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天平曹煊(1 / 2)

尋唐 槍手1號 1605 字 2020-05-28

鄆州,東平縣城十里,曹煊勒馬而立,不遠處,一支軍隊正緩緩地開拔而來,而在這支隊伍的前方,數騎正急奔而來。

到了近前,為首一人翻身下馬,抱拳躬身:「怎敢勞動叔父出城親迎?真正是折煞小侄了!」

曹煊笑著下馬,雙手扶起了朱友貞。「殿下太客氣了,一路遠行,辛苦了。」

「久未如此鞍馬勞頓,友貞身子骨兒也不敵以往,倒還真是覺得有些辛苦,不過一想到馬上要見到叔父,些許辛苦倒也無影無蹤了。」朱友貞笑道。

曹煊不由大笑,以前的朱友貞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的他,桀驁不馴,眼高過頂,仿佛就是天王老子第一,他第二的家伙。一場劫難,竟是讓他的性格從根本上發生了改變。

不過這在曹煊看來是一件好事。

他們兩人也算是獄友了,又一起被敬翔從武邑哪邊接回來,曹煊一度以為朱友貞已經廢了,直到敬翔派來密使,跟他談起了某件事情,他才知道朱友貞竟是舊貌換新顏,完全不同往日了。

這樣的大事,他自然不會聽從敬翔的一面之辭,通過他自己在長安的渠道,再三了解最終才確認敬翔所言不虛。

「這一次你出京,你父親倒也是大方,把他最精銳的部隊還分了三千給你,還讓曹彬帶隊,看起來還是很心疼你這個小兒子的嘛。」看著後方已經停下來的那支軍隊,曹煊道。

「想讓我死心塌地在平盧多守一些時日,多堅持一段時間,總是要下些本錢的。」朱友貞扁了扁嘴,不以為意。「再者總要扮些父慈子孝的模樣出來,否則不是讓別人看笑話了嗎?我雖然是一個廢人了,但終歸也還是他的兒子不是!」

曹煊搖頭道:「以前你是靠拳頭說理,現在不靠拳頭了,倒也變得牙尖嘴厲起來了,畢竟是你父親,不可太過。」

朱友貞笑了笑:「父親是一點機會也不肯經予我啊。渾然忘了這些年我立下的戰功,比起我的兩個哥哥可不知強到哪里去了,一旦覺得我沒用了,便棄之如蔽履,明知平盧這地方已經危機四伏,卻還是要派我來撐門面。曹彬他或者到時候能保著我逃命,可是叔父,我一敗再敗三敗,丟了潞州,再丟了平盧,以後還有何顏面立於大梁朝堂!」

曹煊嘆了一口氣。

與敬翔一樣,他也認為朱溫急不可待地廢唐自立是極為失措的一個舉止,導致的結果,便是現在讓他們舉步維艱。拋開外部的環境更加惡劣不說,內部事實上也已經矛盾叢生,不說別的,單是朱溫的幾個兒子對那把椅子的渴望,便導致了無數的矛盾。

沒有這把椅子的時候,大家都不指望,但既然有了,有資格的人,自然都想上去坐一坐,這是人之常情。

「進城吧,我已經在城內備下酒宴為你接風。」曹煊情緒突然便有些低落起來。

兩人上馬緩行。

由曹彬帶領的三千兵馬自然是不能進城的,自有曹煊的部下去接引他們去早已准備好的地方安營下寨,犒軍物資,自然是早就准備周全了的。

「這一路行來,叔父治理下的天平,可是讓我眼前一亮,頗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覺啊!」兩人並轡而行,看著道路兩邊生機勃勃的庄稼,朱友貞很是感懷地道。「不像關中,縱然有八百里秦川,可荒蕪之地,舉目可見,殘破村落,隨處都是啊。連籌糧,都成了大問題了。」

「當了李澤大半年的俘虜,還是學了一些東西的。」曹煊道:「天平軍在潞州大敗,數萬大軍,能夠逃回來的十之三四而已,整個天平已經接近於崩壞的地步了。這幾年,我煞盡九牛二虎之力,也不過勉強恢復了過日景象而已。」

朱友貞臉色微變,道:「是學李澤嗎?」

「也不全是!」曹煊道:「那時的我雖然被俘,但還是能四處走一走,看一看的。回來之後,有些舉措便效仿了他們。比方說軍屯。」

「您是說這些田地都是軍屯嗎?」朱友貞馬鞭子指向那些庄稼地。

「當初是,現在不是了。」曹煊道:「那時的我軍心煥散,打仗是不成的了,我便帶著他們開荒種地,總是要吃飯的嘛,那時你父親,我們的皇帝陛下,也懶得答理我。我就只好自力更生了。一年時間,我在天平治下屯田近百萬畝,然後,便將這些田地分給了那些士兵,便連跟著我去了潞州再也沒有回來的士兵的家屬,也是沒有漏下的,每個人都分到了一些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