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節(1 / 2)

淫色大唐 未知 6433 字 2020-08-12

</br>動,就像黑夜里的漫天的群星一樣好看,如充盈靈性的神物一樣找上對方的金槍。

「鏘」

漫天金銀相間的槍影竟只激起一聲清鳴。令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是他們動作太快還是雙槍只交擊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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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風全身大震,踉蹌往後連退三步才煞止退勢,沈落雁卻已纏了上來,口中道:「為何不見與你齊名的狂雷你們聖尊自身難保,今日你也休想活著離去」

手上卻是不停,由單手擎槍改為雙手持槍,人隨槍走,整個人如離弦之矢,向烈風電射標刺而去,直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

她的輕柔聲音將雙槍不斷交擊的聲響亦完全壓了下去,情景怪異莫名。

烈風已無退路,深明對手若可搶得一線的上風,定會乘勢追擊,直至他落敗身亡。狂喝聲中,金槍吞吐翻滾,斜向上挑去。

一口氣拼了過百槍,心境大受影響的烈風施盡渾身解數,才勉強撞開對方連綿不絕的最後一槍。

人影再分,旋又默契地合起。

槍是最擅肉搏血戰的武器,氣機牽引下,兩位槍法大家又戰到一起,一時間槍聲嗤嗤,氣勁漫天狂涌。

沈落雁勝在內力源源不絕,無有衰竭,故來者不懼。最令烈風震驚的是,她的槍法已突破女性天生的體質限制,槍槍力道重逾萬斤,浩瀚真氣更借每一次交擊強行迫入他的體內,肆虐摧殘他的經脈。

槍道之此,已臻化境。

烈風則深知自己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只恨此時對方氣勁遙遙制著自己,想逃也逃不了,猛一咬牙,收攝心神,忘記一切生死。金槍如長江大海般,滔滔不絕往對方攻去。每槍擊出,都生出一股慘烈無比的氣勢,全是一派有去無回,同歸於盡的招數。

你虛我實、我奇你正、此進彼退、彼銳此速,你是一寸長一寸強,我是一寸短一寸險。

一口真氣就要用盡時,烈風無奈下惟有後撤。

左前方異響大作。

烈風連瞧一眼也來不及,金槍閃電標了過去。

槍尖落在虛空處。

烈風暗叫不妙,寒氣已貫胸而入。

沈落雁出現在他的正前方,美眸閃閃生輝,纖柔晶瑩的玉掌緊抓住金槍尖,右手銀槍往外彎折,沒入烈風心臟的位置,一道不屬於正常人的黑色血液透體飛射。

烈風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喝,肌肉運功收緊,挾死寒星冷月槍,同時左掌直劈沈落雁面門,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砰」

烈風的手掌結結實實地印在沈落雁秀額上。

沈落雁的慘叫聲和骨裂聲並未如預期中一樣響起。她只是嬌軀劇顫,踉蹌退了幾步才勉強站穩,面上一片煞白。

胸口被絞出一個恐怖大洞的烈風如斷線風箏般拋飛開去,半空中,他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沈落雁。

「啪嗒」

五臟盡碎的烈風仰跌十幾丈外,立斃當場,眼睛仍死死地盯著沈落雁。

臨死一刻,他依舊死死的握緊金槍。

血液迅速蔓延,將半干枯的草地染黑一片。

戰場上一片死寂,兩方人鴉雀無聲,偶爾吹過草原的長風和輕微的馬嘶聲異常刺耳。

楊公卿瞟了一眼拄槍閉目的沈落雁,高喝下令。

洛陽軍這才回過神來,爆起震天的喝采歡呼聲,蹄響轟鳴中,紛紛從沈落雁身邊馳過,潮水般往敵人陣中沖殺過去。

未出發前,李元吉曾信誓旦旦保證過烈風定能殺死沈落雁,豈知結果完全相反。李唐軍眾將士心志被奪,哪還敢迎戰,忙鳴鑼吹角,在弓箭手的掩護下退入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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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地一片蒼茫。

幽州城南兩里丘陵處。

寇仲、傅君婥和劉黑闥等一眾將領卓立木架哨台上,遠眺敵方形勢。

數日前,兩萬突厥金狼軍如狂風般馳入幽州,於護城河後緊靠城牆立營。如此以來,他們不但背靠堅城,有險可恃。更可保護好護城河不被填平,突厥騎射皆在中原人之上,想過護城河這一關,就已是難上加難,連寇仲都一籌莫展。惟一的辦法就是示敵以弱,引敵率先來攻。

