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有長白雙凶這樣的高手。
而王世充這邊,只有他,楊公卿及其他幾名小將領。
李密望了一眼楊公卿,輕蔑一笑道:「王尚書,你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如何想我李密自負,卻也從未嘗過」
李密簡單一句話就將對手戰場上最該保持的冷靜心態打亂。
瓦崗軍已經笑做一團,王世充老年喪子,傷疤再一次被戳痛,怒火滔天喝道:「那你就還我兒命來宇文傷那老賊命長,但吃我一掌,最少也要休息半年,如今你們陣中再無一人是我對手」
王世充計劃打得好,目下就吃准了對手愛面子這一點,否則對方一旦一起上,他還真的不一定能贏,但他還有最保險的一招。
程知節五大三粗,瓮聲瓮氣地喝道:「老匹夫,休得猖狂,待某家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李密喝道:「程將軍萬勿沖動此時我們穩贏,陣前無所不用其極,哪有那么多門道,一起上」
王世充待要再罵時,對方已呈品字形方陣沖殺過來
血戰拉開序幕。
兩陣對壘,鏖戰不休。箭飛如雨,騎兵沖鋒,步兵互砍,血肉橫飛,屍堆如山。
慘烈,壯闊,狂暴的場景盡現眼前。
王世充一人獨斗李密,獨孤峰,尤楚紅,長白雙凶,逐漸開始落於下風。
楊公卿亦與徐世績及沈落雁混戰在一起。
不遠處的一座大山上,宋師道立於山頭,運功凝聚目力,關注遠處的戰斗。
宋師道心頭暗笑:「王世充這一輩子不知道算計倒了多少人,最終被李密給算計了一次,想不到還要被楊公給算計一回」
宋師道想起接到昨日玲瓏嬌的消息所言,王玄應與郎奉遭宇文傷擊傷,王玄應與郎奉二人回帳片刻,王玄應就手執大印宣布郎奉已死,臨終托付自己帶為執掌大軍一事。以楊公卿與玲瓏嬌對王玄應的了解,自然都想得到是王玄應干掉了郎奉。而後楊公卿又命玲瓏嬌暗中將最機密的情報送給宋蒙秋,期盼雙方拼個你死我活,結果倒還滿意。而這期間,正是宋師道密謀下葯,將留守金墉城的新兵弱兵飲用的井水中暗下,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金墉。
今日王世充突然恢復生龍活虎,殺子之仇不報不休,陣前硬撼宇文傷,受傷也不輕,而宋師道與楊公卿密謀,第一時間派去送信人,將半真半假的消息回復給王世充。王世充聞聽偃師落於李密手中,登時心頭一冷,又聞楊公卿收得金墉兩萬人馬,手中已有近四萬兵力,當下命令楊公卿與之聯合,掌握主動,立即動兵誅殺元氣大傷的李密。
王世充不是傻子,眼下楊公卿想要反他,他將沒一絲辦法,於是開口承諾只要洛陽保住,必定封做大將軍雲雲。楊公卿也是做戲做到底,徹底穩住王世充。
雙方人馬互相沖擊,喊殺之聲震天。
王世充本就是壓著的傷勢已經開始復發,虛晃一招回頭便退,哪知卻被李密料得先機,吸納多時的地氣漸漸充沛豐盈,大吼一聲,罡拳帶起凜冽氣勢以雷電之速急搗王世充背門。
本就是強弩之末的王世充揮掌回擋,一聲巨響後,王世充如紙片一樣飛退,大喊道:「楊將軍,此時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李密一個愣神間,楊公卿昂首發出一聲怪異的尖嘯。
後方煙塵大作,似是上萬騎兵駕馭雷霆之勢突入戰圈。
轉瞬間,形勢大變。
原本剩余的瓦崗軍與降軍也只有不到兩萬而已,李密更是擔心降軍的心態,自然不敢立刻派出場,是以雙方兵力差不多時,李密有完全把握拿下王世充,對方突然再來強兵,李密不多做糾纏,連忙收兵回城防守。
王世充心頭大笑,只要這些兵士在手,在李密幫手來到之前,定能擊敗他。
王世充身體有些虛弱,卻也擋不住那份興奮。不料本是扶著他的兩個士兵突然用力擒住他,王世充心頭一寒,運功反抗,剛震開兩人,楊公卿突然出手,制住他一身大丨穴。
王世充心頭那個最可怕的念頭再次浮現,依舊強裝冷靜喝道:「楊將軍,你這又是為何」
楊公卿也不答話,揮手使手下人將王世充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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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殘余的部下本就對楊公卿信服,眼下能做的也只有投降認命。
