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宣傳。
等到廣州朝廷看到最新一期的大唐周報內容意識到不妙的時候,成千上萬份這一期的報紙已經民間傳播開來。
對於上面關於太上皇之死,李澤遇刺的一系列有理有據的記載,瞬間便引爆了天下。
向訓大為震怒。
南方各地,兵馬巡捕齊出,抓捕這些印刷大唐周報的印坊中人,並且收集銷毀這些已經傳播開來的報紙。
亡羊補牢,卻亦是為時已晚。
你愈是禁絕,便愈是引起了人們的好奇之心,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件事的後續到底如何。
公開的印刷售賣大唐周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這會掉腦袋。但這並不能禁絕那些私下里印刷售賣的行為。
一份大唐周報,過去不過要五文錢,現在驟然漲到了一個銀元,然後便是五個銀元,甚至於十個銀元。但因為能夠賣出去的已經不多,仍然是一報難求。
而大唐周報的後續報道,並沒有讓這些花了大價錢買了報紙的人感到後悔,因為猛料一個接著一個的到來。
向氏謀殺的不僅僅是太上皇,不僅僅是李澤,還有當今皇帝李恪。
因為他們的手中,已經有了另一個李恪。
將鎮州真正的皇室宗裔干掉,弄一個西貝華來裝點門面,向氏要做的才是謀朝篡位的勾當。
大唐周報,甚至將現在在廣州登基稱帝的那位李恪的真實面目都給揭了出來。
此人姓古名川,是嶺南平潭茅草崗村人氏。因一個偶然的原因被向氏發生此人長相酷似皇帝李恪因而被向氏弄進了府中以作漁目混珠之用。
而當有好事之人發現平潭茅草崗村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渺無人煙的時候,這件事便幾乎是板上釘釘了。
因為在民間,知道茅家崗村的人可不少,認識茅家崗村民的人可也不少。
但現在,這個村子里的人,全都莫明其妙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去哪里了?
當然是被滅口了。
被誰滅口了?
這還用說嗎?
難不說李澤還能派人千里迢迢跑來這樣一個小村子殺人不成?
所有人都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在廣州的這個皇帝是假的啊!這才能說得過去啊!不然的話,小皇帝是怎么從鎮州逃出來的呢?
向大帥說李澤是國賊,是要謀朝篡位的野心家。如果真是這樣,那李澤對於小皇帝應該是看管得極嚴實才對,怎么會讓這樣的一個重要人物如此輕易的逃之夭夭呢?沒看到連向大帥的親孫女向蘭都在鎮州被抓住了嗎?連向氏大將向杞都被活捉而投降了嗎?
沒道理身份比向蘭還要重要的小皇帝李恪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從李澤統治的腹心區域逃了出來!
除了是假的,是向大帥本來就准備好的西貝貨,這才在道理上能說通啊!
大唐周報仍然在南方秘密發賣,傳讀,而流言更是甚囂塵上。位於廣州的小朝廷的實際控制者向訓,除了暴怒,除了派出大量的人手去抓拿這些傳播謠言的人之外,竟是毫無辦法。
向訓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親孫女已經死亡的消息,傷心之余,卻又突然發現自己似乎作繭自縛,弄來了李恪,但現在卻成了手里的一個大麻煩。
除了一口咬定廣州的李恪是真的外,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呢?
問題是,他沒有大唐周報。他沒有辦法告訴李澤手里的那個李恪才是假貨,他也沒有辦法告訴世人,那個假貨就是自己送到武邑去的。
如果這么一說,豈不是變相應證了大唐周報前面刊登的太上皇實是死於被謀害之事是真的,是自己的孫女下的手?
「父親,這些嘴上之爭,毫無意義。」向真扔掉了剛剛拿到手的一份大唐周報,道:「不管是我們,還是其他各鎮節度,現在並沒有其它的路可走,只有奉李恪為主這一支獨木橋可走,至於那些愚民百姓,他們怎么認為,並不重要。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整軍備戰,我們與李澤之爭,最終還是要落實到戰場之上的。」
向訓的目光從地上的大唐周報之上收了回來,如今的大唐周報,印刷愈來愈精美了,不但有文字,還有了圖案。
「今天晚上各位節度使的集會都已經准備好了嗎?」他問道。
「已經准備好了!」向真道。「只要大家齊心協力,那么以東南的財力,與李澤並不是不能一戰。」
「我們向氏這一次要做好作出重大讓步的准備。」向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孩兒明白!」