劉黑闥突然指著右方道:「少帥請看」

眾人凝神望去,原來是一堆三千人左右的金狼軍跨過護城河,向少帥軍營方向本來,最後挺在距護城河半里許的平原上列陣。

抱劍傲立的傅君婥秀眸眯起,微皺瑤鼻,冷哼道:「畢玄」

中陣為首的幾名披甲執銳的將領中,有一人身著朴素的野麻外袍,與場景格格不入,竟是近兩年不見的「武尊」畢玄。他的目光好似充塞天地,正淡淡地瞧向木架哨台方向。

寇仲虎目精芒電閃,一拍井中月,哈哈大笑道:「大家隨我去看看」

五百人少帥軍鐵騎隨寇仲旋風般馳出營地,在金浪軍陣前兩千步外勒馬停定。雙方戰士各個彪悍勇猛,絲毫不讓地與對手對視。

寇仲與神情悠閑自若的畢玄對視半晌,長笑道:「頹而後振,敗而後成。兩年不見,聖者修為遠超從前,可喜可賀」

畢玄身邊幾個虎背熊腰的將領面露怒色,顯然將寇仲的話理解為嘲諷挖苦,卻沒有開口喝罵。畢玄卻知寇仲絕無此意,淡淡一笑,悠然嘆道:「少帥修為亦精進如斯,畢玄佩服。」

寇仲眼中電芒稍現即沒,裝傻道:「不知聖者出關前來,有何貴干」

畢玄眼神驟轉嚴峻深遂,嘴角飄出一絲冷酷至極的笑意。

第158章 天地炎威

李元吉閉目靠在高座上,眉頭緊鎖。

在九龍淺絳皇袍和帝王冕冠裝扮下,連他也生出一種與眾不同的威嚴和霸氣。

空曠的御書房內一片寧靜。窗外射來的幾絲血紅夕陽、昏黃的油燈、中央的大書桌與四周放滿宗卷和書籍的大書櫃一起,構成一副靜得近乎恐怖的畫面。

李元吉眉頭越皺越緊。

他從前的一切作為只為皇位。如今皇位到手了,滿足之後便是憂慮,空虛感則尚未體會到,只因李唐目下的形勢殊不樂觀,只可用「危機四伏」來形容。

黃昏前,他接到前線最新消息:烈風戰死,沈落雁遭重創,雙方繼續於潼關外對峙。

這消息令李元吉心中一時也不知是何滋味。烈風身死前重創沈落雁,不但削弱虎視耽耽的頡利勢力,更有可能影響洛陽軍心,當然是好事。可這也會使唐軍方本就不穩的軍心更亂。

李世民的死訊被李淵知曉後,當場一命嗚呼。這正是李元吉的陰謀:他絕不允許自己的上面還有更高的太上皇存在。

李唐終會毀在你手里,我看你有何顏面下地府去見李家列祖列宗

李世民臨死前那句義正辭嚴的話猶在耳畔。

李元吉冷哼一聲,他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在熬過冬天,將長安人心和軍心穩定住。

沈落雁之傷絕對不輕,明年春暖花開前肯定無法痊愈;頡利已保證在滅掉元越澤前,東突厥與李唐之盟有效。故李元吉信心大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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頡利說過已派高手對付西出塞外的元越澤,李元吉祈禱著就算殺不死他,也要使其受傷而無上上戰線,那樣唐軍勝算就更高了。至於天下太平後李神通等皇親國戚會否責怪自己,李元吉完全不放在心上。成王敗寇,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都明白這道理。

他的心情一下子歡快起來,仿佛不久後就可君臨天下,享受千萬人山呼海嘯的膜拜。

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他的美夢打破。

來者是個內侍,他一路垂頭,最後跪伏書桌前的地上,聲音沙啞地道:「稟皇上,長孫王妃居住的別館不知為何燃起大火,奴才等盡力施救,撲滅後發覺長孫王妃等人屍身已被燒焦」

李元吉聞言,驀地睜開雙眼,銳利如箭的眼神往那內侍射去,這才發覺此人發髻和衣衫頗為凌亂,雙手漆黑,不似說謊。於是怒道:「混蛋連一場火災都救不下來,朕留你們何用」

李世民及其手下一眾心腹將領在被李元吉害死前,他們的族人就已落入李元吉手上。只有寥寥幾個姿色上佳的女性得以存活,李世民的原配長孫王妃就是其中之一。至李淵亡故,最受寵愛的張婕妤亦成了李元吉的目標。她們都被「請」在皇宮外圍一處秘密別管內居住,為免她們自殺,李元吉可是派了不少高手陪在她們身邊。