殘陽西沉,夕陽赤彤彤的觸目驚心,就似被無數傷亡戰士的鮮血染成的紅色。
李密等人已回到城頭上,正准備對抗大軍攻城時,卻看到一出好笑的戲劇,楊公卿陣前造反。
李密等人心頭暗笑:楊公卿此時手里的軍隊不過幾萬而已,如單雄信到來,再招集一些洛口的軍隊,那洛陽就將改姓李了。但目前最讓眾人心怕的是楊公卿不顧死活的攻城,結果最好的情況下,也就是兩敗俱傷而已。這顯然不是李密想看到的結果。
李密老奸巨猾一笑:「楊將軍果然是老謀深算,不過此時洛陽城更值得你去奪取吧」
楊公卿聽出他話語中的意思,亦大笑道:「洛陽老夫不懼怕任何一個人,連元越澤都不在城中,老夫先強攻下偃師,再回洛陽又如何」
提起元越澤,李密心頭一凜,那可怕的家伙自從洛陽開戰就只露過一面,自己這一方派出的高手也沒再回來,定是已死。
沈落雁聽到元越澤的名字,臉上表情開始復雜起來。徐世績見沈落雁的表情,則是妒火中燒。
心思一轉,李密大笑道:「你該不會是將洛陽城打下來送給那魔門中人吧」
楊公卿冷哼道:「這個還用不著你來管。」
李密鎮定道:「那就來攻吧,最後看看到底會便宜了誰」
楊公卿竟然真的下令攻城。
李密這一方准備並不充分,但是依靠著堅固的城池與高聳的城牆,卻依舊可做抵抗。而楊公卿一方似是早有准備,各種攻城道具,沖車,雲梯等皆在二人對話間准備到位。遠處更是隱約可見投石車在被推上前線。
城牆上眾人心頭大驚。
攻城戰中,往往是守的一方最有優勢,但李密眼下的兵力幾乎都是騎兵出身,而對方人馬雖然不算多,可各種器具齊全。所以對方只要遠攻,那李密將沒有任何優勢。
楊公卿似乎是死心眼兒了一般要將李密攻退,遠程攻城武器開動,大石塊,火油等可怕道具砸上城牆,瓦崗軍在對方還未靠近就已經開始死傷慘重
李密心頭大狠,執意守住這得來不易的城池,沈落雁眉頭緊皺:「密公,楊公卿似是怕回到洛陽再被我們襲擊,誓要奪回這座城池。而我們如今剛剛站穩腳,援兵未至,可以先退出,等與單將軍相會後卷土重來,那時到手的將不單單是這小小的偃師,而是整個洛陽」
李密的擔心自然也有他的道理,如今各方蠢蠢欲動,如果不盡快拿下洛陽,無人能保證明後日這前年古都會改姓做什么可眼下的確如沈落雁所說,楊公卿心志不移地猛攻,最終吃虧最大的還是瓦崗軍。
雖然心頭不甘,李密依舊嘆了口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第048章 末路梟雄
元越澤望著路邊小樹上特殊的記號,心頭再次泛起無力感。
連追五日,一路西行,京兆,河池,天水,隴西,金城。路途上所遇的皆是對方留下的記號,一種被人戲弄的感覺涌上腦海,元越澤失去冷靜,只想仰天怒吼。
發泄半晌,緩緩平靜下來,元越澤再次起身上路,數百里之外,就是對方約定的地點,西平了。
逐漸接近西平,大西北的風沙逐漸濃重,狂風吹起元越澤一頭長發,沙塵拂過那俊美的臉龐,元越澤目光堅定地疾速奔馳。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如何,只是擔心連累了雲芝這個丫頭。
雲玉真本來目的是好的,帶來個從前的好姐妹,住在家里,安靜地享受生活,過一陣子就出去收集一次消息。元越澤忙得根本沒怎么注意過這個靦腆羞赧的女子。
而對方的凶殘,元越澤是知曉的,畢竟交手多次。元越澤擔憂那些人會侮辱了雲芝,如此一來,給她心靈上將帶來無以復加的創傷。
如今惹上最大的兩方敵人就是大明尊教與那紅衣法後,大明尊教還好,但那紅衣法後卻太過神秘,使得元越澤不由自主生出好奇感,加上他們總來找麻煩,更讓元越澤對他們的恨意急劇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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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間,元越澤沿著記號走入一個偏僻的山谷,抬眼望去,元越澤渾身劇震。
前方樹林中,雲芝長發凌亂,螓首低垂,衣衫不整地被綁在一棵大樹上。
顧不上這是否是敵人的陷阱,元越澤騰空躍起,一個起落便躍至雲芝面前,手刀順利割斷繩索,雲芝嬌軀順勢倒在元越澤懷里。元越澤心頭大驚,手指伸到她的鼻孔前,才放下心來,原來還有氣息。
