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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潔 未知 3838 字 2020-08-12

</br>任命下來的卻是孫倩,他想起教育局長攤開雙手,一副愛助莫能的樣子,不禁苦笑地搖了搖頭。

消息不到兩三小時就在全校傳遍。孫倩是在下課時經過教務室聽到里面的議論。一個聲音說:現在的社會啊,是女人就容易了,有姿色的女人更容易,有了姿色會放盪的更更容易。跟著有個憤慨的說:堂堂全市的重點中學的人事任命,讓大字不識一籮的鄉下土財主左右著,真的可悲。顯然,這人對她太了解。還有息事寧人的:別生氣,這就是手腕。孫倩赴緊掉頭,轉身就往校門口走去。

其實,一中的副校長,意味著能分到三居室的房子,上班能有專車接送。但孫倩一直從沒想過在仕途上發展,那是男人的事,做為她,有車有樓兜里有大把的錢,這就是她所有的生活。對這從天而降的喜訊,她的心里經過了一段大起大落的驚喜之後,冷靜下來,也覺得局促不安。

她在心里將對她能有所幫助的人篩過一遍,特別是男的,除干爸張慶山外,好像誰也沒這等能力,但她明白,干爸是不會這么做的,這老頭子好像看透了官場的勾心斗角爾詐我騙,他說那是刀山火海,他絕不會把孫倩往那里面推的。

孫倩走馬上任,坐到了趙振隔壁單獨的一間辦公室里,辦公室裝飾得美侖美奐,全部都是進口的材料。包括一長兩短的意大利進口沙發,西班牙的楠木寫字台,大型的比利時台燈和琺琅質西洋花瓶,插在里邊的一束紅白相間的玫瑰也是來自東洋的。這是按照孫倩的意思裝飾的,坐在這里辦公給人一種自尊自信自愛自得躊躇滿志,這種感覺對於一個責任心和虛榮心很強的女人至為重要。

走上了領導崗位的孫倩一改以往穿著的暴露輕佻,特地到商場挑選了幾套西服,穿到身上,倒顯得庄重,自是另一番的風彩。寬敞的衣服自有一番特殊的誘惑,走起路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肉的地方是人在顫抖,無肉的地方是衣服在顫抖,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極其神秘。

直到那天,孫倩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困惑她心里多日的那一迷團豁然開朗,她依稀感覺到了是他,那個至今還看不清面目的男人。電話里傳來了他的聲音,聲音做作的微帶沙啞,沙啞得恰到好處,便使她覺得十分性感。他的聲音讓孫倩覺得還是那么親切,像慈父對著乖巧的女兒,沒有張慶山的頤指氣使、盛氣凌人。那只是個簡單的問候電話,卻讓孫倩的肌肉異樣地綳緊了。

孫倩應邀參加一個規則繁多的化裝舞會,那段日子里她確實收斂了許多,沒有男人也沒有zuo愛,老公在大山里跟其她女人正不亦樂乎,有點樂不思蜀了,她也懶得去過問。

在那個有點靜寂的周末能有一次約會,確實讓她心馳神往,她足足睡了兩個半小時的午覺,淋浴一番,按照原定計劃她刻意地打扮自己。孫倩對於她那白凈的皮膚,總是引為憾事,一心想趕時髦曬黑,使之適合現在流行的橄欖色。街上一套浴後的鎢光燈就是幾萬塊,她正盤算著是否抬回家里來。

孫倩好像是等待不及,很早就到了指定的地點,說好了,那邊有車接她。不知過了多久,就有一輛黑色的林肯停在她的跟前,一個很有風度的青年男子拿著手機朝孫倩走了過來,這時,孫倩的手機也響了,那男子確認是她後,把她帶上車子。

車子是專程接送單獨一人的,青年男子再次重申了舞會的規則,孫倩從提包里掏出了黑色的帽子,按規定垂下面網,那面網很長,像圍巾似的兜在肩上,而網上她卻別出心裁地扣著一指甲大小的綠寶石蜘蛛,在車里面微弱的光亮下閃閃爍爍,正爬在她的腮幫上,一亮一暗。

