法滅了這伙官兵,江北照樣來得。」

「未抓到一個活口,怎知是何處來的官兵。」劉國能本也不想理會那搖天動,說罷盯著路口位置看了看,官兵仍是封著路,沒看到將官認旗,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並不知道,到現在沒抓到一個官兵的活口,只能按方才

西營那個孩兒軍報的數,猜估是一個總兵。這總讓劉國能有種不安,如果是總兵的話,就不止一千多人,橋頭堡官兵的表現很不尋常,明顯是要拖住馬兵,但掃地王馬兵前往猛虎橋時,銀錠橋的官兵又並未有大動

作來牽制,這讓他對官兵的意圖更加懷疑。他對一旁不作聲的張獻忠道,「眼下天色晚了,今日官兵也沒法再打,這些步卒留此無用,天黑之後反增不測,八長家你是合營領頭的,是否讓那些廝養回去,我等留下接

應能過河的人。」

搖天動又出來接話道,「廝養回去了,那晚間此橋怎辦,由得他們過河破了我等營地。」劉國能轉過臉去盯著搖天動,「這些官兵船運過來,下船打了一下午,晚上還能黑燈瞎火走十幾里路來破我營地,感情你搖天動營中的伏路兵都是擺設,難怪在鳳翔被曹文

詔打得剩三匹馬,那今日由咱老子派伏路兵,叫你長長見識。」

「老子入你……」搖天動策馬就迎過來,劉國能沒動,但兩家各自的老營親隨紛紛按上刀把,馬守應連忙隔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