宮闈自古皆yin亂,李元吉「接手」父兄的女人絕非什么稀奇事。只是還沒來得及享受,人就死了,這怎能不令他怒火中燒

仔細聽那內侍顫抖著將火災經過講完,李元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之處,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李元吉冷靜下來,揮退那內侍。

原李建成心腹丘天覺進門跪地,沉聲道:「頡利親率數萬金狼軍,避開我們耳目,千里潛行南來,已對武功城發動猛攻」

李元吉再難保持冷靜,霍地站起,失聲道:「什么」

未等畢玄開口,一把雄勁熟悉的聲音在正北方響起,道:「少帥可否將此戰讓給在下」

字字震人耳鼓,語氣卻是平靜溫和。

畢玄面色不變,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黑一紅兩匹駿馬旋風般並肩馳來。

黑馬上安坐一高挺英偉的男子,不是久別了的跋鋒寒又是何人紅馬上則是一位背負長劍,外族美女,無論面貌打扮,身材皮膚,都美得教人怦然心動。竟是粟末族的宮廷侍衛長宗湘花,她冷若冰霜的神情中帶著的少許幽怨神色,使有心者都忍不住生出想「安慰」她一番的齷齪心理。

千步距離轉瞬即逝。來至少帥軍陣前二十丈時,跋鋒寒二人飛身來到寇仲幾人面前。

二人一同長笑,有力的大手緊緊握在一起。

跋鋒寒簡單為幾人介紹。傅君婥等人無暇多問為何二人會一道出現在這里,就聽跋鋒寒戟指畢玄,高喝道:「少帥乃大軍統帥,豈會將你畢玄這只懂武力的莽夫放在眼里你可敢與我決一生死」

跋鋒寒的悍勇早已傳遍中原塞外,且與元越澤和寇仲等人肝膽相照,這一嗓子喊出來,少帥軍陣中登時爆起震天喝彩。

傅君婥玉手按上心癢難奈,躍躍欲試的寇仲肩頭,微微搖頭。寇仲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尷尬抓頭。

寇仲靜下心來,晉入井中月止水不驚的玄妙境界,將戰場上遠至每一角落的形勢完全掌握。畢玄此次前來,目的絕非只欲折辱他那樣簡單。周圍定有伏兵,只要稍微壓住寇仲,大軍將立即出動,此消彼漲下,恐怕寇仲亦難翻身。

瞥了一眼東南方里許處的密林,寇仲嘴角飄出一抹高深莫側的笑意。

跋鋒寒策馬出陣,行了百步方停下,目光盯緊畢玄。

畢玄仰天一陣長笑,策馬迎向正仿立陣外的跋鋒寒。馬踏一步時,他電爪倏地擎空,後方一道黑光疾閃,停下來時,一把烏黑的長矛已來到手中。

眾突厥戰士因畢玄的應戰而振奮,爆起如雷般的喝采聲。要知跋鋒寒和元越澤、任俊三人曾是龍泉戰役大破金狼軍的「罪魁禍首」此一戰更是頡利和金狼軍的恥辱。畢玄若能擊敗跋鋒寒,當然大快人心

畢玄持矛策馬,緩緩前行,搖頭嘆道:「本人六十歲後棄矛不用,想不到今天不但披甲上陣,且重用此桿狼矛。」

跋鋒寒雙目亮起,凝注不斷接近的畢玄。

畢玄手上的矛就是暾欲谷曾說過的重達九十九斤的「阿古施華亞」畢玄年輕時仗之縱橫草原,從無敵手,初出道之際已彼譽為「沒有人能把他從馬背擊下」兩年後再攀新高的他重用此矛,當知其絕不會坐視自己民族滅亡的堅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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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抹殘陽消失在地平線處。