車子停在半山一座大住宅的走廊上,就有早已候著的待者開了車門,孫倩下了車,向花園里遠遠望過去。雖然她算是這城市里的人,但是對於山頭華貴的住宅還是相當的生疏。

花園不過是一個半圓的草坪,四周繞著矮矮的白石欄桿,欄桿外就是一片荒山。園子里有一排修剪得齊齊整整的長青樹,疏疏落落的兩個花床,種的是艷麗的玫瑰,都是布局嚴謹,一絲不亂。遠處是濃藍的海,海里泊著白色的大船。這里不單是色彩的強烈對照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眩暈,各種不調和的背景、時代氣氛也全是硬生生地攙揉在一起,造成一種奇幻的境界。

山腰里這座白房子是流線型的,幾何圖案的構造,然而屋頂卻蓋了一層仿古的碧色玻璃瓦。從走廊上的玻璃門進去就是會客廳,里面是立體化的西式部置。

里邊差不多已有二十多人,在夜來香的靡靡之音伴奏下舞動著艷妝重抹的軀體。是化裝舞會,他們大都奇裝怪服千姿百態,隨心所欲地設計自我。孫倩想,這里邊也許有白潔、美紅、林力,還有很多她熟悉的或不熟悉的人,但最特別的是都帶有面罩,刻意不讓其他人看出本來面目。孫倩知道,早就秘密流行著一說法,有一很高尚的一圈子,不定期地聚集一起,干些讓人匪夷所思的勾當。

除了樓梯和門,三面全是皮沙發,四周鋪著純毛的地毯,中間隔著一空間就權當是舞池了。天鵝絨窗幔將一扇扇窗子裝飾得極具浪漫,高貴的紫色使人的靈魂里不禁浮想聯翩,兀自心猿意馬。樓梯的旁邊,端放著一台鋼琴,彈鋼琴的女人也戴著眼罩,一襲桃紅色裙子,長長的裙裾逶迤在墨綠色的地毯上,料子非常輕薄,使她那白皙的皮膚清晰可見。

孫倩在角落里找了一桌子,立即有侍者送來一杯酒,晶瑩的紅酒,晶瑩的玻璃杯擱在晶亮的桌面上,旁邊散置著幾朵玫瑰,一杯酒也弄得它那么典雅堂皇。

主人像是個很有本領的人,一手挽住了時代的巨輪,在這個天地里,留住了中國三、四十年代yin逸的空氣。

過來一女的,戴著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假發,穿著火紅閃光的吊帶短裙,裙子里看得出她賭氣似的,鼓著嘴的|乳|。孫倩和她互相信任地點頭,能感到她面罩後的微笑。「我姓張,不是本地人,特意趕了幾百公里路過來。」

「我是第一次的,對這里不很熟悉。」看出女人對這里並不陌生,是此道的老手,孫倩如實相告。

果然,她說:「沒關系的,多來幾遭就好。這里的男人都不錯的。」說完放盪地大笑起來。

雖然沒法看清她的面貌,但孫倩確定這女人差不多有四十五歲了,只多不少。

她正饒有興致地對著舞池里的男女,雙肩隨著音樂的節拍不停地晃動。有一個扮成納粹軍官的男人過來邀孫倩跳舞,孫倩不好意思地對她望了一眼,她揚著手,說:「玩去吧,希望你能高興。」

一曲終了,當孫倩下來時,突然,她的手在孫倩的屁股上揣摸了一下。而且很是曖昧地說:「你有個迷人的小屁股,我好喜歡的。」孫倩對她笑了笑,這女人,讓情欲撩撥得快發瘋了。那納粹又過來了,剛才和孫倩跳舞時就已又是吻她又是摸她,孫倩這時機智得體地對他說:「你也該請我的朋友吧。」說著,將她引向張太太。

兩個人一拍即合,沒走幾步,兩個身體已貼到一塊了,張太太如同一只意外地覓到了蟲子的小母雞,跳得歡快輕浮,不時能見到她的恥骨擦著男人的大腿。

天棚上的懸掛著圓的燈、方的燈、長條狀的、三角形的……而且這些燈都在旋轉著。變幻著紅的、藍的、綠的,白熾如晝的光罩,那燈光有時忽閃忽閃、似是而非,有時如同一道閃電刺得你睜不開眼睛,燈光斑斑駁駁五彩繽紛,它們有時變幻著顏色,將你身上的衣服轉換使白的更加雪白、黑的更加泛亮。

