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102 都是我!(1 / 2)

純陽劍尊 一任往來 2083 字 2020-05-28

惟庸冷笑道:「簡直一派胡言!」郭純陽挑眉笑道:「哦?當真是一派胡言么?」惟庸憤然起身,喝道:「師弟既然見疑,我還有何話可說?且去宮外殺個痛快,就算隕落於此,也算報了師門撫育之恩!」

郭純陽嘆息道:「師兄莫怪!若是我還執掌太玄一門,自可與那文帝斗上一斗,權作消遣,不過我已決意,待凌沖證道之後,便即退位,將太玄道統交由那孩子執掌。我身為其師,怎可將一大後患留給後人?只好先行挑明。」

惟庸面色終於一變,失聲道:「師弟要退位歸隱?可是受了甚么重傷?」大殿之外雷霆閃過,竟能透過太象宮,殿上霎時之間亮了一亮,片刻之間復又歸於沉寂!

郭純陽低笑道:「急流勇退,方為上乘。我意已決,師兄不必勸我了。」又道:「那位文帝既有手段將師兄你的壽元延長了數百年,如今定也非是無名之輩。若我沒猜錯,便是星宿魔宗那一位星帝罷?」

「星帝」二字甫一出口,半空之上竟又是無數驚雷炸裂開來,猶如天公暴怒,似是上天在責怪郭純陽泄露天機!郭純陽微微抬首,嗤笑了一聲,說道:「星帝又如何?大家知根知底,老子又不怕他!」

惟庸長嘆一聲,復又落座下來,連法力也懶得運使,就那么席地而坐,說道:「太玄派數千年基業,如今正是風雨飄搖之時,師弟若是隱退,凌沖一人獨木難支,師弟要三思才是!」

郭純陽道:「今日只想你我兄弟說些亮話,怎得又說起我來?既然師兄不肯承認,便由師弟代勞如何?原來我不過有幾分狐疑,還要感謝水仙龔功,那一次殺入癩仙金船之中,其上不是有許多壁畫?想必便是畫的當年大明王朝舊事罷?我也是從那時才篤定,師兄便是千年之前的韋庸。」

當初水仙殺入癩仙金船之中,一路將金船打穿,凌沖緊隨其後,見到金船兩壁之上刻有許多壁畫,當時只覺十分詭異,卻不曾在意。被郭純陽得知,再與自家懷疑之事一一對應,當即肯定壁畫之中所敘述的便是當年文帝與癩仙常玉、文狀元韋庸君臣之事!

郭純陽續道:「文帝以文弱之身,成為如今威震九天的堂堂星帝,想來所歷之苦亦是極多。他遣師兄潛入太玄,是想盜取本門劍訣,還是為了掌控太玄,助他成就玄魔兩道第一人?」

惟庸閉目良久,微微搖頭,似乎在追憶甚么,良久才睜開雙目,緩緩道:「師弟明察秋毫,當真何事都瞞不過你!」此言一出,不啻承認了郭純陽所言,其果真是千年之前大明連中三元之文臣之首韋庸,更是文帝如今的星帝所遣潛伏於太玄之中的奸細!

郭純陽默然不語,只等惟庸自家開口。惟庸頓了一頓,嘆息道:「千年之前,太祖猝然駕崩,留下遺旨托孤於我與常玉等幾位大臣,我深受皇恩,自是要赤膽忠心的輔佐新帝。文帝野心勃勃,想要廢除藩王之治,大權獨握,我雖不贊成操之過急,但大勢所趨,只好為其出謀劃策。誰知終究還是性急了些,以至將四王爺逼反,常玉統兵迎戰,卻遭遇大敗,之後四王爺兵臨金陵城下,我不得已向文帝獻計,火燒皇宮,趁亂脫身。」

大明太祖子嗣眾多,喜好將兒子們分封至各地為王,太祖在時還不如何,等太祖駕崩,各地藩王豈會臣服於文帝這黃口小兒?文帝對各位叔伯藩王亦是深惡痛絕,雙方爆發大戰自是順理成章。只是太祖四子成王麾下悍將如雲,連番大戰之下,文帝一方不敵,終於被其趕下皇位,自此大寶易主。

外邊雷聲不絕,惟庸若無所覺,依舊陳述下去:「我三人當夜自行剃發,扮作和尚,連夜出城而去,之後便是一番顛沛流離。彼時文帝遭逢大變,性格亦是大變,不知怎得,竟萌生了修道練氣,要憑一身神通擊殺成王之念,最後輾轉數年,終於拜入了星宿魔宗門下!」

郭純陽微微頷首,文帝從錦衣玉食、萬萬人之上的一代君王,淪落到一介凡人,性情大變也是情有可原。惟庸又道:「文帝拜入星宿魔宗之後,大肆殺戮同門,奪魂煉法,以極快速度修成長生。彼時我亦開始練氣修行,勉強活到百歲,等文帝證道,自號星帝,將我與常玉尋來。」

郭純陽忽然道:「等星帝證道,四皇子成王早已老死了,還報甚么仇?」惟庸頷首道:「不錯,那時四王爺早已病逝,我與常玉原以為星帝要將四王爺後人趕盡殺絕,重奪帝位,但那時星帝的心思早已改變,變得更加野心勃勃,竟是要掌控玄魔兩道,進而操控整座輪回界!」

「星帝分別傳授常玉魔道法門,又傳我玄門法門,指望我倆盡數證道,助他一統玄魔門戶。但長生之境豈是那等好窺視的?我與常玉又修煉了百年,才勉強脫去劫數,離證道還遠的很。那時星帝的神通已然越發深不可測,又命常玉潛入玄門門派中偷學道法,瞧一瞧玄魔兼修,究竟能否證道。又將我一身功力打散,重歸凡人,以玄冰將我冰封。我不知星帝打算,卻也只好照辦。」

「待我自冰中醒來,已是數百年之後,連常玉都已證道,還祭煉了一艘金船,自號癩仙。星帝又暗中傳旨,命我拜入太玄,伺機奪取掌教大位。我不敢抗命,同時又生出了好勝之心,我之才情資質遠在常玉之上,那廝能成就長生,我為何不能?」

郭純陽插言道:「你拜入本門是在三百多年之前,如此說來,星帝將你生生冰封了五六百年,這般神通、這般算計,真是令人欽佩!」

惟庸苦笑道:「星帝神通精妙,我在玄冰之中猶如死去,根本不知外事,倒也沒甚么苦楚。」郭純陽問道:「荀師應劫之後,師兄為何不爭這掌教之位?彼時門中只有你一個純陽,誰也爭不過你。」

惟庸苦笑道:「我非是魔道中人,做不出恩將仇報之事。太玄傳我道法,助我長生,我若是做了掌教,星帝必會命我行那對太玄不利之事,倒不如不做。」

郭純陽點頭:「我記得當時師兄借口閉關煉寶,才讓小弟有機可趁。」惟庸苦笑道:「我實則已是抗命不遵,好在那時星帝正與絕塵道人斗得不亦樂乎,也無暇理會我。我知師弟繼任掌教,著實松了口氣。其他三位師弟各有缺憾,不合執掌太玄,唯有師弟你,我看不透,甚至隱隱有幾分忌憚,你來做掌教,方能令太玄道統延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