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生意場上有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有時候誰就比誰多了份機會,他就成了事。這講究一個緣道,最怕因果輪回,爺爺是怕你有報應啊。」
張守箴氣的不止是她對秦子明的迫害,更多,他是在為這個獨苗孫女憂慮。
而這份憂慮不無道理。
張傾情按著胃部靠在牆上大口呼吸。
五年前
書房的家具皆是實木質,布置簡單。
女孩坐在寬大的辦公台前,從幾座半尺高的文件里翻找,抽出一疊。
「張氏集團自然醫療產品dha魚油成分分析報告。」
「張氏集團自然醫療產品dha魚油生產線調查報告。」
「張氏集團與臨水化工集團交易記錄。」
「張華向食葯監局行賄記錄。」
最後一份資料是以化工合成物代替dha魚油成分,致死致殘名單,垂死的老人、殘喘的嬰兒,一張張照片觸目驚心。
張傾情被電到一樣,將資料丟上桌,她捂著胸口平復呼吸抬頭,秦子明站在門口看著她。
他什么時候來的?
張傾情條件反射抱住了所有的資料,美麗的眼睛里閃著淚光和防備。
秦子明看著她,眼中劃過察覺不到的受傷,他暗嘆,「我本就沒打算瞞你。」
張傾情盯著他。
「我要想瞞你,你能找得到嗎?」秦子明走到辦公台前,低首看她。
張傾情緩緩放松抱著資料的胳膊,她抬頭脆弱地看他,「你打算怎么辦?」
「走法律程序。」秦子明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遞給她,「你放心,我不會插手司法,保證給他最公正的審判。」
張傾情不懂,他怎么能這么輕易、冷靜地決斷她的未來、她們家族的興衰,就像他在談判桌上,冷靜公正、無往不利。
「這事還沒有發酵,社會上都不知道,只要你不說,現在銷毀資料和證據還來得及。你饒了他行嗎?」張傾情放下資料,繞過辦公台,抱著他的胳膊呢喃,「饒了他好不好,我讓他不准做了,我讓他把所有添加了化工產品的魚油都銷毀好不好?」
秦子明低頭看她,那雙美麗的閃爍著哀求的眼睛,他放下水杯抱住了她,「小情,別任性。你讓張華拿出資金救助那些病人,進去了認罪態度良好,我給他死刑改無期,再為他申請保外就醫好不好?」
張老爺子脫離政局、商海多年,張華一旦倒下...張家這座大廈必會一夕傾倒,張家人一貫自視甚高樹敵無數,那時候誰都會來踩兩腳。
她是張家獨女,這未來是她的產業。
她不會容許自己墜落。
「不行!」張傾情推開他,她搖著頭哭泣,「你把張華送進監獄,我就什么都沒有了,我和路上的那些人有什么區別。」
她哭得像個孩子,她本來就是個孩子。
秦子明從桌上抽出紙巾為她擦拭眼淚,「小情,家庭帶給你的優渥生活、榮譽,我都能給你是不是?我對你,對張老爺子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那不一樣!」張傾情打開他的手,「沒有娘家的庇護,夫家給的榮譽又能持久幾時?」她突然情緒崩潰大哭,「我不要一輩子都像顏姬,事事都看張華的臉色,看他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