這時,鋼琴有一串不易察覺的嘈雜音符,精通樂理的孫倩不禁朝台上望去,有一男的坐在彈鋼琴的女人椅子下的地上,正撫摸著她的大腿。已經有人迫不及待地在柱子後面親吻摸索了,撩起的裙擺下露著晶瑩的大腿,沙發里更有的女人已被男的解掉了|乳|罩,一只ru房突出到了衣領外面。

面對如此香艷綺麗的境況,孫倩也有些按耐不住,她的眼睛四處尋覽著,就像獵人搜尋獵物一般。張太太已同那納粹軍官打得火熱,兩個人說笑著走向更遠的角落里,還好,張太太在挽著他的臂膀走時還沒忘了從背後用手向孫倩輕擺告別。

客廳的散座中卻是昏暗的,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但面對著面還是不能仔細地看清眉目,黑暗更能激發熱情,黑暗更能使人明目張狂。每張桌上放著小蠟燭,那飄逸的火苗也象在撩撥著心底的欲望,還有醇酒、鮮花和各種飲料,浪漫溫馨醉人情懷。在這片豪華奢侈放縱當中,能聞到醉人的、奇特的各種味道,花的香味和女人香水的味道。

又有人過來請孫倩跳舞,「這位小姐,賞臉跳一曲嗎?」一邊說著,一邊把手臂伸了過來,搭在孫倩背後的椅靠上。孫倩一飄就跟那人滑進了舞池,孫倩有著極其豐美的肉體,尤其美的是故意敞露出來的那一雙潤澤的白肩膀,在晃動修長雙腿的同時,纖腰也隨著步子的節拍搖晃,處處可見活色生香。

男人長衫馬褂,梳著光亮的大背頭,戴著墨鏡。孫倩竭力地在他的黑眼鏡里尋找他的眼睛,可是她看到的是眼鏡里反映的她的影子,縮小的,而且慘白的。

他的舞姿四平八穩,步法也僅是簡單的進退,再也沒有別的花樣,能感到不小的年齡,他的額頭開闊而渾圓,鼻直口方,眉骨隆起,下巴上有一勾回,顯見性格的頑強與固執,歲月蝕刻出恰到好處的皺紋,精當細致地在眼角眉梢勾勒出熟透了的男人特有的神韻和風采。還有那兩撇帥氣的小胡子,須尖用膠水捻得直挺挺的翹起,臨風微顫,極像一只老虎貓的須,振振欲飛。

他就雙手環繞到了孫倩的腰間,放肆地又是捏又是掐。孫倩裝模做樣的躲閃不迭。他便解釋著:「不然我也不知你的腰,真的好柔軟。」

孫倩並不理睬他,只將兩條臂緊緊架開他,他就去拉她的手,她的手抄到了背後,他一個身子竟就貼向她的胸部。雖是皺著眉聚精會神地搖晃,一張酒氣醺醺的臉只管往她臉上湊。孫倩偏過臉去,只對著他橫眼睛,又朝四周努嘴兒。

「這有什么,這地方就這樣。」他的嘴角邊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顯得佻達而自信。他用男人厚潤的、有彈性的、溫軟的雙唇痴吻了她,畢竟是那么美妙令她心靈歡暢愉悅的感覺,孫倩也就心安理直、情欲盪漾地享受起這感覺來。

他是牽著孫倩的手回到了座位的,他的大手有很重的汗毛,溫暖濕潤讓人覺得舒服。

坐了下來,他們喝著品質純正的葡萄灑,各自用曖昧的眼神打量著對方,感受到陣陣來自腹部的沖動。在荔枝紅的燈光里,孫倩看不清他黝黑的臉上的表情,只覺得他異常地沉默。他自管將手中的折扇合上又打開,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手一低,把扇子徐徐叩著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