精純真氣渡入體內,半晌,雲芝逐漸恢復知覺,感受到有人正抱著自己,雲芝慌忙睜開雙眼,望了過去。正與元越澤那雙滿是擔憂之色的眼眸對上。
「哇」
雲芝剛望向元越澤的大眼睛力滿是恐懼,看清是元越澤時,恐懼便化為驚喜,隨即又轉做委屈,緊緊抱住元越澤,大哭起來。
元越澤知她定是受了許多委屈,心頭大恨,可眼下也不是詢問的時候,只有抱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替她整理還凌亂的秀發,輕撫香肩軟語安慰。
哭得渾身無力,心頭委屈發泄得差不多時,雲芝只覺脖子有些癢癢,隨即睜開雙眼,發覺元越澤正在以下巴輕輕蹭著自己的玉頸。雲芝俏臉通紅,赧聲喚了句公子。
元越澤正在享受與她那滑嫩肌膚擦碰所帶來的舒爽感時,聽得她在喚自己,忙抬起頭來,柔聲道:「不用怕了,我來了,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雲芝前幾日到來後一直以為元越澤不近人情,因為從不多看自己一眼,哪知他竟然追了千里來救自己,當下秀眸再次泛紅,低聲道:「公子不值為奴婢來這里。」
眼見元越澤目光轉冷,雲芝發覺自己剛剛說錯話了,忙垂頭道:「奴雲芝說錯話了,請公子責罰。」
元越澤知道她被尊卑思想毒害得很深,心里雖明白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多少改觀,卻依舊固執地改變她。
「我說過了,你不是奴婢,我們也沒當你是奴婢,你就是雲芝,知道嗎再敢說錯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元越澤直接香了她一口笑道。
雲芝已經驚呆了,他哪敢奢求眼前這等天下聞名的男子會親上自己一口。雖知按照禮法,小姐嫁過去,自己定當也得陪嫁,但過去都快一年了,小姐自己嫁過去都沒再會幫派,聽幫主說,小姐早就脫離幫派,嫁給天下聞名的那個元公子了,那時雲芝就在想小姐真有福氣,但沒有帶上自己,應該是自己還不配吧。繼續做個丫鬟一年多後,雲玉真突然將自己帶到洛陽,見到這公子後,雲芝更是心頭暗贊,恐怕天下沒有哪個男人能比得上他了。而且他有不拿自己當丫鬟看,更讓雲芝芳心暗許,但自己是什么身份這種事只能想想罷了。其後數日,夜夜被那種魔音騷擾,雲芝雖是處子之身,卻也明白一些事情,內心不由得酸酸的。
這次被人擄來,聽那些怪異妖邪之人的口氣,是在以自己要挾元公子,雲芝心頭大驚,一方面不期望元越澤為自己來冒險,因為聽小姐說洛陽的爭奪是公子計劃中很重要的一步。另一方面卻又期盼著心上人能來解救自己。再想到自己卑微的出身。小丫頭芳心大亂,說不出的矛盾與凄苦。
今日終見他來解救自己了,所有的委屈都一掃而光。
元越澤見她呆呆地望著遠方,伸手捏了一下她的瑤鼻:「在想什么他們有沒有害你」
雲芝一聽此話,大眼睛里又是水汪汪的,想開口卻又不知如何開口。元越澤立即發現自己這話說得太不是時機,忙將她抱住道:「我不問了,只要你還活著,其他都是次要的。」
雲芝靦腆羞澀,怯生生地道:「因雲芝而耽誤了公子的大計,雲芝真是罪責不輕。」
元越澤大笑道:「什么大計小計的,和那些比起來,你更重要。」
這不啻為一個表白,雲芝心頭大喜,小臉更是紅撲撲的,歡喜異常地將螓首垂了下去,仿佛要埋入那對雪兔之間,聲若蚊吶:「多謝公子。」
元越澤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她。一陣陣大風吹過,雲芝卻毫無清冷的感覺,只覺溫暖舒服,仿佛趴在元越澤寬廣的懷抱里,一輩子也不滿足似的。
「公子定是急著知道那些壞人的來歷吧」
半晌後,雲芝開口道。女兒家細膩心思,怎會感受不到元越澤內心的焦急,當下銀牙一咬,率先打開話匣子。
元越澤點了點頭:「不過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只要當是做了個夢好了。」
雲芝嬌羞一笑道:「他們的來歷,我也不知道,只是在去城北碼頭路上時被他們抓住。」
見元越澤正在細心地聽著,雲芝繼續道:「他們樣子丑陋,面色煞白,白得有些不正常,好似雲芝從前聽過故事中的白無常一般。一路上他們似是有許多聯系人手,不斷靠輕功帶著雲芝西行,一個人累了,就會有另外一個人接應她。不過他們輕功再高,也沒有小姐的輕功好。」