雙方戰士燃起火把,稀疏星月立刻被血紅的火光奪去光輝。忽然由前方幾位將領而下,人人發出「嗚嗚」的彷如狼吼的嘶叫,從陣前蔓延往大後方,一時整個林原塞天填地的盡是狼嘶,嚇得戰馬跳蹄,聞者心寒。

在寇仲的手勢下,少帥鐵騎陣寂靜無聲。與敵人形成鮮明對比。

畢玄於跋鋒寒身前十丈處勒馬站定,淡淡地與跋鋒寒對視。

天地一片肅殺。

「鏘」

斬玄劍出鞘,遙指畢玄,凜冽的劍氣,催迫而去。跋鋒寒大笑道:「畢玄你拋不開俗務,怎能臻至武道至境簡直愧對宗師之名」

畢玄淡然的神色終於消失。

隨著修為日漸高深,步入先天境界的他怎會不明白俗世的煩惱但在民族滅亡的危機前,他別無選擇。

跋鋒寒的一句話恰好勾起心病。

跋鋒寒的聲音再度響起,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內,道:「若我不幸戰死,那就是技不如人,少帥勿要為我報仇」

以他的高傲和自負,此番語出已代表怯場。高手相爭,恐懼代表的是敗亡。

畢玄瞳孔猛地縮斂。

突厥陣中狼吼高了起來,仿佛看到畢玄的勝利,威勢倍增。

寇仲等人心中叫絕:跋鋒寒看似示弱,實乃高明之極,因為陣前決斗將會大幅影響士氣,最重要的是假若畢玄戰死,幽州城外的金狼軍將失去理智,人人發狂般要洗掉畢玄彼殺所帶來的屈辱。跋鋒寒此話一出,迫得畢玄不得不承認此戰乃因私人恩怨而起,勝敗之是關乎個人之事。所以無論畢玄最終是勝是敗,是活是亡,對軍心影響都不可能如預計中那樣大。

畢玄正是看穿了他的意圖。突厥戰士一時沒想到那么深。

畢玄冷哼道:「若畢玄戰敗,當然亦是技不如人」

突厥陣中狼吼聲明顯一窒,接著又高亢起來。

畢玄神態迅速恢復從容冷靜,至乎沒有任何人類慮有的喜怨哀樂、貪嗅痴懼的情緒,雙目冷酷如惡狼凝望獵物,忽然戰馬人立而趕。狼矛斜指夜空,狼吼立化為雷動喝采吶喊,倍添其不可一世的大宗篩氣概。

心戰成功,跋鋒寒沒有半分欣喜的感覺。因為隨著畢玄的動作,熱浪鋪天蓋地般壓了過來。若說從前的「炎陽奇功」代表的是浩瀚干涸的荒蕪,那么此刻的「炎陽奇功」代表的就是太陽的力量其熱度和能量豈是小小沙漠可比

跋鋒寒握劍的手仍是那么堅定,冷然喝道:「請賜教」

戰馬前蹄觸地,畢玄一夾馬腹、戰馬箭矢般射出。狼矛在天空飛速盤旋。每一次盤旋,矛上的勁道加重一重。在與跋鋒寒正面馬上交鋒的一刻,矛勁將達致顛峰的狀態。

矛勁把草地上的軟泥落葉帶起。一股使人窒息的無形壓力鋪面而來,連遠在千步外的雙方戰士仍感到這一矛的凶威,身在攻擊核心的跋鋒寒所受的壓力,可以想見。

突厥方面人人喊得聲嘶力竭,期待畢玄一矛克敵。

跋鋒寒微微一笑。

兩年來,他終於跨過了自己最難過的「心關」這還要多虧元越澤當初的開導。他的心靈進入不滯於事的空靈境界,靈覺從他的身體上下延伸,延綿至無盡的宇宙中去。

突厥戰士的吶喊助威,仿佛來自另一個空間。

兩腿一夾塔克拉瑪干腹部,跋鋒寒朝畢玄迎去。

七丈、六丈

在畢玄上方旋舞的狼矛由緩而快的變成一股股旋風。發出震懾全場的破空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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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力高明者如寇仲、傅君婥者皆可看出畢玄正在根據兩騎接近的速度而拿捏時間,可把勁道提升至最高峰的一矛送出。

五丈、四丈

跋鋒寒的姿勢保持不變,與畢玄越來越急的動作形成動靜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