說著說著,雲芝已露出可愛嬌俏的模樣,小嘴更是不屑地撅了起來。
元越澤啞然失笑,雲玉真的強項就是輕功,連自己都不一定比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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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嘴兒都能掛一個茶壺了。」
元越澤輕輕一點,大笑道。
呀公子又親人家了,感覺真怪,卻又好舒服。
雲芝心忖道。隨即一股異樣的麻酥感迅速走遍全身,頓時讓她渾身燥熱,面紅耳赤。清明的眼神亦朦朧起來。嬌軀輕微地有些顫抖。
元越澤見她春心盪漾,當下點了下她光滑的額頭道:「先說事情,說完了再想其他事情。」
語氣重重落在其他事情上。
雲芝回過神來,羞澀不已,赧然道:「一路上大概有十幾個人分別帶著雲芝,最後到了這里,本來還在遠處的鎮子上住了幾天,但今日凌晨,便將雲芝綁在這里,他們隨後全離開了。應該是怕了公子吧」
元越澤眉頭緊皺,從雲芝所說的話推測,這些人的目的只是想引自己脫離洛陽戰場而已,但竟沒殺掉雲芝,真是讓元越澤想不出其中關鍵所在,突然,元越澤腦海中閃過一絲靈光,拉起雲芝藕臂,挽起衣袖,見光潔小臂上守宮砂完好如處,元越澤更感莫名其妙。
雲芝見元越澤動作,眼中又隱約泛起淚光。元越澤見狀以為她誤解了,忙開口道:「我不在乎這些,剛剛是怕那些奸人們害了你。」
雲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眼淚卻依舊掉了下來。
元越澤開口問道:「他們他們竟然沒有傷害你。按照我與他們交手的經驗看,他們都是極惡之人,怎會輕易放過你呢」
雲芝再度哭出聲來,斷斷續續道:「他們他們都不是正常人,他們是閹人」
元越澤愕然,不知該說些什么好。片刻後開口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雲芝如鴕鳥一般將螓首埋在元越澤懷中半晌後才低聲哼哼道:「他們中竟然有一人在雲芝面前脫光衣服,還說人家的身子不如他們」
元越澤聽後哭笑不得,卻又擔心這些變態們會給雲芝心里帶來陰影,忙問道:「不要再想他們了,這種人都是些不可理喻之人。他們有沒有,嘿,輕薄你」
雲芝微不可察得搖了搖頭:「他們多碰雲芝一下似乎都覺得厭惡,一路上都是用席子包著人家的。」
元越澤失笑道:「好好的不當男人,當什么太監」
雲芝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那也只有他們才知道吧」
元越澤干笑一聲,在雲芝一聲輕呼聲中吻上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素素與單美仙,雲玉真,商秀珣端坐客廳內,認真分析著如今洛陽及周圍各大勢力的情況。
「這一年來與小姐聯系不斷,終於在最關鍵時候起到作用了。」
素素笑道。
單美仙亦輕笑一聲:「李密必敗,夫君與沈落雁的賭局早就是在我們掌握之中的。」
商秀珣柳眉輕蹙道:「只怕到時洛陽城內空虛,周圍幾方勢力會乘虛而入。」
單美仙點頭道:「楊公將大半兵力放在偃師一帶,洛陽城內空虛,即使再征新兵,也非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素素笑道:「要說威脅,不過是西邊的李唐,北邊的竇建德罷了。東邊的李密注定失敗,而宇文傷雖有那紅衣法後支持,卻因力量薄弱而不可能有大作為。南方有琲姐震住蕭銑,蕭銑周圍本就是危機重重,李密一敗,他也無法來揀便宜。」
單美仙沉思後道:「的確如此,李唐有薛舉在牽制,而竇建德卻沒有任何阻力,將會是洛陽眼下最大的威脅。」
素素道:「我已與大小姐商量好,洛陽穩定後,大小姐的部下將會歸順洛陽,這樣就可填補上萬人馬,竇建德亦不敢輕易亂來。」
幾女皆點頭。
見雲玉真這幾日來愁眉不展,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單美仙有些心疼地拉過他的玉手:「不要再自責了,夫君出馬,天下還有什么事能難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